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人最幸福的事情就是想哭便哭,想笑就肆无忌惮的笑。只是进入社会后我才发现,我不能再事事不违背自己的本心了,比如,想哭的时候总是努力去忍着,想笑的时候还一直告诉自己不要太忘形,感觉自己的心日益被扭曲。现在我很想哭,却又不能哭。再这个行业里带了我两年多得师傅终于要离开了,我突然就觉得很伤感,甚至昨天晚上他告诉我的时候,我没觉得怎么样,还恭喜他,终于脱离苦海了,可是今天当他来公司收拾东西的时候,我又突然一下子有点受不了。自从燕轻走后,我就那么讨厌离别……..
那时候的我们宿舍有点乱,有时候会伤感,有时候幸福。伤感时我们会喝酒,一直到喝醉,幸福的时候我们会喝酒,也要喝到醉为止。那时候还年轻,我们会一起打牌,一起打球,一起看NBA,日子就那么踯躅着,直到有一天我只能在梦中找寻那些熟悉的影子时,我才知道,我被岁月骗了,岁月总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摸样,可就在那忽视的那一刹那,她却飞快向前,你不知不觉间就跟随她的脚步走出了很远,很远,远到我再也回不去。
我还是感谢这段时光,是这段时光让我遇到了他们,也是这段时光教会了我怎么被爱和怎么去爱,如果没有这段时光,就如同薛连州说的那样,人生是不完整的。我想至少现在来看我的人生不会留下关于大学这段经历的遗憾。只是我还是会想起那些轻舞飞扬的日子。虽然我总是告诉自己,既然选择了远方,留给世界的只能是背影。听着很洒脱,只是他们总是说:“笑天,你的背影给人的感觉好落寞!”
为什么说我是个有争议的人呢?我属于那种,别人对我三分好,我要还十分;不看我不顺眼,也别指望我待见你。所以除了宿舍里那几个孩子能够看出我背影里的落寞,其他人都没法体会。当然,这里边还有一个特殊,那就是王洋,和杨仁明在一个宿舍的孩子。我们俩交集不是很多,但我知道,我们俩是同一类人。这句话不是我说的,是杨仁明说的。都是那种不愿意违背自己的本心,没有傲气,却有傲骨的人。留给世界一个背影,把所有的问题都自己扛下,不论自己的内心有多少事情,在转身的刹那对着满世界微笑。
我在大学宿舍里应该说了这一辈子至少十分之一的话。我都不知道那么不喜欢说话的自己会在宿舍里毫无顾忌的说出那么多话,可能是他们对我家乡话没有排斥,并乐意去听那带着浓浓家乡味的话语,也或许是命里注定,我记得燕轻说过,他一直认为我们上一辈子也是兄弟,这一辈子再来续前世未尽的尘缘。
燕轻的离开改变我们许多,我们不再像以前那样偶尔才想起给彼此打个电话。现在我们会经常性的通电话,如果没事,一聊又会聊一个多小时。我说话总是不多,可听着他们在电话那边诉说,我的心就会变的宁静,不管是受了领导的批评,还是被客户拒之门外,每当听见他们的声音,我的心总会迅速平静下来。只是我们现在难免都有些感伤,我记得常启波有一次给我打电话,我们聊了很长时间,主要是他在那边喋喋不休的说着近些日子工作上事情,我就在这边听,偶尔插上一句,聊了好一会,他说:
“哎,差不多了,咱挂吧!”
我回答说:“好!”我们俩都不再说话,可是也没有人先挂电话。
“你怎么不挂?”我问他
“我在等你挂呢。”他笑着说,“怎么咱俩这么像背背山上下来的啊,在网上看了篇文章,说恋人之间都不舍得挂电话,咱俩这是干啥。”
“是啊,挂了吧!”我也笑了,对着他说,“好好照顾自己,别管钱不钱的,最主要的是身体健健康康的。”
“我知道,对了,前两天给林夕联系来,听说最近他身体有点不好,你一会给他打个电话问问吧!咱们几个都好好的,我再也受不了燕轻那样的事了,就像林夕说的,再也不愿意参加葬礼,宁愿你们参加我的!其实,我也这么个想法,那滋味,哎!不说了,挂了!”他在那边有点伤感的絮叨着
把电话放进口袋,又拿了出来:
“林夕,我小谢啊,最近怎么样,听说身体不行啊,你啊就是整天当宅男当的。”
“靠,你小子啊,我没事啊,就是有点小感冒,至于这么大反应么,咱宿舍里,除了燕轻都打过电话来慰问……..”
一提到燕轻我俩又沉默了,最近一段时间,燕轻是我们的一个禁忌话题,谁谈起来指定不知道下面该说什么。沉默了一会,我说
“好好养身体,听常启波说,你曾经说过再也不愿意参加葬礼,宁愿别人参加你的葬礼,我告诉你,以后这种破话少说啊,也就是常启波,要是我听见,准给你俩耳光。咱都好好的哈!”我的眼睛又有点疼,这是第二次提及燕轻了,我的心里真不是很好受。
“好嘞,咱都好好的,有空常联系,感冒好了抽个空找你喝酒去!”
挂上电话,我就陷入了沉思,想起了大学生活,那时候我们没有分开,那时候,燕轻还没有离开,那时候我还没有学会去爱,那时候我们还没有散落人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