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隋宫秘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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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短暂统治留遗憾——隋杨皇帝篇(7)

在浙江湖州的乌程县,县城东面十里左右,唤做泽镇的地方,有所社神小庙,庙前有一棵大松树,高逾百尺,粗逾十围,绿荫如盖,足足遮了有数亩的田土。上面有一十多年的鹤巢。老鹤在其中育卵多年。当地百姓奉了上面的严令督促,搜集羽毛,一时无法应命,便有人想起了社神庙前的鹤巢。当下邀集多人到了树下,只是树太高,没法上树,千思万想,没有别的法儿,只有用斧子砍伐了,想放倒了树,捉那巢中小鹤。那树上的老鹤,似解人意,恐那树一倒下,雏鹤受害,好几只老鹤就自拔羽毛,抛掷地上。一班人纷纷拾取,交上去应差。因老鹤自拔羽毛,反被人称做瑞事,说什么“天子选羽仪,鸟自献毛羽”。州县官将此事献谀,上了贺表,炀帝见了也自欢喜。

等何稠监造好了各种东西,由洛阳送至江都,炀帝一一过目,非常合意。便排全了羽仪,四面翼卫,在江都四郊游幸。卫士们各执麾羽从游,拖延至三十多里,很是热闹。这样玩了几天,炀帝方下诏北归。内内外外又是一番忙碌,到三月底,方自江都出发。此时的仪仗,更比南下时华丽万分。到四月下旬,方抵东京洛阳。炀帝颁大赦书,豁免本年全国赋税,算做他下江南的一件恩典。

隋炀帝为何三游江都

隋炀帝整日游玩于迷楼,沉湎于酒色。不料乐极生悲,十六苑夫人中,先后有秦夫人、刘夫人、樊夫人相继亡故,魂归地下。接连死去三位绝世美人,自命多情的炀帝,呼天抢地,悲痛欲绝。想起秦凤琴的一双金莲,无人能及,炀帝越想越是神伤,不觉终日长吁短叹,闷闷不乐,闲居索兴,游玩无心,终日昏昏沉沉,倚卧榻上。萧皇后见了炀帝如此凄凉,她原是柔顺无比的人,事事只求炀帝随心,便百般婉劝,炀帝终是怏怏不乐。萧皇后无计可施,突然灵机触动,建议三游江都。

炀帝听了之后,笑对萧皇后说:“江东春色,实是动人,第一次朕和爱卿等往游,得以饱尝风味,其乐无比。第二次再往,为了东征高丽,未能久留。今日若欲排除忧愁,除了江东春色,或可使朕心快乐。若长在迷楼,难免愁绪侵入。”萧皇后又说:“只是长途跋涉,也觉难堪。”炀帝说:“龙船甚是安稳,一路上若不延迟,到那江都也快。”

当下即命左右整顿龙船,第二天就决定南巡。又促命十六苑夫人和美人、妃嫔侍御整顿行装。此时国内已是盗贼四起,各地守吏,相继报警。

炀帝不顾正直大臣的谏阻,闻知龙船造成,即命皇孙越王侗留守东都,自带一行人在第二天起程。

一行人浩浩荡荡,行至河滨,炀帝下辇,即望见新造成的船队,排列河中,多是云龙装饰,更比前几次的宏伟,灿烂夺目。炀帝当然心欢意乐,便和萧皇后分乘了最大的龙船。十六苑夫人们,也各坐龙船一只,只是规格略小一些。其余的美人,也都一一分派,各有坐船。文武百官,或在船中居住,或在岸上夹护,鱼贯前进,连绵不断。炀帝到船中,即传一谕,不奉停泊的号令,就是晚上,亦要行进,不得擅停。

这一天夜晚,秋夜月清,从水面上送来一阵阵的凉风。炀帝开了船窗,眺望秋夜景色。岸上四面秋声,幽凉动人,玩赏一回,忽然听有一阵歌声,顺了风,吹入耳中。炀帝听了,觉得歌词内容,都是讽刺他的话,不禁大怒。便令左右内侍,疾速上岸捉拿唱歌人。侍卫奉了炀帝旨意,离船登岸。听那歌声,似在东首,循声过去,又转向西边。回到西面,又无声无息。琅琅的歌声,又转向了他处,累得侍卫们心头火起,又是烦恼,又是焦急。虽是秋夜凉爽,额上也都见了汗珠。折腾了半夜,歌声方息。炀帝无限气恼,却也无可奈何,仍命启行。

