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托梦（2）
事实上我确实找不出破绽来，这样的人如果是敌人，真的是很好的对手啊！
还好，没有破绽本身，也可以视为一个破绽。因为没有破绽是一件非常苛刻的事情，只有万事如意的情况下才会如此，而这样的情况不可能永远下去。这也就意味着，也许在下一秒机会就来了，也许在一百年以后机会就来了，也许机会永远都不会来。当然按照这个封印的自我完善的速度，如果三百年之后才有机会的话，对我来说也没有什么意义了，因为那个时候我应该已经被封印彻底弄死了。
我有整整三百年的时间可以等待，这三百年里，唯一可能和我继续抗衡下去的就是龙柏。一百年之后龙云和龙烈还有罗宾必死无疑，因为他们都已经老了。而以我对紫云斗气的了解，能够在一百年之内成为圣级的皇室，绝无仅有。毕竟龙柏属于天才，这种天才要是接连出现在紫云皇室，那肯定是作弊了。
一百年——龟息大法，睡它一百年再说！
“龟息之法？你打算就这么一直睡下去？”吵醒我的居然是藏锋，这个混蛋！
“过多久了？”现在我打不过藏锋，我所有的力量都已经用来封印轮回了，所以我不能和藏锋起冲突。上次我从他那里强行吸收来的力量，已经全部无私奉献给这个月神封印了，而他则已经恢复了一个圣级该有的力量。
“现在是紫云历四十八年秋天，十月份了。”藏锋倒是没有动手的意思，“将近一年了啊，自从上次被你打败，这一年时间可真是九死一生啊！”
“你现在朝着这个阵法砍上一剑，我就是十死无生。”我笃定藏锋不是来砍我的。
“这座封印可不只是用来封印你的，它本身是魔界和人界的一处裂缝，如果破坏了它，整个魔界不知道会有多少隐魔从这里出去。到那个时候，我会被整个大陆追杀的。”藏锋平静地说道，“上善若水，这是不是道？”
“不知道。”这个混蛋，把我从龟息大法中惊醒，居然问我这么一个不着调的问题！
你问我，我问谁去！
“我不记得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那个时候我还是一个鬼卒，在地府给地藏菩萨跑腿。地藏菩萨说，地狱不空，永不成佛。我看他是成不了佛了，可是他很笃定的样子，从来也不见他着急过。你很像他，我也没见过你着急，当然你跟他不一样的。”藏锋居然跟我唠家常了，“轮回这个东西，本是佛家的，所以我领会起来倒是没什么问题。可是，我从来不懂得什么是真正的轮回，大道大道，究竟多大的道才是大道？”
“不知道。”我还是没法回答他。
“云门宗是佛法的一支，大道轮回却说不清是道法还是佛法或者是这个世界的魔法，我以佛法证轮回，练错了没有？”
“不知道。”我依旧没有办法回答他。
“我杀了很多很多人，现在我成了圣级，我做的对吗？”
“不知道。”我也很困惑。
“我不记得我用了多长时间，才悟透云门三剑，但是我知道我是在海边想着打败你，想到忘记吃饭，忘记睡觉，忘记我是我，忘记打败你，把所有的一切都几乎全部忘记的时候，我在海浪中，在海风中，看到了世界，看到了云门三剑。”藏锋说的十分沧桑，“可是你，云门三剑似乎早就会了，而且还能和老枪他们打地不相上下。那是水中悟出来的道理吗？”
“嗯，如果我说，我用的不是云门三剑，你觉得可能吗？”总算是问了一个我可以回答一小部分的问题了。
“我只知道，和我的云门三剑不一样，你的剑太飘，没有我的剑法庄重。剑意似是而非。”藏锋呢喃着，“可是这么说也不确切，就像是什么呢……”
“就像是水里的倒影。”我告诉他，“无论怎么看都是一样的，但是说到底却有虚实之分。”
“不错，就是这个！”藏锋点点头，“可是只是这样，轮回呢？”
“藏锋，我问你，伤害一个人，是剁了他的手足狠一些，还是抢了他的女人狠一些？”
“因人而异。”
“说得好。”我可以告诉他了，“杀死一个人，可以有一万种方法。杀不死一个人也可以有一万种方法。你觉得呢？”
“我只有一种。”藏锋懂了，“大道无道，你是我的师父。”
“有才！你居然能把这个概括成大道无道！”我忽然想起来孔老夫子，“起予者商也！”
“你会不会杀紫瞳？”藏锋似乎对这个问题更感兴趣，所以无视我赞美他的话，又或者这家伙被佛家洗脑所以不懂儒家的典故。
“不会！”这个我倒是可以很负责地告诉他，“作为一个男人，最大的悲哀，大概就是不能用女人来换取逃生的机会吧。”
“再见。”藏锋站起身来，“风生水起，惊煞红尘。龙柏这一次，只怕真的是玩火自焚了。”
风生水起，惊煞红尘？
这个混蛋，果然是看出来什么了吗，他看出来多少？不管他看出来多少，反正我有些不安，不过既然姬昌已经给我算过命了，说我是无咎，那就天塌下来都没关系。我看着藏锋以一种极为古怪的状态突兀地消失，感觉这就像是一个梦，但是这梦境却无比真实。根据我从治疗龙薇得来的经验判断，魔界空间是一个介乎真实和虚幻之间的存在，至少这个月神封印确实可以和梦境相联系。
和梦境相联系……
和龙薇的梦境相联系……
怎么和龙薇的梦境相联系……
怎么和龙薇的梦境割断联系的……
哇哈哈！
妙哉妙哉，就这么办！
会不会被龙云发现呢？
“龙云！龙云！你给我出来！”没什么反应，龙云莫非已经死了？真是失算失算，一觉睡过去居然连龙云死没死这么重要的事情都没有顾得上留心，这样没心没肺的怎么斗得过龙云！
“轮回，死没？”我将封印着轮回的瞬华展现在眼前，小小的七彩光球中乌烟瘴气，流动着一个不屈的躁动的灵魂。既然这个光球还没有破，那么就说明轮回不但还活着，而且蹦跶的还挺欢畅。轮回果然是轮回，心中那份执着一年到头也没有半分消停。如果这个时候把他放出来，想必我就可以一举冲出这个牢笼了。不过那建立在轮回不会和我拼命，而且我出去之后别人也奈何我不得的基础上的……
这是不可能的，还是继续关着吧！
“离玄城，你倒是睡得稳当。”龙云姗姗来迟地说道，“不像老夫，焦头烂额啊！”
“扯淡，你哪年不是焦头烂额的？”我猜测着，“有人造反了？”
“帝国有陛下，倒还没有谁敢造反的。至于几个小毛贼，正好可以用来练练新兵，这倒是老传统。”龙云精神矍铄的样子，应该还有二十年好活，“造反的倒是没有，可是帝国政务繁多，我这把老骨头也撑不住啊，毕竟不是圣级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