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燎原（2）
但是，机会就在眼前，如果能够拿下飞艇的项目，楚家就会成为下一个裴玛家族。
这么看来，离玄城死的真是太好太好了，既没有情敌的危险，又只留下一个小小小小的小丫头。最美妙的是，这个小丫头和她的弟弟，还是他的学生。楚夜一想起这件事情，就恨不得给离玄城多烧一点黄纸，好好感谢他的慷慨。毫无疑问的是，只要好好运作一下，这一单他吃定了。
“楚夜阁下。”小九呆在幽静的图书馆里，新年已经来了，学生们全都回去了。她和萧十一没有回到酒仙堂，而是继续呆在学校的图书馆里，夜以继日地恶补所有的课程。得到了离玄城死亡的消息，小九虽然有些天塌了的感觉，但是此刻她的冷静，还是让楚夜看不出任何的悲伤。
“叫我楚公子就可以，我还没那么老。”楚夜谦和而温柔地笑着，“放假了，没有回去吗？”
小九沉默着，楚夜于是感觉到一种淡淡的哀伤，他不禁微微地有些惊讶。能够将自己的情感如此感染到别人，这个小九似乎十分不简单，他倒是一点都没有注意过。午后的阳光朦朦胧胧地透过落地窗的大玻璃照进来，将小九消瘦的脸颊染上了一层金黄，那双忧伤的眼眸让楚夜微微有些心悸。
他看到小九欠身坐在椅子上，她的面前是堆满书本的桌子，她的双手如同贵族的少女一般叠放在腿上。如果不是那一身廉价的衣服，如果不是那消瘦的面颊，这个少女就像是等待画师给她作画的贵族少女一样。但是比起让楚夜看腻味了的贵族女人，小九的眼睛是不同的，那种坚强而脆弱的忧伤，直接浸透了楚夜的灵魂。
楚夜有一种窒息地感觉，他意识到这个少女已经成年了，而且只要稍微保养两个月，就会是上流社会新的名媛。可惜她的出身不好，没有谁会把她当做一个千金小姐，倒更乐意把她作为一个情人，一个妓女之类的——楚夜暗自摇头，他明白如果没有离玄城，小九就算是凤凰也飞不上贵族的高枝。
“嗯，原谅我问了不该问的。”楚夜发现小九哭了，他恰到好处地伸出自己的手帕，暗自嘲笑自己想的太多。无论如何面前的这个少女曾经是一个贼，一个下贱的连奴隶都可以鄙视的女人而已，他只需要做他该做的一点点小事情。满足这个女人现在所需要的可怜的一点慰藉，一块手帕可以得到多少回报？
“谢谢，我没事。”小九擦干净自己的泪水，“您来这里有什么事情吗？”
“当然是有的，战争结束了，我这个半路出家的也不好继续混在学校里。这几个月来，你把整个学校的学生，全都变成了你的客人。”楚夜开门见山，“嗯，战争总是会死人的，我的家族中也阵亡了很多人，但是我们还是要继续活下去的。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嗯。不过如果你是想给我提供一个做生意的机会的话，我只能拒绝你的好意，因为我并不是你理想的生意伙伴。”小九礼貌地说着，但是眼神中已经有了一丝洞彻和坚决，“我需要给弟弟准备晚饭了，如果您没有别的事情的话，我想……”
“我希望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楚夜微微感到可惜，因为他原本没准备费什么力气的，利诱不成直接威逼就可以，但是此刻他却半是不忍半是不屑地选择了离开。如果他开出一个好条件，或者直接派人把小九抓起来，这事情解决起来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但是，小九和他原本所想的有些不同，这个女孩不但聪明冷静，而且看问题很有眼光。这样的小姑娘，恐怕不仅仅是离玄城和罗宾之间的纽带，他惹得起离玄城这个死人，他可不想和罗宾这个活人起冲突。既然这个小九是个聪明人，楚夜也就放下心来，剩下来的事情找罗宾商量会更加方便一些的！
“十一，今天又去杀猪了？”小九慢慢撕扯着面包，“你不会真的要杀满三千头猪吧？”
“早就杀满了！今天在斗兽场格杀了一头三阶的火焰魔狼，姐，我发现那头魔狼一看到我就害怕的很，比剑齿猪还好对付呢。”小十一大口吃着饭，“姐，你倒是吃饭呀！”
“吃吃吃！”小九忽然爆发了，“你有没有一点良心！我怎么吃得下！”
“姐，你要是不吃，我也不吃了。”小十一放下碗，“你不是说过，离大哥是天下最强大的男人，他没死吗？”
“吃饭！”小九恶狠狠地开始吃饭，“你现在是什么等级了？”
“嗯，考试的时候没及格，我还是一个剑士学徒。”小十一气愤地说，“楚夜那个混蛋针对我！他不肯教我魔法，剑术也教的丢三落四的！”
“明天我们去蒙蒂。”小九三两口搞定晚餐，“我要亲眼去看看。”
“嗯。”小十一眼眸发亮，“姐，你怎么了！”
“有毒。”小九颤颤巍巍地趴在桌子上，一面往嘴里塞下一枚药丸，“当心！”
小十一随手抄起餐刀，甩手飞出的地方，正是背后那个忽然出现的神秘刺客的面颊。小九脸色青白地看着那道缓缓弥合的空间裂缝，一阵绝望涌上心头——雷系尊级刺客！
小十一看着这个忽如其来的尊级刺客，对方的攻击路径和剑齿猪是一样的，对方的攻击威力和剑齿猪是完全不一样的。小十一屏气凝神，手中亮出了那把宰杀了数千头剑齿猪的尖刀，千钧一发之际隔开了那根闪烁着幽蓝雷元素的铁条。几乎是下意识地，刀尖顺着对方手的纹理开始动作，那是他在三个月内解剖了三千头剑齿猪练出来的。猪皮之厚度，雷系元素的护甲，在小十一眼里变成了一回事。
照着纹理来，批亢捣虚！
尊级刺客的动作陡然加快，那根铁条一下将小十一打飞了，他随即向小九刺了出去。铁条上的雷元素，足以将平钝的铁棍变成犀利地锋芒——这锋芒刺在一只不知从何处伸出来的老手中。
“呵呵，来的正是时候。”罗宾笑眯眯看着这个刺客，随即一挥手将这刺客生生打进了一道空间之中，“咦！这刺客有两下子！”
“我的小长老啊，你可死不得！”罗宾随手撕扯着光明卷轴，将小九三两下拍拍打打地弄出来一大堆呕吐物，“呼，你这要是死了，老头可活不下去了！”
“罗宾爷爷，那些是什么人？”小十一看了半天，确认姐姐已经没事了，他也从雷元素的麻痹效果中恢复了过来。但是浑身上下哪儿都疼得慌，胸口更是涌出来一口鲜血，当着中毒的姐姐的面他也不敢吐出来。
“我也不知道。”罗宾耸耸肩膀，“咦？你怎么知道对手不止一个？”
“那道空间裂缝的波动，属于另外一个人，那个下毒的人。”小十一皱着眉，“多谢爷爷相救。”
“去你的！”罗宾苦笑着，“你小子暗地里不会怀疑我来的太巧吧？”
“正在怀疑。”小十一耸耸肩膀，“楚夜刚刚来过，你就救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