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梁启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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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复辟丑剧

辛亥革命后,清王朝虽已宣布退位,但在北京紫禁城里的封建小朝廷却依然存在。在它周围,聚集着一股复辟势力。既有前清的王公贵族和大批遗老,也有张勋、康有为这样的反动将弁和顽固文人。这些复辟分子成立组织、出版刊物,诋毁共和,鼓吹复古,为复辟前清大造舆论。不仅如此,他们还曾趁民初的混乱多次策划武装复辟。其中,张勋在复辟势力中是一个重要的角色。

张勋(1854—1923),字绍轩,江西奉新人。兵痞出身,曾参与袁世凯的小站练兵,疯狂地镇压过山东义和团运动。辛亥革命前官至清朝的提督和江防大臣。武昌起义爆发后,在南京与义军开战,失败后退至徐州,被清政府任命为江苏巡抚兼署两江总督、南洋大臣。民国以后,其所部改称武卫前军,驻扎兖州,但他不忘前清,命令全军保留辫子。因此他的军队被称为“辫子军”。他在徐州、兖州一带,拼命招兵买马,为复辟做准备。

1917年5月底,黎元洪邀请张进京“调停国事”,他认为复辟的绝好机会已经来到。于是,他当即率兵北上。6月8日至13日,他在天津用5天时间逼迫黎元洪解散了国会,14日便进入北京。

张勋进京后,经过半个月的准备、部署,6月30日夜就把溥仪从养心殿请出,身着前清朝服,叩头称臣,山呼万岁。第二天就通电各省,发布了一系列复辟的伪令,揭开了复辟的一幕。张勋因“拥戴有功”,被封为内阁议政大臣,康有为被授为弼德院副院长。

张勋等复辟势力的倒行逆施,立即遭到全国人民的强烈反对。在资产阶级革命党人的推动下,南方各城市发起声讨复辟的强大舆论。

段祺瑞认为这是一个重新登台执政的绝妙良机,他决心打出反复辟的旗号。梁启超也紧随其后。张勋复辟的第二天,段祺瑞在马厂召开军事会议,组成“讨伐军总司令部”,自任总司令。梁启超任参赞,为段起草了讨伐复辟的通电。为了能更旗帜鲜明地表达自己反复辟的态度,梁启超以自己的名义发表了《反复辟电》。表明了自己维护民国,反对复辟;维护资产阶级立宪政治,反对君主专制的政治立场。

马厂誓师后,讨伐军立即开始讨伐复辟的军事行动。辫子军不堪一击,节节败退。龟缩在北京城里的复辟集团动摇瓦解,纷纷外逃。康有为逃入美国公使馆,张勋抵抗无望,逃往荷兰公使馆。在四面楚歌声中,复辟丑剧上演仅12天,便以彻底失败告终。

不管怎么说,讨伐张勋取得了彻底胜利。梁启超在这场反复辟的斗争中,站在维护民国的立场上,为战争的胜利作出了贡献,自然功不可没。在这场复辟与反复辟的战斗中,康有为和梁启超站在了截然不同的立场上,这种对立局面的形成绝非偶然。

从梁启超入康门为弟子到戊戌变法,梁启超被笼罩在康有为巨大的光环之下,基本没有自己的独立思想。流亡日本之后,梁启超受日本资本主义思想影响,思想发生转变,而康有为死守其老一套,拒绝新思想。两人在学术和政治思想上都可能出现分歧。辛亥革命的爆发最终使康、梁在政治上分手。在护国战争爆发的年代,康、梁公开站在相互对立的政治立场,水火不溶。梁启超是护国战争的主帅,对推翻帝制起了巨大的作用。康有为也赞成讨袁,但他的出发点是恢复自认为被袁世凯悖逆了的大清正统。袁世凯取消帝制后,康有为公开了他的复辟主张。面对这种情况,梁启超对其师进行了无情的抨击,坚持反对复辟封建专制的主张。张勋搞复辟闹剧,把康有为拉去做配角,康有为认为多年的复辟梦想可以实现,兴冲冲地北上与张合作。面对复辟的丑行,梁启超一面躬入段军参赞其反复辟,一面挥笔疾书,发表反复辟的电文,对康有为也毫不留情地批驳。短暂的复辟很快就结束了。北京政府明令通缉康有为等5名复辟分子。康有为不仅毫不自省,反而把失败的一肚子怨气发泄于梁启超。指责梁启超违背伦常,禽兽不如。从此,康对梁恨之入骨,几乎梁所主张和赞同的,他皆极力反对。昔日的亲密师生,至此已势不两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