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邱卓,有空吗?”
嗯?
正在忙碌的邱卓抬起头来,触到那副漂亮的金丝边眼镜,立刻停下一切动作,“赵总?有什么事吗?”
“我把文件忘记在车后座上了,麻烦帮我拿一下。”扶了扶镜框,宝马车钥匙已被扔在她桌上。
公司不是有行政小妹吗?或者后勤阿姨,再不行也有司机呀。为什么要让自己去?难道仅仅是因为自己的办公室桌就在老总办公室的斜对面吗?
“好,我马上去。”心下虽然有抱怨,可是好歹人家是大BOXH1,怎么敢随意顶撞。再说当初是他把自己招进公司的,怎么着也是有着知遇之恩的大恩人。
算了算了,一直听说赵总那部敞篷宝马拉风得不行,权当今天是老总给自己机会见识一下他的爱骑。不过她真的很怀疑,在见过纪家那个如轿车博物馆的豪华地下停车库后,世上还有没有能让自己诧异的车子了。
很快找到了那辆深红色的宝马。同纪家的风格不符,纪家的车一般都是银色、灰色与黑色为主。纪老爷子很是忌讳这类轻佻而招摇的颜色。或许这就是有钱和富豪的根本区别。富豪已经不需要借助外物来吸引别人的注意,因为自己本身就已经是个发光体了。而赵总……呵呵,同志仍需努力啊。
打开后车门,邱卓不由愣在了原地。
这个……不是文件吧。
一大束香水百合那样醒目地被放在后排车座上。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赵总是不是记错了?还是打个电话问一下比较妥当。一摸口袋,不由拍上自己的脑门。
真糊涂,手机放在公办桌上忘记带了。
要不要拿这束花呢?这样拿着一束花进办公室会不会太奇怪。
“还喜欢吧?我想百合应该最合适你。”
什么?邱卓回头,看见赵总及那金丝边眼镜后带笑的眼。
“给……给我的?”她支支吾吾,大脑里却满是问号。为什么要给自己花呢?优秀员工奖励吗?
“你应该知道我的意思吧。”他笑着走上前来。
“我……”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虽然他双眼发光、笑得很暧昧的样子。可是,他确定对象是自己吗?自己不是一向都只被人当做男人来看待的吗?
“应该能接受我吧。”很自负地笑着,脚上的步子丝毫没有放慢。
该怎么回答?该怎么回答呢?总不能因为他是老板所以就随便答应他吧。自己对他可是从来没有过非分之想的,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的?
手突然被对方一把牵起,“我是认真的。”
天呐!这也太意外了。第一次被表白,对象竟然是自己的老板。
空中忽然响起了BonJovi的《Always》。牵着自己的那只手条件反射地去衣袋里掏出了手机。不经意地看了看号码,金丝边眼镜突然闪出兴奋的光亮,以异常恭敬的口吻地接起了电话。
“邱卓,你先上去吧。我现在要去见个客户。”似乎忘记了求爱过程才进行到一半,匆匆忙忙跨进宝马的人,迅速踩下了引擎。
嗯?被独自抛在车库的人莫名眨着眼。
难道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幻觉?可是,自己手上不是明明还握着鲜花吗?
“少爷。”齐叔收起手机,转头看向后排倚窗而坐的人。
黑眸穿过车窗直直看向那个捧着花傻傻立在原地的人。
竟然这样轻易就让别人牵起了她的手,真是个一点自我保护意识都没有的家伙。
“齐叔,我改变决定了。”他忽然幽幽道。
“少爷是指不去楼上见欧阳总裁了?”