到了天明,天气忽地转暖。到了日中时候,更是暴热,宛似盛暑。龙船虽是宽敞,炀帝也觉困闷。再看岸上牵缆的纤夫们,在烈日下,一个个挥汗如雨,不胜疲惫。炀帝见了,倒也动了怜悯,就听了翰林学士虞世基所奏,令在汴渠两堤上移植柳树。且诏谕地方人民,有献柳一株者,即赏绸一缣。这时柳还未凋,百姓都掘柳来献。炀帝看了高兴,竟从龙船登岸,亲手植柳一株,作为首倡。那班文武官员,上行下效,亦各种了一株,然后令百姓分种,照柳给赏。百姓踊跃非常,越种越多,柳荫满堤,千丝垂碧,自大梁迤逦南下,柳树成行,到处都是,顿时使炎热失势,化作清凉。炀帝一时高兴,命人取钱散给百姓,并亲书金牌一面,悬在最大的柳树上,赐柳姓杨。因此,后人皆呼柳为杨柳。

江都通守王世充又献上了吴越女子五百名,作为半途供应役使。炀帝一时没处安排。虞世基又上奏说:“不妨将她们充作殿脚女,在岸上同牵船缆。每船十人,另用嫩羊十只相间而行,定能辉映生姿,有趣异常。”炀帝称好,将五百个女孩子充作了殿脚女。

于是红粉轻盈,彩袖飘飘,一路上绮罗飞逸,香风传芳。炀帝看了,好生欢喜,蓦见一个妙女在那殿脚女中,秀出众人,甚是俊俏。炀帝不觉失声说:“这般绝色,怎能使充贱役?”遂令左右宣召入船。到了面前,仔细瞧视,只见她腰肢柔媚,似风前垂杨;体态风流,如当春梨花;明眸皓齿,雪肤花貌;最妙是两道弯眉,恰似新月,惹人动怜。

炀帝含笑问她说:“你是何处人氏,姓甚名谁,年龄几何?”那女子跪地答道:“贱婢乃姑苏人氏,姓吴名叫绛仙,十七岁。”炀帝脱口赞道:“好一个绛仙美貌!不必再到岸上牵缆,可留此侍朕。”绛仙盈盈谢恩。炀帝命左右着她女补了绛仙的缺儿,一面又宣召萧皇后、十六苑夫人,来大船同宴。

未到片刻工夫,众人已到了炀帝龙船。炀帝命绛仙拜见了萧皇后,并和各夫人施礼。萧皇后执了绛仙的纤手,细细端详一回,啧啧赞道:“好一个美人,圣上却从哪里觅得?”炀帝笑道:“险些辱没了美人,乃在殿脚女里。”妥娘笑道:“贱妾原是不解圣上因何故召宴,哪知却是献宝的。”

众夫人一齐失笑。炀帝笑着指了妥娘说:“只是你的话最尖刻,专一打趣朕躬。”一阵说笑,坐入酒筵,开怀畅饮。绛仙笑吟吟地走近炀帝身侧说:“贱婢有支曲子,欲待献丑。”炀帝听了好生快活,笑顾萧皇后说:“不想绛仙善歌,更是令朕心爱。”妥娘抿了嘴,笑道:“便是不善歌,圣上还不爱么?”炀帝含笑不语,即命绛仙快唱。绛仙便呖呖莺声,婉婉转转地唱了一曲,歌词尽是眼前风光及人物景色。

歌声刚歇,妥娘早已斟了一杯酒,给了炀帝说:“唱得妙极了!圣上快快将此杯酒赏与美人饮了。”炀帝笑道:“你不要乱献什么殷勤,绛仙原是要受赏的。她唱的歌儿妙在尽是眼前风光,并将殿脚女的娇态谱进了歌中,好不生动,令人神往。‘似怕春光去也,故教彩线常牵。如愁淑女难求,聊把赤绳偷系。’这几句真是佳妙无比!”说着,炀帝将妥娘所斟的一杯酒赐与绛仙饮了。

绛仙不善饮酒,一杯酒下肚,早已是赤霞染红粉颈,更显得娇媚无比。妥娘又笑道:“淑女也不难求,殿脚女中已是得了一个,难免还有。赤绳也不须偷系,只要恩施雨露,待看今夜良辰,成就了水上鸳鸯。”众人听了,不禁齐声失笑。炀帝也忍俊不禁。绛仙却羞红了脸,低垂粉颈。

待到撤宴,炀帝早已是按捺不住,跃跃欲试,见萧皇后和众夫人退回了原船,迫不及待地拥了绛仙,进了船上寝室,宽衣解带,随着水上颠簸,成就了水上鸳鸯的好事。炀帝和绛仙一夕欢娱,自觉畅快无比,高兴异常,深感不虚此番南巡。绛仙既得恩宠,更是熏香敷粉,珠膏玉沐,一副黛眉,越发描画得楚楚动人,愈见丰致如画。炀帝新恩方重,把她当做洛妃神女,格外宠爱,在龙船里,整日整日地和她作伴,再也不嫌寂寞了。

