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景公见边境无战事,便又高枕无忧地打猎、饮酒,寻欢作乐起来了。一天,景公在王宫里与姬妾们饮酒,一直玩到夜里,仍感到不尽兴。忽然,他想起了晏婴来,于是带领一班侍从,抬着酒菜,挑着灯笼,前呼后拥地来到宰相晏婴府邸门前。先至的侍从报知晏婴:“国君驾到,请相国迎接。”
晏婴心中纳闷,不知发生了什么意外的紧急事情,不然国君怎么会夜间突然来访呢?晏婴连忙穿戴好衣帽,严肃而焦虑地站立门前,当齐景公刚从车上下来,便迎上去问道:“难道诸侯有变故吗?还是国家有急事?”
齐景公醉醺醺答道:“没有啊,没发生什么事呀!”
晏婴心中已明白了几分,但还是问道:“那国君为什么要在夜晚来到臣家呢?”
齐景公答道:“相国政务繁忙,太辛苦了。今天我备下浓香醇厚的美酒、美妙悦耳的乐舞,不想独自享受,想与你一起欢乐、享用。”
晏婴严肃答道:“我乃一国之相,安国家、定诸侯,重任在肩,如为国政自然要谋策办理。可为国君铺设坐席、摆置食具,侍候陪伴您喝酒玩乐,这些都有专人负责,臣不敢陪您饮酒作乐。”
齐景公碰了一个软钉子,十分尴尬,不便进去饮酒,于是又向司马穰苴府中而去。先有侍从前去报知,司马穰苴冠缨披甲,手握战戟,站立大门外迎候。等景公车驾来到,他忙上前鞠躬礼拜,并开口问道:“有诸侯发兵攻打我们吗?还是大臣中有人叛乱?”
齐景公答道:“没有啊。”
司马穰苴奇怪地问道:“那么,国君为什么半夜深更来到臣家呢?”
齐景公答道:“我前来找你别无它事,只是我这里有美酒、乐舞,想和你一起共享。”
司马穰苴也严肃地说道:“抵御敌寇,平息叛乱,是臣之义不容辞的职责。而铺设坐席,摆置食具,侍候陪伴您喝酒作乐,国君左右不乏其人。我身为国家大将,重任在肩,您又何必将这样事交于我这样一个武夫呢?”
景公想不到司马穰苴所说与晏婴如出一辙,心中虽然不快,可他说的也很在理,自己也不便再进去饮酒了,只好又向大夫梁丘据家中。听说国君驾到,梁丘据非常高兴,他左手操琴,右手拿竽,边走边唱迎接齐景公。齐景公在梁丘据府中痛痛快快地玩了一宿,直到雄鸡报晓,才尽兴而归。
第二天上朝,司马穰苴和晏婴一齐劝谏齐景公今后应注意君臣身份,不要夜里到臣子家里去饮酒。景公不以为然地说:“如果没有你们二位,怎么能够治理好国家呢;可是要没有梁丘据这样的大臣,怎么能够使我感到快乐呢?我不去妨碍你们执行职务,可你们也不能来干涉我的事啊!”
面对这位荒唐的君王,两人也无可奈何,只得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