“舅舅当然要去见。”他笑,“我是指入股的事,那家传媒公司不想入股了,直接收购吧。”
“可是少爷……”
“如果有难度的话,就直接断了客源吧。这样小规模的运营,应该撑不过一个星期吧。”轻拈着手中的那个护身符,笑容更深了几分。
公司倒闭了。
捧着纸箱立在商务大楼外。邱卓感慨良多。不过最大的感觉还是大大松了口气。其实从某种角度来说,她还要感谢那些突然离开的客户。正是因为他们,那个赵总才会忙于应付公司的哗变而根本没了向自己求爱的闲情逸致。
正准备举手拦车,一辆银色凯迪拉克停在了自己的面前。
“想去哪里?”随着车窗下滑,渐渐呈现出那张完美的俊颜。
“回家。”触到那双黑水晶般的瞳仁,不由脸颊一红,那晚丢脸的大糗事再次被想起。
“上车吧。”
他话音刚落,齐叔已下车为她接过箱子放入车后厢并同时打开车门。
“你来上海了?”那晚之后,还是第一次面对他,感觉异常尴尬。
“嗯。”
“纪氏在上海没有开展业务吧。”
“嗯。”他点头。
“那你怎么会在这里?”不会是为了上次的事,特地来找自己算账的吧。
“来找你。”他侧过头,注视着她的黑瞳深邃难测。
“那个……上次……我是喝多了。”
将她的紧张、局促和不安尽收眼底,许久才缓缓道:“我只是想找你一起吃顿饭叙叙旧。”
“吃饭?”
“没空吗?”
“有,当然有。”刚刚失业,有免费美餐,为什么不吃呢。
他微笑,示意司机开车。引擎刚刚启动,却因为有人在车外叩窗而重新熄火。
“哥,真的是你?”打开的车窗外,是一位明眸皓齿的漂亮女孩。
黑眸不确定地审视了半晌,很快就露出了发自内心的惊喜笑容,“泽颖?”
“嗯。我刚才远远看着,就觉得前排那个人像齐叔呢。”女孩甜甜一笑,连邱卓都为之心动。
“怎么会来上海的?”他温柔地问,眼神中溢满了关心。
“和妈妈一起来看舅舅的新别墅。”
“妈妈……也来了?”黑瞳黯了黯。
“嗯,哥,我要走了,妈妈还在等着我呢。”
目送那个玲珑的身影消失不见,黑瞳才幽幽收回。
“开车吧。”说时,头已望向窗外,思绪似飘向了现实无法触及的遥远地方。
邱卓望了望自己面前空空的西餐盘,又望向纪泽脉那分毫未动的牛排。
“还饿?”他含笑问,眼底却没有笑意。
邱卓摇头。
纪泽脉突然微微叹了口气,“我让齐叔送你回去吧。”
他说时,已站起了身,显然没有再待下去的意思。
“啊?”她没有反应过来,当意识到他要离开,连忙道,“那个……那谢谢今天的款待了。”
他打发人的手段一点也不高竿,可是自己又有什么权利去抗议呢。
乖乖跟着齐叔走出酒店,心里却仍在为他的情绪而担心。真的很不放心。
“小姐?邱小姐?”已经打开车门的齐叔轻唤着神游的人。
“齐叔,我不是很放心泽脉,他好像心情很不好。”
是刚才那个女孩吧,那个叫泽颖的女孩。原本还心情不错的纪泽脉显然是在那个女孩出现以后,就变得有些奇怪,他一直是个那么善于隐藏感情的人,能让粗心的自己都轻易感觉出他的低落,那个女孩对他的影响力看来很大呢。
“邱小姐既然不放心,为什么不亲自去楼上看一下?”
“上楼?”
“少爷就住在楼上。”
“我可以去吗?”他情绪不佳的时候,会想见自己吗?
“小姐不是少爷的哥们吗?”齐叔以恭敬的口吻微笑道。
“嗯。”没错,他们是哥们。无论他承不承认,自己是一直是这样看待他的,哥们现在有难,自己怎么可以袖手旁观呢。
“那齐叔,我先不回去了。”
她必须要确认他无恙才能放心离开。
“他住在712房。邱小姐可以到服务台……”待齐叔抬头,哪里还有邱小姐的影子。
邱卓站在房门外。深呼吸了好几次,却还是鼓不起勇气去敲门。
“大不了再被打发一次。”
想着,毅然地伸手去按响了门铃。
“邱卓?”门内人显然没料到会是她,“不是让齐叔送你回去了吗?”
“可是我不放心你。”她不懂拐弯抹角的那套。
“不放心我?”黑瞳中微有不解。
“你没照镜子吗?”
“什么?”