等到龙船过了雍邱地区,将近宁陵地界时,有人来报:“前面的水势湍急异常,阻碍了龙船,急切里不能过去!”炀帝诧异道:“朕已两次临幸江都,并没有什么阻碍。此次为何这样了呢?”令人查问,此一段水路是何人监工开凿。一经查对,方知这段河工,乃由总管麻叔谋监工。可巧麻叔谋也随驾同行,即召来询问所以。麻叔谋惶恐答道:“臣前时监工凿河,测量得甚是准确,并没有深浅不一之处,今日忽然变浅,连臣也不知道何故?”炀帝说:“想是当年工役,偷工躲懒,不曾挖得妥当,这可怎么办好呢?”麻叔谋说:“容臣再去开挖,将功赎罪!”炀帝点头说:“若是只有一处淤浅,还容易为之,只怕一路过去,还有浅处,如何能探得明白?”翰林大学士虞世基说:“这却不难,可做一具铁脚木鹅,长及一丈二尺,自上流放下河中,如木鹅搁住,即是浅处。”

炀帝依议,令人制造了铁脚木鹅,往验河水的深浅。一经试验,竟有一百二十九处淤积,炀帝听得奏报,勃然震怒说:“这是河工偷懒而致,不肯尽心开挖,致使贻误了国家大事。若不依法处死,怎能治服天下!”当即下令,查究当年役夫姓名,悉行捕捉,共捉得五万余人。炀帝命将他们倒埋岸下,教他们生做开河夫,死做抱沙鬼。炀帝惨无人道,真是令人发指。

麻叔谋见坑杀了许多夫丁,也觉心寒。连夜催督兵民,掘通淤道。炀帝得了绛仙,日日纵欢,也不十分催促。每日或行三十里,或行二十里,或行十里,并不计较。因此,麻叔谋得有工夫,逐节疏通,直至睢阳。

炀帝小住睢阳,约过数天,重新启程,再次南下,沿途无甚阻碍。只是许公、大将军宇文述,在路途上因病亡故。炀帝感念宇文述过去功劳,甚为伤感。宇文述有两个儿子,一叫宇文化及,一叫宇文智及,都是无赖。炀帝授宇文化及为右屯卫将军,智及为将作少监,随幸江都。

隋炀帝荒淫之谜

隋炀帝自到了江都,一天比一天荒淫,天天酒色昏迷,东游西宴。这时炀帝已年将半百,怎禁得朝朝红友,夜夜新郎?炀帝渐觉神疲精尽,力不能敌,心中常怀不满,以不能满足众美人的要求为极大憾事。

东都洛阳天王宝寺的主持安迦陀,投其所好,深知炀帝风流,每夕的颠鸾倒凤,全凭一身精力。他也算忠君爱上,炼成了一服药剂,名叫万象春,共有三百颗丸儿,盛入了锦盒,亲自送往江都,面见了炀帝,密呈上去。

炀帝开盒看的时候,只觉异香扑鼻,鲜红可爱,便笑问安迦佗说:“这是什么丸儿?”迦佗答道:“名唤万象春。”炀帝听了名儿,便已明白了三分,笑道:“可是床上助兴的妙品?”迦佗道:“圣上龙马精神,原不必小道献此,只是偶尔助兴,也不可少。小道便不辞亵渎,至诚献上。”炀帝哈哈笑着接过药丸,密藏起来。迦佗又献上一方说:“圣上依方配药,煎水取汁,溶入万象春,便成了长生汁。”

隋炀帝杨广

这天晚上,江都宫中,秀帘微开处,一只雪白粉嫩的纤手,从帘内伸出。手中捏了只玉杯,杯子里面,有粒滴溜圆的红丸,似小白果般大,在杯底滚动。帘内人娇喘吁吁地说:“快拿了去加药,快送了来,圣上还要连续战斗,不要误了。”帘外一个内侍,双手接了玉杯,应了声“是”,向杯中一瞧,吐了下舌头,扮了个鬼脸,便捧了玉杯,走进一间小室。

小室里边,药香扑鼻。室中放着一只小泥炉子,上面放了个银罐,炉中火正旺,罐中药正沸,水汽上腾,散发出了阵阵药香。炉子旁侧,有个小宫女,坐在矮凳上,正在垂头瞌睡。内侍走进里面,她还没有觉到。内侍悄悄走到她身前,在她头上轻轻地打了一下,小宫女急忙抬头,瞧了一眼内侍道:“呵,是张公公来了,药已滚了好久呢!”说着,用块湿巾衬了手,取那炉上银罐,将罐中的药汁,倒入玉杯。一边倒药,一边却向那个张公公问道:“圣上究竟得了什么病,一连三天了,都喝这种药,又溶进这么大的红丸,丸儿的名字,公公可知道吗?它是治什么病的?”

