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傀儡之城·离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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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9·23”爆炸案 (2)

曾黎接到左丘玟的电话是在9月24日中午11:33分。电话接通后,左丘玟的第一句话就是:“陈狄死了!”

这个消息对于曾黎来说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让她感到震惊的是,陈狄的死法居然是粉身碎骨。左丘玟说目前官方给出的说法是煤气泄漏引起的爆炸火灾。但是曾黎知道,事情肯定没有这么简单,警察如何勘察现场她不了解,但是她知道,警察肯定不晓得在陈狄临死前,鬼魂庄宁曾经在那里出现。

放下左丘玟的电话,曾黎把头深深地埋了下去,坐在对面的左丘明拍了拍她的肩膀,长长叹了口气。昨晚在他不断地追问下,精神已经完全崩溃的曾黎终于把整个事情的经过告诉了他。他现在终于明白,曾黎心中该承受着何等巨大的压力。

按照曾黎的说法,一切真相都是从她发现了Z的短信起开始显露。Z在短信上说庄宁是害死陈婉的凶手,这个秘密被曾黎发现后,庄宁便彻底露出了魔鬼面目,他在青岛将曾黎用强效安眠药迷晕了之后丢到了海里,但是没想到,曾黎的水性之好足以媲美专业运动员,不光没死还完整无缺地回到了蓟城。在蓝海城那个大雨夜,曾黎的突然出现让庄宁以为自己遇见了鬼魂,因此受到惊吓,失足落水而死。

当左丘明听完这段胆战心惊的故事之后,他的心几乎已经提到了嗓子眼,他万万没有想到,在庄宁之死的背后居然隐藏着这样巨大的秘密。

庄宁死后,左丘明是为数不多参加追悼会和葬礼的人。死者是庄宁,这是千真万确的事情。那么既然如此,出现在灵山的那个人到底是谁?难道庄宁还有一个孪生兄弟?又或者是别人假扮?假如这两者都不是,那么现在的这个庄宁难道真的是超自然现象,是鬼魂?这简直太……

左丘明不敢再想下去了,不过和曾黎不同,他非常肯定地认为那个神秘的Z绝对不代表訾怡,因为最近两个月来訾怡几乎是他唯一的网友。

原来左丘明离开蓟城回到学校之后,在一次网上游荡时,按照曾黎所说路径找到了訾怡的博客。从留言开始一直到MSN闲聊,两个月来,两个人几乎无话不说。

訾怡在美国洛杉矶求学,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而且她对庄宁私生活的了解极为有限,他们更多的是一种文字和精神层面交流。作为心理学博士的訾怡分析说,庄宁的内心极度灰暗,隐藏着很多很多的秘密,而这些秘密是任何人都无法破解的,除非有一天这秘密自己蹦出来,大白于天下。

这秘密到底是什么?左丘明感到头疼!

和左丘明倒完苦水之后,曾黎的心安稳了许多,虽说陈狄的死不啻为一个惊天霹雳,但有个男人在身边,感觉毕竟多少有些不同,即便这个男人看上去还有些幼稚。

整个中午,103室的气氛都显得悲伤诡异,曾黎的情绪一直不好,左丘明只好一边慢慢调解着气氛,一边试着跟她分析这一系列事件的来龙去脉。

对于陈狄的死,两个人现在有着共同的看法,凶手就是“庄宁”。本来左丘明还对庄宁下午在灵山,晚上却出现在蓟城这件事感到不解。但当曾黎拿出飞机航班时刻表时,一切都变得顺其自然了。从灵山到蓟城的航班每天多达三次,其中有一个架次是恰好是下午四点起飞,晚上6点半到蓟城。按照这个推理,庄宁的确有充分的时间赶回去制造这起爆炸案。当然,话说回来,假如这个庄宁是鬼魂的话,那么这些出于现实逻辑的假设将统统没有任何意义。

同样,依然是按照航班时刻表的记录,从蓟城到灵山的航班也是每天三次,但出发时间稍稍靠后,最早的一次是上午十点三十分起飞,到达灵山的时间则是下午一点。

左丘明看看落地钟,时针刚刚越过十二点,分针则垂直向下指向六点方向。12:30,也就是说,假如庄宁不是鬼魂的话,假如他要返回灵山的话,那么他现在很可能还在飞机上。想到这里,左丘明立刻拉起曾黎,大声说:“快!赶紧收拾行李!”