“你脸上,写着大大的‘郁闷’呢。”
他忍俊不禁,“进来再说吧。”
邱卓进入房内,环顾了一下四周,是很简单整齐的VIP套房,“我以为你会住总统房的。”
他笑,有些落寞,“别人不知道,你该知道的。”
她一愣,因为他是不受宠的孩子。
“别傻站着了,随便坐吧。”
他自桌上端起半满了酒杯,坐在了沙发的另一端。
一口吞下杯中的液体,悠扬的声音缓缓响起,“刚才那个,是我的妹妹。”
“怎么从来没在纪家见过?”他有妹妹吗?她一点都不知道这件事。
“因为从小就跟着妈妈在欧洲生活。”他重新将酒杯斟得半满。
“那也就是说,你妈妈其实刚才也在?”那个女孩似乎是有提到过“妈妈”。
“嗯。”他的笑没法染上那双冷眸,再次将杯中酒饮尽。
“太奇怪了,既然是自己的妈妈,为什么不上去打个招呼?”
他用手支头,笑得有些自嘲,“因为我不是她亲生的。”
“怎么会这样?”这是什么错综复杂的关系。
“很复杂吧。”他抬眸对她笑。
触到那个伤感的笑,邱卓不由心头一酸。那个会哭会生气的纪泽脉,从什么时候开始,连悲伤时都只会挂着笑了。
“泽脉。”
“呵。”他摇头,想再给酒杯添酒,却发现瓶已经空了。
“真的很复杂,真的很复杂。”他呢喃着,自小到大压在他心头的那块阴暗。那个自他出身起便不得不背负的重担。甩了甩头,起身自冰箱中又取出一瓶未开启的酒来。
“其实……其实也没什么。有钱人家,离婚什么的都很正常的。”应该是那样的吧。有钱人家的少爷,娶了妻子生了儿子,又爱上更年轻更有财势的富家千金,所以重新组成了家庭。故事片中都是这样演的。
“那借腹生子呢?”他微笑着睨她,眼底满是伤痛。
“啊!”她连忙遮住自己的唇,却已经无法阻止那声惊呼。
“很有意思吧,纪泽脉来到这个世界原本是肩负着很伟大的使命的。”大少奶奶多年不孕,盼孙心切的纪老爷便让自己的儿子从一个高智商的穷大学生那里“借”来了孙子。
一切自起始便已经错得离谱,而在这个闹剧进行到第十年时,失踪多年的小叔带着满月的纪泽怀回到纪家后,错误更是衍变成了一场闹剧。
自纪泽怀出现的那刻起,他的存在便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抬眼望了望已是面色惨白的邱卓,视线又转回手中半满的酒杯,“看来,我是喝多了。”
说着,又仰头饮尽杯中残酒。
“妈妈,能不能抱一下泽脉?”
“妈妈,泽脉哪里做错了?”
“妈妈……”
该死,为什么怎么喝都不能忘记那些呢。怎么喝都忘不了。
“只是抱一下……也成了奢望……”不自觉地,轻吟出声。
猛地,肩上一重,一双温暖的臂膀自身后将他圈住。颈间有滚烫缓缓滑下,那因他而起的泪直烫到他那暗无尽头的心脏。
“泽脉。”她在他耳边温柔地轻唤着。
仅仅是想象都无法承受的事,他却一路经历忍受过来,那颗曾经柔软而脆弱的心上是不是已经布满了斑斓伤痕,深到他都忘记了疼痛。
“你今天可没喝香槟。”他声音柔缓,拉开她双臂的动作却是那样决绝。
“不早了,你该走了。”避开她的视线,站起身来欲去开门。
“伤痛堆积着,只会越来越重地压在心上,为什么不让我帮你分担?”她再次自背后搂紧他,不让他逃避。
“邱卓,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哑声问。
“我只知道,你现在很脆弱,需要的不是烈酒,而是有人安慰、有人陪伴。”他为什么不能善待他自己一点?再这样强撑下去,身心都会崩溃的。
“你根本什么都不懂,让你走你就走。”他现在的确是非常脆弱。脆弱到了要控制自己都变成了一件异常艰难的事情。“我不,我不能放任你这样独自躲在黑暗中用酒精来麻痹自己。”她抱他抱得更紧。不允许他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
