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中国著名科学家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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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千山万水捕蚊忙

养蚊子,是为了研究蚊子。小张是一位“蚊子专家”的助手,这次,就是这位“蚊子专家”让我来参观养蚊室的,使我对蚊子的生活史有了个大概的印象。

“蚊子专家”叫陆宝麟,是中国科学院生物学学部委员、教授,又是世界卫生组织、粮农组织、环境规划署一个“环境治理防治媒介专家组”的唯一中国专家,他在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事医学科学院微生物流行病研究所长期从事蚊虫研究,卓有成绩。此刻,他穿着一身白大褂,军装领子上那鲜红的领章露出来,显得格外醒目。他已经68岁了,仍满头乌发,脸色红润,一双眼睛虎虎有神,思想反馈十分敏捷。当我从养蚊室里出来时,他便带我到另一个房间参观。

刚步入这个房间,浓重的樟脑气味便扑鼻而来,房间庞大,放着一排又一排木柜。陆宝麟教授打开一个柜门,里面整整齐齐竖放着一个个方盒。他拿出一个方盒,透过盒盖上的玻璃,我看到密密麻麻的蚊子。不过,这里面全是死蚊子——蚊子标本。每一只蚊子,还用相当于普通邮票八分之一那么大小的标签,标明名称、捕获日期以及地点。

这些蚊子,外行人看去都差不多。陆教授告诉我,其实蚊子有许多种。迄今为止,全世界已发现的蚊子有3400多种,其中中国蚊子有300余种。这满屋子的蚊子标本,正是陆教授与他的战友们几十年辛勤劳动的结晶。

在显微镜下,蚊子还是相当“漂亮”的一种生物体。例如,有一种“华丽巨蚊”,闪耀着紫色、绿色的光芒,如锦似缎。

陆宝麟教授告诉我,这些蚊子标本得来不易。为了研究蚊子,科学家们要翻山越岭,或深入不毛之地。在西双版纳阴森森的原始森林里,在云南思茅一人多高的野草丛中,在孟腊密不透风的竹林里,到处都留下他们的脚印。陆教授长年累月在野外工作,练就了一副铁脚板。

如今,虽然他年近古稀,仍跋山涉水,健步如飞。

经他这么一说,我注意看了一下那些蚊子标签上注明的地名,几乎涉及全国。陆教授说他每年都有好几个月在野外考察。

他曾步行十几天,翻过三千多米高的大相岭,到四川康定采蚊子;

他曾步行11天,来到云南耿马,采集了大量蚊子。

蚊子十分灵活,捕捉不易。特别是作为标本,采集的蚊子必须完整无损。蚊子又十分纤弱,稍不小心就会压扁碰碎。为了捕捉蚊子,科学家有时要卷起裤管,用自己的大腿作为“诱饵”。当蚊子在腿上停歇下来,就用吸蚊管把它逮住。用这种近乎“苦肉计”的方法诱捕蚊子成虫,是十分危险的,弄不好就会被蚊子传染上疾病。

比起成虫来,孑孓要笨拙得多。孑孓在水里游得不快,很易捕捉。因此,科学家们常常把孑孓作为“狩猎”的目标。

陆宝麟教授告诉我,他常常从这样一些地方巧妙地捕获孑孓:

在森林里找树洞,树洞里的积水,往往是孑孓的“大本营”;

在竹林中寻找那些伐竹后剩下的竹桩,因为竹桩十有八九积水,是蚊子的天然孳生地;

在热带、亚热带,那些野芋、王芋的叶脉,也常常积水,同样可以从中找到孑孓。

其他如岩洞、石穴、废罐头盒、旧轮胎以至椰子壳,都是我们的蚊子专家搜索的目标。

孑孓捕获后,养在小瓶子里。孑孓化蛹,变成成虫,但已是“瓮中之鳖”了。要完整无损地捕获蚊子,最好用棉花蘸上麻醉剂乙醚或者氯仿,使蚊子昏迷,“束手”就擒。

我惊叹:那满屋的各种蚊子标本,竟是这样费尽心血,从高山、从丛林、从草原、从湖边……擒获到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