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候补局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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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写作水平 (2)

丁小凡愣了一下,但他马上镇静下来:“我想不会的,可能是进入了信号盲区,不知在哪个边远的山区漂泊呢!”

“但愿如此。”宿善果有点忧虑地说,“她的假期快到了,应该要返程了。”

“哦,我想也是。”丁小凡说。

“这里有你的一个邮件,是一包印刷品,上面写的是艾梦瑶转丁小凡收,你有空过来收一下。”

“你先替我收一下,我有空过去取。”

电话那头笑笑,说:“为了马莲沟的事,往这儿跑得比兔子都快,取一下自己的邮件,就推三推四的了。”

丁小凡也笑笑:“那好,我让我们小胡过去取一下。有空我们再聊,好吗?”

那边又说了几句玩笑话,说道:“好吧,如果有小艾的消息,告诉我一声。”

丁小凡说了声行,就挂了电话,接着打通小胡的手机,让他到善缘公司替他去取邮件。小胡过去,一会儿就过来了,他提上来一大包印刷品,丁小凡一看,就知道是什么东西了。他打开包裹,果然是《小凡随笔》,书分上下两册,十套二十本,是美文传播公司给作者寄来的样书。他拿上一本瞧瞧,书印制得非常精美,散发着他十分喜爱的墨香。他看看上册,又看看下册,看看封面,又看看封底,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看过外表,才慢慢地翻看着里面的文字,他十分爱恋地看了一会儿,响起了手机短信提示音,他一看,是艾梦瑶的,不觉笑了起来,心想这不是人说的心灵感应现象吧。短信说她给他发了一份邮件,让他有空看看,他也等不得有空,就打开邮箱,津津有味地看起来:

那天晚上,我和珍妮聊了大半夜,天亮,珍妮要到边远的少数民族聚居地去,她说她要在那里的村寨呆上几天,看看这些居民的生存状态、生活方式、民族风情和独特的民族文化。问我愿不愿意去。我当然愿意去了。

我们早早地离开县城,乘车前往山区。至晚,我们到达了一个村寨。这里依山傍水,层林环绕,一幢幢木板房沿山而上,坐落在朝阳的山坡上,错落有致,与自然景色浑然天成,与周围环境显得那么和谐。

我们走近一幢木板房。我轻轻地敲了敲门,屋里走出一位年老的妇女。我弯腰向她鞠了一躬,问能否让我们到她的房间歇歇脚。她愣了一下,用汉语和我们说话,边说边让我们进屋。

我们进屋后,和女主人说了一番客套话,珍妮便提出参观参观她的房屋,女主人欣然同意后,艾梦瑶跟在珍妮的后面,对这间木板房进行参观访问。

珍妮看得非常仔细,她在各处看了个够,我们在客厅里重新坐下来,女主人忙着为我们泡茶,拿出来许多食物,摆放在小桌上,让我们食用。珍妮对什么都好奇,向女主人问这问那,她俩交流十分困难,我不得不在她俩中间充当翻译,替女主人介绍摆在桌子上的各种食物和食用方法。边介绍边吃,都吃得津津有味。

我们就这样一直聊到黄昏时分。这时男主人和他的两个孩子都到了。男主人比女主人还要热情。当地有句俗话,叫“客人长主三百岁”。我们简单地寒暄了几句,男主人搬出一坛酒,又让女主人添了些坨坨肉、烤小猪什么的,摆了满满的一桌子。之后,他牵来一只羊,要我们过目。我们不知其何意,弄了半天才知道,他要专为我们“打羊”,就是杀了这只羊招待我们。我有点过意不去,执意不让他杀,他说什么也要杀。最后我说,这位外国朋友,在她那儿有个风俗,就是不吃牲畜的,吃了什么,来世便要变成什么。他听了,半信半疑的,想了想,好像是什么使他恍然大悟,极不情愿地让其中的一位小孩把羊牵了出去。

我们围坐在一起,我和珍妮坐上首,男女主人一边一位,两个小孩坐在下首,不停地为我俩夹菜、添饭、沏茶、斟酒。接着一家四口轮番给我俩敬酒,直至我们耳热脸红,实在不能再饮方止。

饭后,珍妮要听故事,男女主人就非常认真地讲起了当地的许多传说和故事,珍妮拿出那个小本本,边听边记,不厌其烦,一直到夜深人静,才肯罢休。

第二天,寨子里有人娶亲,珍妮听说后,兴高采烈,要前去参加。

这里异常热闹。在精制的木板屋前,搭起了一个诺大的棚子,当地人叫“青棚”,青棚里坐满了人,男男女女,穿着打扮非常鲜艳,花团锦簇,夺人眼目。特别是少女们,戴着鲜艳的鸡冠帽,簇拥在一起,恰似一簇簇盛开的鲜花,又像天边一抹绚丽的朝霞,是那样的光彩夺目。

我们的男主人把我们介绍给举办婚礼的主人,说明了我们的来意。这里的主人非常热情地把我们让进青棚,给我们上茶敬酒。我们坐在当地人中间,珍妮好奇地问这问那,我不得不充当她的翻译。自己也了解了不少风土人情。