他叹息的同时已转过身,一双瞳孔散发着魅人的光芒,“你又何必硬要闯进来。”
自己的心早就如冰窖般黑暗、阴冷、没有了生机。那样一个不堪而狭隘的地方,囚着自己一个人便已经够了。
“我们……我们是哥们不是吗?”她怯怯道。感觉到他环上自己腰肢的双手。
无语注视着她,那泛红的脸颊,那扑扇着的睫毛、还有那头微乱的短发,为什么这些看在眼里,渐渐变得如此让人心生渴望,他闭上眼,任由自己的脆弱滋生,“那今晚,就陪着我吧。”
邱卓怔忡地仰起头,为他话中的含义。
“后悔还来得及。”他缓声道,环着她的双手却不断收紧,直到压去两人之间所有的空隙。
这样毫不保留地紧贴着他,可以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听到他规律的心跳甚至是他身体的渴望。
羞涩地低下头,给出了答案却是毫不迟疑的,“不后悔。”
她怜惜他。虽然知道自己根本没有这个资格。可是自那次,看到那个在花墙旁无助痛哭的他时,她便不由自主地生出了想保护他的念头。她想守护着他。虽然知道自己很可笑。他是那样呼风唤雨,不可一世的人物,哪里需要平凡的自己去守护。一直压抑着这个荒唐的念头,压抑得这么深这么好,直到今天看到这样脆弱而无助的他,将她心底的所有不舍和情感全部勾起。如果一生一世的守护是奢望,那至少一生可以有这样一次也心甘情愿了。
“你很够哥们。”悠扬的声音中混入一丝因****而起的沙哑,性感到让人失魂。
勾起她纤巧的下颌。既然彼此已经达成一致,那就没有闪躲的必要了。
黑瞳直视入她眼底的同时,唇也霸道地欺上了她的。
该怎么办?她闭上眼,除了紧张根本不知该怎么办,被他吻着,大脑一片空白。
她能感觉到他的掌渐渐自腰间向上游移,所经之处都仿佛被点燃般炙热发烫。完全没有经验的她根本不知该如何面对自己身体的变化,想闪躲却被他那样紧地圈住根本无处可躲。
突然,一只掌移至她胸前,恶作剧般重重地捏下。
“啊……”她诧异地睁大眼,正对上他早已守候的,满是坏笑的幽深黑瞳。同时,他的舌已借机窜入她口中。
眸中笑意渐浓,为她竟然无知成这样。
没关系,他有一晚上的时间来好好教导她。他纪泽脉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他的舌,那样霸道地攻入她口中,完全让她失了方寸。她今天才知道,原来接吻并不是简单的双唇相碰,而是这样纠缠而夺人心神。她开始渐渐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无力地攀着他的颈,傻傻地跟随着他给出的节奏。这如双人舞般的韵律,让她完全迷失了方向。
“泽脉……”羞涩喊着他的名。怀疑这样快速的心跳,会不会要了自己的命?
倒上床的那一瞬,心下生出恐慌来。这属于成人的世界,真的要由眼前这个男人来带领自己进入吗?
一眼看出了她心底的不安,柔声在她耳边安慰,“不用怕,我不会伤害你。”
说时,他的吻已温柔覆上她闪动的睫,而那双修长的手渐渐自颈间渐渐探向她的禁区。被他十指渐渐挑起的****开始涌动澎湃。她听到自己越来越急促的喘息。在意识模糊前,疑惑着为何那双倒映着神情迷乱的自己的黑瞳,仍是那般冷静而清醒。
纪泽脉深深注视着身下因自己而意乱情迷的人,二十六年来,从来没有过完整属于自己的东西。想紧握着不放的,全部眼睁睁自指缝溜走。
她?是自己要握住的吗?
心未给出答案,十指已深深插入她指缝,做好了掠夺的准备。
闭上眼,切断所有的理智和思考。今夜,他决定不让自己孤单,他决定找一个依靠。
在她因被撕裂般疼痛而失声尖叫的同时,他,得偿所愿。无论怎样,他终于完整拥有了一件属于自己的东西了。
昨晚真是喝得太多了。
他实在不该这样不理智。
翻身的同时,猛然忆起身旁应该还有个人。
倏地睁开双眼。黑眸掠过空空的半边床时,微微沉了沉。
她已经走了吗?
