书城青春文学那一曲军校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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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10月1日这天,伟大祖国欢庆着她的生日,军营里国旗飘飘一派喜庆。到这一天我们下部队已经整整一个月了,除了跟车外出采购副食,我们还没有到济南城玩一玩呢!济南,充满沂蒙之风的英雄的城市。在中学课本里我们学过的《老残游记》,里面有“四面荷花三面柳,一城山色半城湖”的佳句,说的就是大明湖和济南城啊。而今咫尺之遥真是令人格外向往。

这天一早,通讯连的指导员就把五张出入证送到了我们的饭桌上,连队对我们还真不赖呢。我们真高兴坏了,连一向钟情的肉笼在早饭桌上都无人问津了。大家都憋着劲,要去济南城里大快朵颐大吃一番呢。

军营离济南城还有一段距离,要出山进城,就得到军营外的马路上搭顺风车。如此来回,下午五点前归队的话时间还是很紧迫的。因为要赶时间,也因为太激动了,我们回到宿舍背了各自的挎包就出门了。因是下部队锻炼,我们都没带便装来,于是穿了军装戴了军帽便开路了。

天空湛蓝,群山含笑,我们一路哼歌,不想走到门口就遭遇了铁面门神。警卫排排长绷着一张青春疙瘩痘蓬勃的脸,仔细一张张看过我们的出入证,便命令我们站成一排,立正、稍息、向右看齐,然后是报数,而后就让我们自查军容风纪。为了奔赴自由之境,为了英雄的济南城,为了传说中的大明湖,我们一直态度积极努力按照要求走。而到了这一步,队列里的朱颜和我马上意识到了什么,不由格外紧张,唯恐因为我俩的小疏忽而耽误了大家的活动。早晨我俩一个忙着给连队烧锅炉,一个赶紧到炊事班帮厨做肉笼,夏长服的军装袖口卷起来都没顾得放下来。我俩赶紧纠正错误把袖口放了下来。在军校里,遇见这样的事情,校园的军容风纪纠察员会敬礼后提醒你,你马上改正并还礼就可pass了。此刻“门神”露出得意之色,命令我俩当众背诵军容风纪条令若干条。这要求有几分古怪,可朱颜和我也照办了。我们两个人的基本功不错,谈不上倒背如流也是一马平川。郝好、丁素梅和小妖不觉听得满面喜色,而后,我们五个人直视前方,目光炯炯地就等着那最后的一声放行了。不想,“门神”点上一根烟,在我们身前身后地转悠了好几趟,然后吐出一口烟圈慢悠悠地说:“先集体回去学半天内务条令再说。”

郝好走上前去,认真地做着检查和道歉,“门神”无动于衷。我终于沉不住气了,话就说得含沙射影绝对有一定的杀伤力。在一连抛出了好几颗炸弹后,这炸弹把警卫“门神”炸得大声咆哮,于是加快了我们回宿舍的脚步。

太阳升得老高了,我们在宿舍前坐成一排,意兴阑珊。与其牢底坐穿,不如铤而走险。朱颜站起身说:“姐妹们,咱们再去试试那棵柿子树怎么样?”

我和小妖使劲点头,丁素梅望望郝好不说话。我们一起看郝好,她腾一下站起身,拍拍军装裤子的后屁股:“看我干什么,我脸上又没地图。姐妹们,咱们走!”

我们浩浩荡荡地就向那棵救命树奔去了,到了那里,却不由面面相觑目瞪口呆了。在那棵柿子树下,竟然站着一个荷枪实弹的战士。天呢!我们并不知道,那天我们从果园游园归来,当天黄昏时分,“仙童”的父亲就挑了一扁担各色水果给连队送了来,还把郝好放的一元钱和我们颗粒未取的一大篮枣子送了来。通讯连的女指导员自然明白我们出行走的是非常规线路,于是带着几个女兵当即绕了营房巡逻,那棵引导我们突围的柿子树立时得到重视,顷刻便由警卫排加强了一个固定哨。

好在我们有小妖,在她的带领下我们来到了她新发现的另一处松动地带。小妖似乎天生就是个妖女,有发现一切隐秘事物的超常本领。这个出口在营区的背面,一处高坡上,铁丝网被人戳开了一个大洞。从这个洞钻过去往下望,是一片高粱地。高粱快熟了,一枝枝迎风摇曳婆娑起舞。高坡距地至少得有两米,但好在下面的泥土还够松软,所以当小妖第一个蛙跳成功,她就势在高粱地上打了个漂亮的滚以示庆贺。待我们纷纷自由落体坠地之后,还没有来得及击掌欢呼,立即被一声声仿佛从天而降的雷霆一般的呵斥震住了——

“缴枪不杀!缴枪不杀!”天哪,怎么从高粱地里突然钻出这么多身着迷彩服手执钢枪的士兵啊?

我们五个愣在那里,像是做梦一般的。我竟还傻乎乎地,下意识地举起了两只手。

“哈,好身手啊!”从士兵们的身后,走出一个年轻的军官来。

我们不约而同直起眼,共同打量和审阅起眼前的这个年轻的中尉来。我的不争气的两只作投降状的手,早被朱颜一个巴掌劈了下去。

这是个周身散发着硝烟和武器味道的年轻军官,两道剑眉,一双傲然的美目,鼻直口方,英俊超凡,显然是个稀有动物。他不是张雪飞那样的翩翩美少年,也不是庞尔那样的阳光男孩,他的眼睛里有湛蓝的湖水,更有深邃的星空,并且,仿佛与生俱来的火药味卸裹着他,透过那一身迷彩服透射出来,有着十足的雄性动物的杀伤力。

“嘿,姑娘们,今天有什么特别行动吗?”中尉把肩上的冲锋枪递给了他身后的士兵,笑着招呼我们。阳光下,一口整洁的白牙闪耀着诱人的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