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永远还不起的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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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惊魂棋牌室

曼丽结婚不久,老公张廖就去了另一个城市工作,为了打发时间,曼丽便迷上了到小区门口的金正棋牌室里打麻将。

这天,曼丽正在玩麻将,张廖打来电话,问她在做什么,曼丽说在家里洗衣服。牌友们都很奇怪,不就是玩玩麻将,干嘛要撒谎?曼丽笑笑没说话,张廖临走时一再叮嘱她,不许玩麻将,尤其是不能到金正棋牌室里去玩麻将。

曼丽今天手气特别顺,每次轮到她坐庄,都要连“和”几把,她面前的钱已经堆成了小山。曼丽想上厕所了,她让老板金正先替她打一会儿。等曼丽从厕所出来,借着灯光,她看到金正身后站着一个衣着很邋遢的女人,那女人正按着金正的手摸牌、出牌。曼丽心里一惊,哪来的女人呢?再看那女人的脸,她差点吓晕过去,那女人的脸像一张白纸一样,没有一点血色。

曼丽想喊,恰逢碰到女人的目光,她一双眼球暴突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接着,她诡异地咧嘴一笑,嘴里淌出一串鲜红的血水。曼丽刹那间魂飞魄散,嘴巴再也张不开,连赢的钱都没顾上拿,便仓惶逃出门去了。

曼丽一口气跑回家,用被子蒙住头,刚才的一幕反复出现在脑海中。好容易挨到天亮,阳光的照射给了她一丝慰藉,曼丽沉沉睡去了。不知什么时候,手机铃声响起来,曼丽被惊醒了,是金正打来的:“曼丽啊,你昨晚怎么不拿钱就走了?你休息好了吧?这里三缺一,大家都等着你呢。”曼丽本想拒绝,但耐不住麻将的诱惑和惦记自己留在那里的几百块钱,说:“好的,我等一下就过去。”

曼丽看看表,已经是下午4点了,她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去了金正的棋牌室。几个人已经等得不耐烦了,看到曼丽到来,立即摆开战场。曼丽一边摞牌,一边用眼睛瞄着四处,一切都很正常。她忍不住问金正:“金老板,你昨晚玩牌时有没有异样?”金正说:“都挺好的啊,你这个门特顺,你走了,我还赢了几百块呢。”“那你有没有感觉你身后有个女人?”曼丽吞吞吐吐地说。“女人?哈哈,你眼睛看花了吧,哪有什么女人?”

曼丽“哦”了一声,满腹心事地摸起一张牌,是她需要的二柄,正要高兴,突然觉得这张牌和别的牌不同,握在手里,有一种彻骨的凉,连手心里的肌肉都被冻得收缩起来。再看二柄上两个圆圆的圈竟骨碌碌地转起来,就像昨晚上那个女人的眼睛!曼丽惨叫一声,把那张牌狠命扔了出去。

“曼丽你怎么啦?”牌友们关切地问。曼丽定定神,“没、没什么。”牌友们赶紧钻到桌子下去找那张牌,可不知为何,它像长了脚一样,消失不见了!少了一张牌,没法再玩下去了,牌友们都责怪曼丽有点大惊小怪,好在金正出来说:“没什么的,我再换一副麻将就是了。”曼丽不由得向金正投去感激的目光。

曼丽无心再玩,恰好来了一位牌友替下她,她告别大家了,就跑回家。她惊恐地关紧所有的门窗,可心里还是很害怕。

正在曼丽迷迷糊糊间,那天见到的女人来到她面前,“走,跟我去玩麻将去。”说着,拖起她就走。曼丽被她拖着,想挣也挣不开,不一会儿,曼丽看到她们已经来到了金正棋牌室。女人把她拖进门,带着她,仿佛有遁地术一样,无声地遁入了地下。地下很宽大,蓝莹莹的磷火挂在四处墙壁上。一高一矮两个男人走了过来,他们面色都很黑沉,看到曼丽,两人面无表情地说:“凑够人手了,开始吧。”曼丽看到桌子上摆了一副麻将。