坐起身来,瞥到地上散乱成一团的衣衫。不对,她还在。
起身穿戴整齐。
果然,在客厅沙发上,看到蜷缩成一团的她。走近沙发,发现她睡得仍异常香甜。
难道在自己身边睡不好吗?他笑,掩饰着心中淡淡的不悦。
恰在此时,手机铃声大作。他快速地自桌上接起电话,“喂?”
电话那头是齐叔的声音,“少爷,打扰您了,我们还要赶今天早上十点的飞机回大阪。”
“我知道了,办一下延时退房,我马上下来。”
挂断电话,沙发上那个人扇动着长长的睫毛,一双晶莹的眸已然注视着他。
“抱歉,吵醒你了。”他将电话收入袋中,露出歉意的笑。
“没……没关系。”避开他那黑水晶般的瞳仁,生怕不小心又引燃了心底残留的火苗。
“你再休息一下吧,房间中午十二点才退。”他很客气地嘱咐着。
“嗯。”她垂眸。竭力掩饰着面对他时生出的尴尬。
“我还要赶飞机,下次再见吧。”
她不敢抬眸,语气却是平和自然,“好,你路上小心。”
他点了点头,自衣橱中取出行李箱。
走至门口,突然停下步子,回首望着那个仍蜷缩在沙发上的人,“昨晚,谢谢你的陪伴。”
“谁让我们是哥们呢。”她快速地接过他的话。
那样牵强的一个回答,他却似乎完全接受了,“那好吧,再见。”
听到没有丝毫犹豫的关门声。
她才泄气地松开紧咬着唇的牙。但口中已经染上了重重的血腥。
邱卓,你做得很对。她这样告诉自己。
昨晚……激情过后,他背对着自己抱胸而睡。将自己一个人留在一片冰冷和黑暗中。自己可以陪伴在他身边,却永远走不进他心里,不是吗?习惯了一个人睡的他,即使在如此亲密的接触过后,还是本能地抗拒着外人的接近。幸好他住的是套房,还有客厅的沙发可以供她容身,不至于那样尴尬地蜷缩相对他的冷漠背影。
正是在睡上沙发的那一瞬间,她做出了决定。仍然扮演假小子的角色,做他可有可无的兄弟。与其以女人的身份等待着迟早被他彻底遗弃和忘记的那一天,她宁愿跳过昨晚继续从前的那种相处方式。即使在被他夺去清白的同时也搭上了一颗心。可是,她别无选择。
“纪先生,对能与纪氏合作,井上家族感到很荣幸。可是单纯商业形式的合作,让我们觉得很不安。我们需要更牢靠的关系来保障两家的利益。”
“井上先生的意思是?”
“联姻,让纪氏未来的继承人与小女凉子联姻。”井上雄文顿了顿,毫不掩饰自己对眼前这个年轻人的青睐,“如果能是纪先生您的话,那就更理想不过了。”
“多谢井上先生的抬爱,不过这件事恐怕还要我们的董事长来定夺。”黑瞳中满是恭敬谦和。
“那我就静候佳音了。”
待井上雄文与助手离开后,纪泽脉悠然翻开面前的文件。
“井上凉子:二十二,东京大学家政系在读三年级生……”
爷爷会选择谁呢?唇边溢出一抹玩味的笑来。是小她三岁的泽怀,还是已经二十七的自己?真没想到,运筹已久的继承人之战,这么快就要拉开序幕了。
“少爷,董事长给出回复了。”
自齐叔的表情,已推断出爷爷给了怎样的答复,却仍好性子地示意齐叔继续。
“董事长愿意以纪氏一半的产业做嫁妆,促成喻颜小姐与井上家的长子联姻。”
“果然是爷爷。”他笑。早知道爷爷不会乖乖按别人给出的牌路出牌。
纪氏一半的产业?他老人家未免也太慷慨了吧。看来在提醒他自己已到了适婚年龄的同时,更是要快点为自己的小表妹觅得良缘才是。
日本家庭。唇边逸出浅笑。那种家庭又怎么会适合那个任性的野丫头。
“齐叔,看来这回,我们要在上海长住一阵子了。”他微笑着,心里的渴望已压抑得够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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