张公公扑哧一笑道:“这颗药丸,名叫万象春,吃了令人快活的,你说妙不妙?”宫女见杯中已有八分满了,便将罐儿放在桌子上说:“那可真妙呢,会叫人快活的,只是圣上还有什么不快活的,非要吃它才能快活呢?”张公公笑道:“圣上原是要自己寻快活的,吃了这种药,就更加快活了。”他边说边走,到了门外咕哝着道:“这个小女子,懂得个什么。圣上吃了这种药,是要干活儿的,从晚到早,从早到晚,也真神了,一天一夜竟能干倒了十几个美人。要是实话告诉,还不羞死你。”

他只顾了自言自语,忘却了留神脚下,给门槛一绊,赶忙住了脚步,杯中的药汁,已泼出了一些,流在了杯子外面。他一时昏了头,便伸了舌头,去舐那药汁,只觉一股异香,透遍全身,舌尖上热烘烘地。他猛地想起了什么,急忙乱吐涎沫,自言自语说:“该死的,怎么可以舐这种药汁,下面的家什也没了,真个上了劲,没处发散,不要累死人。”

这时,已走近了内宫寝室,他将杯沿儿用袖揩了揩,见没有了药汁,才安了心,到了寝室跟前,轻声报道:“长生汁来了!”只见里面伸出一只纤手,接过玉杯,即便缩入。张公公的责任尽到,径自退去。

在寝室里,龙床上坐着一风流天子,正是炀帝,赤身裸体拥被在床。床脚下面,却有六个妖娆女子,都是秋波送媚,樱口留娇,一律的紧身小袄,绣花裤儿。另有一个美人,手中捧了玉杯,先用试毒针,向杯中放下,停了一会儿,瞧瞧针儿不变颜色,才放下心来。含着媚笑,盈盈地走到床前说:“圣上快喝吧,不要凉了。”

炀帝笑了笑,接过玉杯,咕嘟咕嘟将药汁饮尽,将玉杯交给那个美人说:“放下杯子,你先到床上来吧!”美人一笑接杯,将杯放好,真的尽褪衫裙,登了龙床,钻入锦被。炀帝仍然拥被而坐,两只手却上下活动起来。

那个美人在锦被中瞧着炀帝,格格娇笑,还伸出纤手,帮炀帝活动。隔不一会儿,炀帝也钻入了锦被,只见被子隆起,翻腾红浪,波动不已。坐在床席上的六个美女,一个个抿了小嘴儿暗笑。秋波掠到床上,便急忙避开。听着床上的声音,又不禁将秋波回射龙床。看着被子有节奏地波动,不觉春上眉梢,霞红粉脸。隔了片刻工夫,床上锦被中的美人,已是大汗淋漓,娇喘吁吁,下了龙床,按炀帝的旨意,要六个美人赤光了娇躯,或躺或侧,炀帝也兴致勃勃,钻出锦被,将一排七人,依次轮幸。

到宫鼓三更时候,席上七人,此上彼下,已是轮了三遍。炀帝还是精神勃勃,便又传进了三名宫女,轮流幸了一遍,他才尽兴,软化在床,昏昏地睡去。炀帝仗着一颗万象春,通宵欢娱,众美女皆相惊刮目。炀帝本因旦旦而伐,有时已不能振作,即使能振,也难持久。如今得了万象春,竟能这般神验,一宵幸遍十六苑夫人,三夜幸得三十六人,个个免战高悬,献了降表。炀帝非常得意,便赏安迦陀黄金一千两,彩帛三千端。又命迦陀再合一服药来,俟后应用。迦陀谢了恩赏,兴冲冲回东都而去。

自此,炀帝在江都宫中,添筑了百余间房舍,均布置豪华。每房居一美人,轮流做东道主。炀帝自做上客,今日东房饮宴,明日西舍调情,天天处于酒色昏迷之中。炀帝本是年将半百的人,怎禁得酒浸色伐。自从服用了安迦陀的万象春,纵情作乐,原是百战不疲,但春药合成,不免有辛燥的药石,把炀帝炼得真精枯竭,诸病杂起。萧皇后便劝他调摄身体,暂离酒色。炀帝揽镜自照,也觉形容枯槁,只得勉强应允。萧皇后又恐他口是心非,背了她私自寻欢,便和十六苑夫人,及炀帝心爱的美人们,也暗暗说了,叫她们不得和炀帝私会。若炀帝求欢,当婉言拒绝,乘机劝谏。众夫人美人也正暗暗担忧,如今萧皇后一说,都表示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