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童书幻影迷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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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当小神女滢玉刚刚跑出土瓦家时,贴身婢女水娥也已急急忙忙跑来找她,说天师大神正四处派人找她呢。滢玉从水娥嘴里知道了铜青父子说的话没错,而且她亲眼看见街市上的人们已开始为她和王子的婚礼忙碌了。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滢玉气得要打水娥。

“我、我、我也是刚刚听说的……”

“胡说,快说是怎么回事,要不我打死你!”滢玉一副恶狠狠的样子威胁道。

水娥吓得赶忙跪下,脱口招出了实情:“神女饶恕小婢,我是是想告诉神女的,可可是大神不准小婢告诉神女,其实,其实大神早已知道了神女和玉匠家来往……”

很明显,滢玉最贴心的婢女早已经背叛了她,但滢玉现在已顾不上跟水娥计较了,她急急忙忙赶回大司神宫,径直到祈神堂去找父亲。

祈神堂是天师大神迎接天神下界的神秘之所,没有大神允许,连国王驾临也不可以随便闯入。可是今天滢玉顾不得这些了,她风风火火就要硬闯神堂。

但是门口两个司神拉住了她。“让我进去,让我进去!你们快闪开!”滢玉边叫闹边推打他们,在大司神府也许只有滢玉敢这么做,这两个守门司神虽然地位不太高,可那也是国人敬拜的天神仆奴。现在虽然不能和小神女撕打,但两个粗壮司神却象铁塔一样牢牢挡在门前。滢玉正在吵闹不止,身披法衣脸上画着神秘彩色斑纹的大司神杜宇走出了祈神堂。

“不要胡闹了!”杜宇大司神低声喝斥一句,把女儿带到了自己起居房。

刚进屋,滢玉就直截了当地向父亲求情,她请求父亲收回神谕,不再要土瓦父子照着他的样子雕刻神像,然后滢玉又说自己根本不想嫁人,她要留在家中一辈子待奉父亲。

“够了!”杜宇威严的喝了一声,滢玉立时哑了声,但眼泪却断线的玉珠儿一样随跟着下来了。

一见女儿掉眼泪,杜宇神色和缓一些,他叫女儿在自己身边坐下,和蔼了口气说:“滢玉啊,你已经长大了,应该懂事了,不能为父亲分忧,也不该给我添乱啊……从前的事父亲不再跟你计较了,但从今天起,你不能再胡闹了!”

谁胡闹了?滢玉又叫喊起来,说父亲不答应自己的请求,自己就离开这个家,刚刚还比较慈爱的父亲,突然又变得异常严厉,他黑着脸威胁道:“不要再说了,如果你还敢象从前一样,你就不要再离开家中半步!”说完一甩袖子走了出去。

滢玉忍不住大哭起来,哭了一阵见没人理自己,她就起身要去找母亲帮忙。可是还没到母亲房中她又返了出来,因为她知道,一向顺服怯懦的母亲一点忙也帮不上自己,反倒会劝自己什么都听父亲的。

滢玉跑回自己房中,流一阵泪生一阵气,越想越不甘心,就叫来水娥,叫她为自己想主意,因为以前偷着去看铜青,都是水娥帮着出主意打掩护的。但是水娥现在却不敢再帮住小神女了,她怕那样大神会打死她的。滢玉随手拿起身边的一件玉刀吓唬水娥:“你敢不帮忙现在我就打死你!”见水娥还是不肯就范,滢玉又说要跟她算背叛主人的帐,这个罪名也是要掉脑袋的。

水娥没办法,只好求小神女饶命,又哭丧着脸问神女想怎么办。滢玉说她还是要去见铜青,水娥摇头:“神女,没有大神的旨意,这件事奴婢实在不敢……”

“你必须让我尽快见到铜青,而且决不能让父亲知道,否则我新帐老帐跟你一块算!”

水娥被逼无奈,只好勉强答应找机会帮滢玉出去,再和铜青见上一面。

滢玉度日如年地捱过几天,水娥总算帮她买通了守门的神丁。出了大司神宫,小神女滢玉如出笼的鸟儿一般,径直向铜青哥哥家飞去。

铜青和土瓦已经在那块宝玉料上雕出了一个大概人头轮廓,但这个天神像到底是雕成国王的样子还是雕成大司神的样子,父子俩怎么也拿定主意。不过不论是雕成谁的像,他们又都必须夜以继日地往出赶,因为这个天神像无论像谁,都必须准时出现在小神女和王太子的婚礼上。

父子俩怎么也没想到滢玉神女还会出现在他们面前,土瓦吃惊得说不出话来,而铜青则下意识地跑上前迎接她,可是快到她面前时,他又猛然止住步,仿佛他们面前已隔开了一道万丈鸿沟。

滢玉也愣了一下,然后不顾一切地猛然扑到铜青怀里哭了起来,铜青也情不自禁地紧紧抱住滢玉,把脸俯到她的头上,脸上也早已淌满泪水。

土瓦无声地叹口气,悄悄地躲了出去,并轻轻掩上了门。

不知过了多久,滢玉终于止住了哭泣,她抹一把泪水,大声问:“铜青,你愿不愿娶我?”

“我愿意,我当然愿意,我愿意……”铜青仍然泪流满面。

“那你现在就要我吧!”

铜青摇摇头:“滢玉,如果能娶你为妻,我愿意我的生命只剩下一天,可是就是我愿意拿我的生命做交换,天神也不会给我这个机会的!”

滢玉仰脸望着铜青,脸上渐渐现出羞红和笑意,眼中也放射出了奇异的光彩:“铜青哥,我现在就嫁给你,你现在就娶我,没人能阻拦我们,没有人——就是天神也不能!”

铜青激动地叫了声滢玉,猛力又把心爱的姑娘揽进怀里,发疯般亲吻着她,而滢玉也热切地回应着。

好久,好久,铜青终于推开了滢玉,他望着滢玉,脸上漾满幸福和满足:“滢玉,现在你回去吧,我知道这辈子咱们再也不能见面了,但是能有今天,我死也值了!”

滢玉摇摇头,柔声说:“不,铜青哥,我们还没有成亲,我怎么能够回去呢!我不是跟你说过,这辈子我是你的女人——是你一个人的女人!”

“滢玉……”

“铜青哥,我们的时间不多,现在咱们赶快拜天神吧!”滢玉说着拉着铜青的手,要去屋里供奉的天神像前跪拜,可是铜青停顿一下,却拉着滢玉,快步来到了那块宝玉前。

“滢玉,不管这块宝玉被雕刻成什么样子,它在我心中都是我的滢玉!它就是我的天神,要拜我们就拜它!”铜青说着已拉着滢玉一起跪在了那块宝玉前。

“至高无尚无所不能的天神啊,当着你的面我们发誓,我们真心相爱,至死不愉,生而同枕,死而同穴,生生死死永不分离!天神保佑你的儿女吧……”

跪拜之后,两人相搀相扶站起来,互相深深地望着对方,你唤声夫君,我叫声娘子,手拉手向屋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