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得志一归来,没有正眼看一下满是偶怨的杜若兰,反是背对着她面向那樱桃喜子。在杜若兰看来,这家伙正是与樱桃喜子余情未了,含情对望呢。显而易见,一个神态疲倦,一个风骚正劲。此刻还当众凝视,所有奸情都彻底地暴露了。
只有对面的高桥津子惊呼一下,担心地说道:“得志君,你没什么事吧?”她所见到的吴得志,不光伤痕累累,还筋疲力尽的样子呢!这次共浴得有点蹊跷了。看到樱桃喜子尚在房中,吴得志举重若轻地笑了一下,说道:“我刚才经历了一辈子都难以忘记的沐汤呢!”
杜若兰听得酸溜溜的,这家伙大言不惭,连一点廉耻之心也没有,还当众炫耀!“嗯,看得出来,不过得志君你也别太拼命嘛。伤身啊!”高桥津子也不置笑否,棱模两可地说道。她仍没有搞清状况,觉得吴得志与樱桃喜子的关系实在太微妙了。
“我当然爱惜身体,可是有人存心要我的命根子。哎哟!”吴得志刚说着,一下又突然捂住下身,大概是激动过度,以致疼痛难当,所以他不得不狼狈地弯下腰来。这样,所有人都大为惊讶,想不到吴得志真的伤及命根子!
他刚刚是和樱桃喜子及青田舞伎共浴归来。这样的情形,不得不让人承认,他们之间暧昧丛生,甚至是令人羞谈了。“My God!”只有高桥津子心痛地起来扶住吴得志,搀着他坐回自己的座位。“得志君啊,辛苦了。不过,看来你付出越大,收获也越大吧!嘻嘻!”
高桥津子直勾勾地盯着他的敏感处,半玩笑半认真地说道。“谢谢津子小姐夸奖,不是有句话: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义不容辞!”吴得志说得堂而皇之。“哼哼!”杜若兰气得直捶了一下榻榻米,脸都拉长了!
“杜姐,你不该这样待我!我只是为大局为重嘛。”吴得志好不无奈,“好个大局为重呢!出卖色相,对吧?真不知道究竟人家是艺伎还是你才是艺伎!”杜若兰眼里直喷火,“那就要问一问樱桃喜子小姐!”吴得志似笑非笑地,直指樱桃喜子。
她那白色粉黛之下,看不出她的喜忧乐悲。虽然,听不懂吴得志的话,但其余的艺伎都是有些奇怪地望了一下樱桃喜子了,因为吴得志的扮相,实在难以让别人不往那方面联想。可是,身为艺伎不是讲究准则的吗?缘何会有如此艳闻丛生呢?
而吴得志与樱桃喜子彼此心照不宣,神态暧昧,形同和大家都在耍大极,看来只有樱桃喜子才能讲出发生什么事情了。见大家都在注视自己,樱桃喜子这才以淡淡的语气,用日语说道:“得志桑,泡温泉玩得过火了。所以受到了热情的袭击,从而不可避免地受到了一些伤害,但我们已极力小心了,实在不好意思!”
“受到热情的袭击?”连一向看得开的高桥津子刚用中文说完,也不由得吐了一下舌头,这未免太过热情了吧?究竟是吴得志主动呢,还是樱桃喜子一方主动?“吴得志,你算是风流情种了!”杜若兰仰天长叹,高桥津子则是哈哈大笑:“给力!得志君,说说你在水中战的状况吧!奸爸爹!”
吴得志想不到樱桃喜子还会越描越黑,不透真相,不知她是做贼心虚,以致虚晃一招,还是企图继续混水摸鱼,故意混淆视听?“好吧,其实你们不要想歪了,我是被群鱼咬伤的。”终于,吴得志有气无力地公布出来。
高桥津子瞪着大大的眼睛,而杜若兰则是猫着腰,好象打算瞄清楚一些,以验证他是不是在说实话!“高桥津子,她们带我去泡温泉,我着了她们的道儿。因为,樱桃喜子知道我们想找小百合前辈,所以,她大概想给我一个善意的教训吧。因为她放的不是食人鱼。”
于是,在高桥津子和杜若兰的惊奇表情之下,吴得志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一下,让高桥津子虚惊顿叹:“也就是说,你根本没有享受齐人艳遇,而是历经磨难,好不容易才逃出生天!?伤得如何,严重不严重?!雄风尚在?”
高桥津子那爱悯惜怜之态,简直恨不得亲自将他浑身验伤检查一遍,让吴得志表示鸭梨很大。倒是杜若兰反而一身轻松,咯咯直笑:“哈哈,笑死我了!这就是好色的下场!我应该向樱桃喜子小姐她们致敬呢。没有她们的努力和苦心,俺的下属吴得志不会苦尽甘来地保住了男人的贞操!”
