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中华千年文萃:词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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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河传

李珣

去去!何处?迢迢巴楚,山水相连。朝云暮雨,依旧十二峰前,猿声到客船。

愁肠岂异丁香结?因离别,故国音书绝。想佳人花下,对明月春风,恨应同。

[赏析]

此词与《巫山一段云》(“古庙依青嶂”)可说是姊妹篇,同以三峡风光和神女故事为题材,抒发离情别恨,风格质实直率而又清空婉转,两者相辅相成,水乳交融,在《花间集》中是较为突出的。

起句劈头两叠字,仄韵。“去去”,声调凄侧,郁郁主情,迷惘惆怅,溢于言表。此行何去?“迢迢巴楚,山水相连”两句,用大笔浓墨挥洒,写成一幅山水长卷,空间异常高远广漠,突出了三峡的壮伟,形象瑰伟,境界阔大。

“朝云暮雨,依旧十二峰前”两句,既是峡谷气象与景色的典型描绘,同时又是神女行踪的形象写照。仿佛又是现实,亦虚亦实,虚实结合,质实与清空融洽无间,给人以丰富的想象余地和深刻的美感享受,诗味无穷。上片结句“猿声到客船”,通过猿声的实写,泻染出一种衰伤的气氛,流露了一股悠悠的情思,写得含蓄蕴藉而又空灵传神,质实中见出清空。

这片起句“愁肠岂异丁香结”,承上启下,接写离愁。

结尾三句“想佳人花下,对明月春风,恨应同”,虚写佳人在明月、春风、花下的美好环境氛围中,也因离别之故,而与自己同愁同恨。从己方不堪之情拟相对方亦应如是,复从对方之应该如是,双倍写出自己之恨之愁。

《河传》一调,叶韵方式颇多歧异。此词上片句句用韵:第三句“楚”、第五句“雨”,与首二句“去”“处”叶;第四句“连”字换平韵,与下前“前”“船”叶。李珣两首皆然,通过韵脚的已转仍连,造成句意的若断若续,结构奇妙,为此调仅见,颇堪玩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