“不,我不玩,我要回家。”曼丽惊恐地说。“你没有选择的余地了,你已经中了‘麻蛊’,一天不玩,就会如犯了毒瘾一样,难受到死,不信,你现在离开这里试试。”女人说着,自顾自地坐在麻将桌前。真的,曼丽觉得体内有什么东西在跳,她无法克制地摸起麻将,和他们玩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女人突然说:“时间到了,你可以走了,记住,这件事谁也不许说,说了你会永远留在这里的。”说着,把曼丽一推。曼丽只觉得身子一飘,她睁开眼睛,发现正躺在自家床上,而窗外已经露出了曙光。难道这是个梦吗?曼丽晃了晃酸痛的肩膀,猛然发现手中攥着一叠钱,天啊!竟然是冥币!难道自己真的和鬼打了一夜的麻将吗?

曼丽一整天都提心吊胆的,夜幕降临了,那个女人又准时出现在她房间里,曼丽苦苦哀求她放过自己,女人说:“既然你不愿意,等过几天我们找到了人再放你走。”说完,像抓小鸡一样,拎起她就走。又是在昨晚那个地方,又是那三个人,曼丽战战兢兢地陪他们打了一夜麻将。

自此,每晚曼丽都会被女人押去,在天亮时回到自己床上。这天晚上,曼丽正和他们玩着,猛然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是张廖。“快藏在桌子下面,记住千万不要出声,否则你会死的。”女人嘱咐曼丽。而他们几个都变成了一张纸片,贴在墙上。张廖的叫声越来越近,“曼丽,你快出来,你不出来,再晚一会儿就没命了。”曼丽不知道应该听谁的,她的耳朵里“哗啦哗啦”一片,仿佛有一双手要把她撕碎一样。“曼丽,请相信我,你快回答我啊。”张廖焦急地喊。曼丽使劲冲破那种无形的阻力,从桌子下爬了出来,“老公,我在这里。”倾刻间,只见一道红光一闪,张廖把一张符扣在桌子上的麻将上,一阵尖利刺耳的声音后,那堆麻将渐渐消失了,三张纸片变成了三具尸体。

曼丽吓得扑到张廖怀里,等她再睁开眼睛时,自己正好好地站在金正棋牌室的房间里。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张先生。”金正满脸怒容地看着他们。“很快你就会明白的。”张廖说。他话音刚落,就有几个警察冲了进来,在张廖地指点下,他们挖开了地板。

一女两男三具尸体出现在人们面前,金正瘫软在地上,他招供了,那个女的是他妻子,一高一矮两个男的是在附近打工的外乡人。两年以前,金正和他妻子因为打麻将发生口角,金正失手掐死了妻子。而这一幕恰巧被来玩麻将的两个外乡人看到了,外乡人要挟金正拿出一笔钱来给他们,否则就要报警揭发。金正表面答应,暗地里却给他们的茶水里下了毒,两个人都中毒死了,金正就把他们俩连同老婆一起埋到了屋子的地下,对外只说老婆跟人跑了。两个外乡人也没有人追问他们的下落。

金正被警察带走了。

张廖说:“曼丽,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去金正的棋牌室吗?”在张廖的讲述下,曼丽才解开了一直困惑她的疑团。张廖的前妻就是在那里玩麻将时疯掉的,她一直住在另一个城市的精神病医院里,这也是张廖留在那里工作的原因。虽然他们早已离婚,但她疯掉后没有别的亲人,张廖只好经常去照顾她。

前几天,她不知从哪里捡到一张二柄麻将牌,还口口声声说:“我要永远去给他们凑手了。”说完竟吞下了那张牌,结果被噎死了。张廖处理完她的后事,就连夜匆匆地赶了回来,他在门口看到曼丽神情恍惚地走进了金正的棋牌室,这和当初他的前妻是一个样子,张廖疑心她遇到了鬼,于是就去求了一张符来,按道士交给的咒语,一路跟了来,这才救了曼丽。

曼丽惊出一头冷汗,女人那天说的找到人后就换掉她,一定说的就是张廖的前妻。曼丽发誓再也不玩麻将了,体内的蛊毒竟慢慢地消失不见了。张廖也把公司搬回了这个城市,两人有时间就散散步、聊聊天,日子过得很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