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无冕之王:吕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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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彻底绝望

被羁押在彭城楚军大营中的吕雉,此刻正经历着难以忍受的煎熬,那些日子,她总是能听到楚军庆祝胜利的欢呼声:某某城邑被攻克,某某将领又归附了项王,某某战役杀了汉军多少人……

吕雉每天都在小心翼翼地揣摩着这些通过楚军得到的消息,希望通过这些消息,能了解到丈夫的真实情况,她总是替丈夫揪着心,更担心不知下落的一对儿女。

可是,汉营那边没有一点消息,更不见刘邦派使者来洽谈人质的问题,丈夫好像早就把被羁押在楚营的吕雉忘在脑后了。

幸好还有审食其陪伴在她的身边,这个与她患难与共的男人,总是那么耐心地照料她,宽慰她,命运之神早已把他们这对苦命的男女牢牢地拴在了一起。

吕雉虽然身陷楚营,但她凭着女人天生的敏感,好像已经嗅出了刘邦身边女人的味道,凭着她对丈夫的了解,猜也能猜出,风流成性的刘邦之所以对自己的死活一直不闻不问,身边一定有了新宠。想到这里,吕雉就好像万箭钻心一样的难受。

终于有一天,审食其带来了一个好消息:汉王已经占领了荥阳。荥阳依山傍水,是关东通向关中的咽喉要塞,汉军一旦占据了荥阳,就可以遏止败势,有了进行战略反攻的资本。

过了一段时间,又得到楚军的传闻:英布已经归附汉王,彭越也归附汉王了,韩信连打了几个大胜仗,霸王准备很快进攻荥阳。

此时,楚汉之争已进入第三个年头,荥阳对峙,也进入了白热化阶段。智将韩信在北方战场上的神出鬼没,让项羽疲于奔命;英布归附,使楚汉力量的天平出现了新的倾斜;而彭越在后方的夹击,又使楚军首尾不能相顾。但是,这些都没有动摇项羽攻打荥阳的决心。

在荥阳西北十五里的敖山,北临汴水,南连广武,这座山在秦始皇时代是军队储粮的仓库,山底被凿空成一个个洞窟,可储存大量粮食,故名“敖仓”。

陈胜、吴广起义之后,敖仓已经空了,但它却有着极大的军事作用。这座粮仓运用起来,荥阳广武的长期坚守就有了可靠的物资保障。

当时韩信是在刘邦彭城兵败的消息刚一传出,就立即派兵占据这个扼制败势的关键之地的。此时楚军攻不下荥阳,就分段截断了汉军从敖仓向荥阳补给的交通线,同时加强对荥阳的攻击,使汉军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这时张良主张放弃荥阳,退守关中。

这一次撤离荥阳,刘邦的谋士陈平用了“李代桃僵”之计,让酷似刘邦的纪信假扮汉王,出城投降,吸引楚军的注意力,让刘邦撤出包围圈。

陈平让两千多妇女换上汉兵的军装,半夜鱼贯出城,楚军发现后,忙列队进击,此时,一辆王车在侍卫和宫女的簇拥下,缓缓驶出城门,城头上汉军高喊:“食尽,汉王降!”

楚国将士非常兴奋,他们都想看看汉王衔璧求降的样子,结果刘邦本人却带数十骑从,从荥阳西门化装出逃。

项羽赶来,在荥阳城外准备受降,当他发现来投降的刘邦是一个冒牌货时,气得暴跳如雷,在荥阳城外,把假扮刘邦的纪信给活活烧死了。

被羁押在彭城楚军行营里的吕雉,听说汉王投降的消息之后十分焦虑,后来她才知道,荥阳城破,但刘邦已逃得不知去向。

不久,成皋也被项羽攻下,汉军又一次在正面战场上吃了楚军的大亏。

广武在荥阳和成皋之间,因为是个高岭地,通称作广武山。楚营在广武东麓,称为楚寨,而在对面——广武西麓,就是汉军的营寨,号称汉城。楚寨汉城之间隔着一条南北走向、深达六十多丈的深涧,名为“鸿沟”,有一天,她和太公夫妇、刘肥一起被从彭城军营带到了广武前线。

楚寨前的高台上放置着一块大案板,兵士们把太公剥去衣裳,赤裸着捆绑在案板上,案板旁放置一架大鼎,薪火已经架了起来。

项羽派人朝对面的汉城大声喊话:“汉王听着,快快下来决一死战,否则,就把你的父亲给烹了!把你的妻子也杀死!”

没想到,刘邦在对面城墙上大声回应:“我和项羽当年同时受命于楚怀王,约为兄弟,我的父亲不也就是你项羽的父亲吗?如果你一定要把咱俩的父亲烹了,希望能分一杯肉汤给我!至于我的妻子嘛,你要杀就杀,悉听尊便!”

刘邦的这番话可把项羽气坏了,他下令当着汉军之面立刻烹杀太公,项伯急忙拉住项羽说:“天下事尚未可知,而且争夺天下的人不会只顾及亲人家室,杀了刘老汉对我们没有任何好处,反而会招来坏名声。”

目睹了刚刚发生的这一幕,吕雉的心碎了,她对丈夫最后的一点幻想,也彻底破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