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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木棉的故事

又看到木棉了。

在北京的日子,我曾写过这样的诗句寄给广州的友人,“五年不见木棉红,百粤河山想望中”。实际上,香港也是在想望中的,不过若是说到木棉,香港就得让位于广东。

广州的木棉要比香港的茂盛得多,高大得多。记得六十年代之初,有人写过文章,说不懂橘逾淮而为枳,就是木棉,到了香港,尽管一样生长开花,但看起来总觉得不那么像样。这本来是一篇普通的文章,不一定有什么深意,却有人据说嗅出了一点异味,认为可能是在讽刺某些初到这里的上层的“表叔”,讽刺他们在十里洋场中变了质了。果然如此,那是会在暗中掀起一场小小的文字狱的。好在后来并没有出现什么深文周纳。

时至今日,会不会使人感到,文章的作者如果果有此意,就真是先见之明了,在六十年代之初,就看到了八十年代和以后的发展,眼前的光景能说不是这样的么?

但如果眼光放远些,北望广州,甚至更朝北望的话,不一样可以看到一切向钱看的气象?那些地方的木棉未必就比这里的高得了多少。文章的作者今天如果还有兴趣作隐喻,写出来的东西可能有另一番感慨。不像样的又何止此时此地!

香港的木棉高大如英雄的似乎不多,常见的并没有什么巨人般的风姿,也并不像一般所说,木棉定要高过它周围别的树木,它们不少就是低于身边的树,而并不是非压倒一切,出人头地不可。这是我所见不广?还是古人对木棉的观察有夸张?还是木棉的性格有变化?

不去隐喻什么,木棉依然是可爱的花树。南方春天的木棉使人想起北方春天的玉兰,玉兰花也大朵,尽管不及木棉,但灿烂有美人姿,而木棉比起来就更见英雄风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