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军事大刀向鬼子砍去--抗日烽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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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良马镇

3月11日,我们经过良马镇到×县去。

还没有到达良马以前,路上就听到群众说,往日极为繁盛的商业中心,尤其是粮食贸易中心的良马镇,已被日军烧成灰烬,男女老少被杀的七八十人,到现在还没有人去埋葬他们。

十时光景,我们到达良马。从山沟和树林里出去,老远就看见一座白色的礼拜堂,在太阳光的照耀之下,与黄土的背景形成鲜艳的对照。离开礼拜堂半里路的路旁,一个青年人被反擒着手,杀死在那里,流出来的血已变成黑色,许多苍蝇在贪婪地吮吸着,爬着,飞着。路的另一旁,乌鸦在啄着人的肠子吃,发出古怪的怕人的叫声。走进良马镇,河里,路上,到处都是死尸,奇怪地弯曲着,颜色同土一样。房子完全烧光了,只剩了几堵墙壁。空地上面,铺满了乱草,地上钉着许多木桩。只有几个窑洞 ,还兀然残存。但门板窗户等一切可以烧的东西,都给烧光了。

镇上的居民,已有一部分回来,在残垣瓦砾中毫无生气地来来去去,犹如幽灵一样。骤然看见,反被吓了一跳。据他们说,敌人第一次来的时候,曾做了些欺骗的工作,把粮店的粮食发了一些给老百姓,并且由汉奸宣传。说日军公买公卖,因此,大家就以为不要紧,至少性命不会有什么危险。哪知道第二次来的时候,就完全不同了。第二次来的时候,居民大部分没有走。但不一会,那些兽军忽然杀起人来了。消息一传出来,大家才拼命地向两边山上逃命,逃命的人又被打死不少。妇女全被奸淫之后杀死(这里妇女都是小脚,更无法逃脱)。镇上,杀得鸡犬不留,只有一个天主堂的神甫没有杀掉。

有一个男人告诉我们:当日军第二次到良马时,他把妻子和小孩,放到教会里去,因为教会答应保护妇孺。他自己就留在家里。后来听说日本鬼子开始杀人了,他就赶快向山上跑。同走的人被打死了好几个,他幸而得到了性命。可是住在教会里的妻和小孩,却都被鬼子强奸和杀死了。教会里一共死了三十多个女人和小孩。山上也到处都有死尸。由河南因灾荒逃来的难民也全给杀死了。

日军在壁上留着标语:“日本军好,中国军不好。”的确,日本军是“好”透了!

宣传队的同志们,努力得很,他们起来得顶早,天还没亮就出发了;在良马布置了宣传棚,队伍过去的时候,就领导大家喊口号,让大家知道亡国奴是当不得的,知道亡国奴的痛苦。他们的口号声激起了每个人心里抗敌的烈焰,部队受了一次最实际的教育。

地方工作的同志,就在那里代表军队,抚慰难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