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无冕之王:吕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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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樊哙被抓

刘邦疼爱赵王,已经到了无可附加的地步,为了赵王,他可以不顾一切。自从赵王离开长安,去封国上任以后,刘邦的身体状况非常糟糕,在平定英布叛乱之后不久,燕王卢绾也叛变了。这时的刘邦真是焦头烂额,他派出心腹猛将樊哙率军讨伐燕王卢绾。

樊哙率兵出征之后,有人对高祖说:“樊哙跟吕后串通一气,想等皇上百年之后图谋不轨。等陛下死后,他就带着军队杀向京城,把戚夫人跟赵王刘如意全杀了。皇上须早做打算,不可不提防。”

刘邦听了果然相信。刘邦为什么会这么轻易地相信这个人的话呢?因为刘邦早就知道,吕后是一个不甘寂寞的女人,而樊哙的妻子吕媭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他死后,吕后必然会干预朝政,早在刘邦的预料当中,樊哙的妻子是吕后的亲妹妹,她跟吕后的关系很亲,如果吕后跟她妹夫樊哙串通一气,就等于吕后手中握有重兵,一旦江山易主,吕后很可能危害到赵王的安全。

所以在这个时候,刘邦感觉情况严重。他立即召见陈平,而且下诏,叫周勃跪在他床前,接受他的诏命,叫陈平带着周勃,立即乘车到樊哙的军中,刘邦交代了八个字:“平至军中,即斩哙头。”

刘邦下令,陈平和周勃自然不敢耽搁,日夜兼程,赶往樊哙的大营。但这樊哙也不是一个可以随便被杀头的角色,他不仅是西汉的开国元勋,还担任大将军兼左丞相的重要职务,而且此人勇猛无比,是楚汉时期仅次于项羽的第二猛将。

樊哙出身寒微,早年曾以屠狗为业。与刘邦的交往甚密,曾跟随刘邦一起,藏在芒砀山泽间,与萧何、曹参等人一起,共同拥戴刘邦起兵反秦。刘邦当上沛公之后,就让樊哙做了他的随从副官。

樊哙跟随刘邦征战,表现英勇,在抵抗章邯军队时,樊哙率先登城,斩二十三人首级,被赐爵为列大夫。此后,经常跟随刘邦出征,屡次先登陷阵,捕斩有功,被赐爵为卿,被赐“贤成君”的封号。

在战争中,樊哙英勇异常,常率先登城陷阵,斩杀、俘虏敌军,因功被升为郎中骑将、封为将军,赐杜陵的樊乡为他的食邑。

项羽败汉王于彭城后,樊哙屯守荥阳的户武,增加二千户为他的食邑。一年后,又随高祖追击项羽,取阳夏,虏获楚将周将军的士卒四千人,把项羽包围在陈县,大胜而归。

项羽死后,刘邦称帝,樊哙因作战有功,再增加食邑八百户。汉初,异姓诸侯王反叛不断,樊哙成为征讨叛军的主力,先攻打反叛的燕王臧荼,俘虏臧荼,平定了燕地。

樊哙平定叛乱有功,赐爵为列侯,以舞阳为食邑,号舞阳侯;又以将军名义跟随高帝讨伐了韩王信,斩韩王信,与绛侯周勃等人共同平定了代地,因功再增加食邑一千五百户。

高祖十二年,又以相国职率兵击燕王卢绾,平定燕地十八县,五十一个乡邑,高帝把他的封邑增加到五千四百户。

樊哙一生追随刘邦,是高祖的心腹爱将,除此之外,樊哙跟刘邦还是亲戚,他的妻子吕媭是吕后的亲妹妹。因为樊哙与刘邦的关系非同一般,所以,他也经常敢做一些平常大臣不敢做的事。

英布造反时,刘邦病重,任何人都不想见,他下令守宫的侍卫,不准大臣见他。这时候,就连老资格的周勃、灌婴都不敢违抗皇帝的命令擅闯内宫。

十几天过去了,樊哙终于忍不住了,他带领群臣径直闯进宫中。这时,刘邦正枕着一个宦官睡觉,樊哙见到刘邦之后,痛哭流涕地说:“我们这些人跟随陛下一起起兵,平定天下,陛下的志向是多么伟大,现在天下已定,陛下为什么如此懈怠,何况是陛下生病这样的大事,大臣们都很担心,为什么不见您跟我们商量事情,却只跟一个宦官在一起?难道陛下忘记了赵高专权的事了吗?”樊哙的一番话,说得高祖笑着起来了。

樊哙这样一个身经百战的将军,刘邦说杀就杀也的确够狠的,全然不念当年在鸿门宴上的救驾之功。

陈平和周勃知道,虽然刘邦的命令不能违抗,但是吕后也不是好惹的。他们两个人接到这个命令之后很为难,在路上,一边走一边商量对策。

陈平说:“樊哙是皇帝的老部下,劳苦功高,况且他又是吕后的妹夫,皇亲国戚,位高爵显。眼下,皇帝正在气头上,万一他后悔了,我们怎么办?再说皇帝病得这么厉害,再加上樊哙是吕后的妹夫,她们姐妹二人必然会在皇帝身旁搬弄是非,到那时难免会归罪于咱们两人。”

周勃一时没有了主意,便问:“难道把樊哙放了?”

陈平说:“放也不行,不如咱们把他绑上囚车,送到长安,或杀或免,让皇上自己决定。”周勃也认为这是个好主意,然后依计而行。

到了樊哙的军营前,陈平命人筑起一座高台,作为传旨的地方,另外又派人持节(一种信符)去叫樊哙。

樊哙得知只有文官陈平一个人前来,认为只是传达平常的敕令,也没多想,立即一个人骑马赶来接诏。

不料,台后忽然转出武将周勃,当即将樊哙拿下,钉人囚车。周勃又立即赶到中军大帐代替樊哙,由陈平押解囚车返回长安。

陈平押解囚车刚刚走到半路,长安方面突然传来刘邦病故的消息。他想:现在朝中必然由吕后主持政事,如果当初莽撞地杀了樊哙,后果将会不堪设想。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早就给自己留了一手,没有按照刘邦当时说的那样“立斩”,自己还有回旋的余地。但是,即便如此,陈平也害怕夜长梦多,有人会在吕后的跟前说他的坏话。他想,一定要先赶到长安,把自己的事解释清楚再说。

他放下大队人马,自己一个人快马加鞭赶回长安。在路上,遇到使者传诏,让他屯戍荥阳。

陈平的心里开始打鼓,但他心生一计,跌跌撞撞地跑入宫中,跪倒在汉高祖的灵前放声大哭,一边哭一边说:“您让我就地斩决樊哙,我不敢轻易处置大臣,现在已经把樊哙押解回来了。”这明明是说给活人听的,是在向吕后表示,她的妹夫没有死。吕后姐妹听了陈平的哭诉,这才松了一口气,樊哙也因为刘邦的死,逃过了一场劫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