“吴得志,你勇闯龙潭,不计得失,因公受伤,其志可嘉。我决定报销你的医疗费。”杜若兰又特地声明一下,以让吴得志有感恩涕零的机会。不过,吴得志没有感激,反而信心满满地说道:“杜姐,我不要你的嗟来之赐,还是等我立功之后,再论功行赏吧!”
杜若兰一愣,这小子误了人家的圈套,搞得狼狈不堪,如今又是被逼当众出丑,他还想论功行赏?看来,他这一次受刺激得不轻。于是杜若兰就不好再讥笑他了。这时,高桥津子使出外交辞令,抛出她的杀手锏了。
她对着樱桃喜子说道:“樱桃喜子小姐,我们承认是有所求而来。不过,无论怎么样,我们都是客人。尤其是得志先生,是我的中国好朋友,你这样对付他,实在不厚道了吧!未免有损小百合前辈的威名!”
樱桃喜子知道不能回避,于是痛面直言:“高桥津子小姐,你的朋友得猪桑说得不完全是事实。我根本就没有使过任何手段,让他受伤。毕竟,引诱男人,可能是我的擅长,但是,勾引鱼儿,作鱼水之嬉,我能做到吗?我只能说,得志桑实在不走运了。居然遇到了回流的的鱼群,可能他们是为了被陌生抢占了地盘,才作出攻击的。为此,我表示,对不起!”
樱桃喜子说完,郑重地向吴得志他们躬身道歉,其礼仪之尊重、神态之恭敬,让人不得不服。不过,越是这样,越是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尤其是那个参与其中的青田舞伎,她年纪尚小,所以经验还嫩,她嘴角不经意呈露的得意之笑,被吴得志捕捉在眼里了。
可是,这些岂可当作证据?更何况,高桥津子和杜若兰都看不到这些。于是,人家礼数做足了,高桥津子也无话以待,不能指责。杜若兰甚至怀疑,幽幽地说道:“吴得志,人家都认真申明了,会不会是你弄错?我看就是你长得太猥琐了,所以惹得池里的鱼儿也看不过眼,才专门针对袭击你才对。”
面对杜若兰的揶揄,吴得志倒是不慌不忙,他对暗暗洋溢着自得的樱桃喜子说道:“樱桃喜子小姐,我真很为难,因为你反戈一击,让我不得不使出法宝了。我这里有一个小小的证据,不知你承不承认呢?”这时,吴得志徐徐地举起了左手。
大家一下都瞪着他的手看,可是空无一物。“喂,你搞什么东东,投降也是举双手的呢。别丢现眼!”杜若兰特意提醒。吴得志轻轻地扬了扬一下手,在灯光下,大家仿佛看到了一些什么。吴得志晃了晃动手地说道:“樱桃喜子小姐,你看到了吗?这是一根毛!”
大家的眼睛睁得大大,果然看到了他手上食指和中指夹着一根毛发!它如垂垂柳叶,泛现黄光。这样,即使吴得志的话没被翻译出来,樱桃喜子也脸色大变!唯有局外人迟迟迷惑不解,若兰甚至盯着那根毛,好象在极力想出这个揭示而出的答案:为毛是一根毛?!
吴得志在大声发表自己的激情演说,吹响了苦尽甘来之后的反攻号角!“樱桃喜子小姐,你利用秘制之香,引得鱼儿作鱼水之欢,害我被骗上当。自以为了解你的香道秘密,而盲目坠入了你的陷阱,从而吃尽苦头。你抽身而退,回去冲冼身体,一切证据就冼得干干净净。这样,即使我回来,也是百口莫辩!”
“可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我在尽力挣扎,寻求胜机之际,意外地抓到了这一根毛。”吴得志将那一根毛,掠过了自己的鼻子,闻嗅了一下,然后如数家珍:“这是经过名贵的龙涎香抹过,但也经过麝香的加工,当然,也少不了鱼儿喜欢的豆蔻香味、药芍,还有车前子,唉呀,我还忘了能催动激情的淫羊藿。樱桃喜子小姐,其实我不很懂你所施香之原理,但是,凭着残余在这一根毛上的味道,我还可以一一说出许多香料成分……”
吴得志一口气地将能闻到的香料名字,一一说开,如数家珍。高桥津子呢,则是忙得应接不暇,语速极快地翻译出来,所有人都听得呆住了。她们没想到这个本是落魄糗大的男人,居然能闻出这么多香味来!樱桃喜子则愈来愈不安,如同隐私被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