参加婚礼的朋友们告诉我们,这家人娶的是另一个寨子里的姑娘,新娘要从十几里路外由新郎的伴郎一步一步背回来。熬了大半天,终于在午后的某个时刻,新娘终于背回来了。由一对青年男女把新郎新娘搀扶到门前的凳子上坐下来,乐师们奏起热烈的“迎亲调”,亲朋好友燃放爆竹,向新人祝贺。然后,背新娘的任务历史地落在了伴娘的身上,伴娘背起新娘,在一位姑娘的引导下,踏着由另一位姑娘用青松毛铺成的小路,在来宾簇拥下进入洞房。

据说,接下来的节目十分热闹,很遗憾,我和珍妮不能参加完这个婚礼了,因为我们要搭乘前来参加婚礼的一位干部的车。于是,我俩与男女主人及这里的乡亲告别,踏上了回县城的路。

一路上,珍妮显得特别高兴,向同车的那位干部问这问那,对什么都那么新奇,那么刨根问底。有好半天,我没有说话,眯缝着眼,一幅若有所思的神情。良久,珍妮问:刚刚目睹的那场婚礼是不是已经结束了?那对新人也该入洞房欢度良宵了。

那位干部笑笑,之后很认真地告知我们:我们看到的那个迎亲仪式结束后,全寨子的人和来宾,不分男女老幼,唱着欢快的歌,跳起欢乐的舞,通宵达旦,彻夜不眠。那对新人自然也就没有独处的机会,更谈不上鱼水之欢了。第二天,新娘的娘家人把她带回娘家呆上几天后再送回夫家,整个婚礼才算结束,新婚夫妇才得以团聚,才能像你说的那样共度良宵。

珍妮神情严肃地说:“哦,真有趣!”

我说:“中国这么大,有趣的事还多呢!”

她望着我笑笑:“是的,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我们就这样说说笑笑,回到县城。珍妮一想起那个寨子里的风情就兴奋不已,特别是想起那个别开生面的婚礼,就有说不完的感叹和发不完的议论。我却陷入深深的沉思,我要对婚姻这一人类普遍的文化现象做出我自己的解释。你看了可别笑话。

说到婚姻,其他动物也有,我们在书本上,在大众媒体上经常看到动物们出双入对,恩恩爱爱,卿卿我我的情形,动物为其配偶“殉情”的例子也比比皆是。有些动物,它们之间对爱情的忠贞不二和对婚姻的始终如一,连我们人类都自愧不如,甚至感到汗颜。因此,婚姻并不是人类的专利,是动物界一种普遍的现象。

动物的婚姻不是与生俱来的,因为,生命的初级形态是没有性别的,目前在地球上大量存在的微生物和海洋中的某些低级生物仍然没有“性”的问题,它们的繁殖是靠自身的分裂来完成的。人类和其他高等动物的始祖来源于最初这样的生物,婚姻的起源应该是相当晚期的事。我们可以说动物的婚姻是一种本能,是繁衍后代的需要。而人类的婚姻是一种社会行为,是在一定的社会形态下,由法律来保障的一种男女关系,这种关系中的当事人,互相之间既有义务,也有权利。与动物的婚姻有根本的区别,而我要说,这又是人类自高自大的一个例子。

用法律保护婚姻的稳定,是近代才出现的事,在此之前,人类的婚姻是靠什么维持的呢?是靠规矩,约定俗成的规矩。动物的婚姻你可以说成是本能,但你说成是约定俗成,又有什么不对呢?我们不懂动物的语言,对它们的社会形态也知之甚少,对它们的婚姻制度更是一无所知。断然说动物的婚姻就是一种本能,未免有点武断。否则,你把人类的婚姻也说成是一种本能,除了在感情上天然地加以拒绝外,你能说它错在哪里呢?

一般认为,人类婚姻起源于劳动分工的需要、避免性竞争的需要和婴儿长期依赖期的需要等等。从目前人类的生存形态看,似乎是这样。我们暂且承认它,说它完全正确。但它在人类的进化史上到底在多长的时期内发生作用,将后还能发挥多长时间的作用?

我和珍妮在那天晚上讨论了大半夜,我们有一种同感,那就是,如果按照上述理由,人类的婚姻制度存在的必要性已经越来越小了。就拿劳动分工的需要来说吧,当前人类社会逐渐失去了以性别为基础进行劳动分工的必要性,劳动分工与婚姻的关系将越来越不沾边;再说避免性竞争的需要,在现代社会,性竞争由人类个体的社会属性和其他法律制度作保证,不会因为性竞争引发社会的动荡,更不会因性竞争对人类的生存和发展构成威胁;婴儿长期依赖期的需要,就更不在话下了,因为,随着人类社会分工的专门化,婴儿的抚养将有专门的机构来负责,没有必要依靠稳定的婚姻关系来满足婴儿长期依赖期的需要。如此等等,人类婚姻的死亡似乎已经是顺理成章的事,并且是不太遥远的事。看得再远一点,随着人类生物技术的发展,人类自身的生产将不再通过性行为来实现,人类将由专门的社会部门负责人类自身的生产。这就意味着,人类性行为的生物学基础将会消失,根据用进废退的原理,人类的性器官将经由少用——不用——退化——消失这样的过程,最终消失。故而,人类的性别最终也会消失的。

你不会说我这是异想天开吧?其实,你也是这么想的,只不过没有说出来而已。我和珍妮一直认为,婚姻制度的死亡,将是人类社会的又一次解放,它必将为人类个体实现自己崇高的爱扫清障碍。到那时,相爱着的人们将不再受婚姻的羁绊,自由地表达自己的爱意了。你说是不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