“收拾行李?”

“对!我们立刻离开这里!”

“去哪?”

“先去‘世豪’吧,那里的保安系统比较严密,而且认识我们的人比较多,不容易出事。”

“可是,那些记者又会……”

“好了!大小姐,现在不是考虑狗仔队的时候了,保命要紧!”说完,左丘明不由分说地打开衣柜,从里面掏出曾黎的旅行包,直接扔到床上,命令道,“赶紧装!现在庄宁还在飞机上!”

曾黎听完左丘明的这句话,立刻恍然大悟,急忙站起身来。两个人三下五除二,只用了六分钟便收拾好了所有行李。整理停当之后,二人到服务台销了住房登记卡,一转身便急匆匆冲出了滨江酒店。

一个小时后,曾黎和左丘明双双出现在了世豪酒店的大厅。和滨江酒店的水乡风格不同,世豪酒店的大厅华丽无比,在正对大门的墙壁上悬挂着一个巨大的时钟。

1:30!

如果庄宁杀完陈狄之后返回灵山的话,那么他此刻一定是在从机场到市中心的路上,甚至说不定已经到了滨江酒店,想到这里曾黎和左丘明不禁直冒冷汗。

为了保证安全,左丘明找来“亚洲魔兽对抗赛”的组织者,以组委会的名义给曾黎开了一间房,房间位置很好,恰好挨着左丘明那间从没住过的招待间。

把行李放好之后,二人如释重负地瘫坐在了地板上。

“唉!下面怎么办?一直躲在这里?”曾黎摇摇头,问道。

事实上,虽然在曾黎的心里,左丘明仿佛永远是个孩子,但此刻他却是自己唯一能够依靠的人。他是唯一知道事情来龙去脉的人,曾黎觉得他的意见非常重要。

“你就待在这里,这里人多,应该不会有危险的。我今天晚上回蓟城!”

“回蓟城?你回蓟城干什么?”

“我要去庄宁的墓地和陈狄家看看,找一找有没有其他线索。”

“小明,你绝对不能回去,陈狄已经死了,没准庄宁的下一个目标就是你。他现在到底在哪里,谁也不知道,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去面对危险!”

“不!我必须回去,我觉得答案很可能还留在蓟城!”

“你凭什么这样认为!”

“不凭什么,也许是直觉吧……”

“直觉?难道你的直觉比一个女人还要灵敏,小明,听话,我绝对不能让你面对危险。”

“难道你还不明白吗?庄宁其实并不想立刻杀死你,在他看来,你不过是他手心里的玩物,所以未必会对你立即下手。他要的是在精神上彻底摧垮你,活活折磨死你。我们绝对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

“那么……我们报案?”

“我觉得暂时还不用,一来,如果这件事的真相被披露出去,对你的影响实在是太糟糕了。二来,也容易让庄宁铤而走险,立即下手。毕竟他在暗处,而我们都在明处。再说,陈狄这一死,警察是绝对不会闲着的,我想这段时间,蓟城应该是安全的。我回去只是寻找一些线索,争取明天就回来!你就放心吧,我有分寸的,我后天还要参加半决赛呢!”左丘明故作轻松地解释说。

听完左丘明这一大段分析,曾黎忽然有了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眼前这个高高瘦瘦的大男孩好像突然就成熟了,这是自己的错觉,还是以前没有发现?

“再说,除此之外……”左丘明欲言又止。

“除此之外什么?”

“我的姐姐还在蓟城!”

“天啊!小蚊子!”左丘明的话立刻在曾黎心中产生了爆炸效应,从陈狄的死可以看出,庄宁要杀的人似乎并仅仅是曾黎一个,那么就此说来,左丘玟也就有可能变成庄宁下一个谋杀对象。

想到这里,曾黎只好停住劝说,看着左丘明把一些回去需要的必需品装进了一个小个儿旅行包。此时的她看着这个出奇冷静的大男孩,心中五味杂陈。她并不知道,左丘明这一去将给整个事件带来什么样的影响,是豁然开朗、烟消云散,还是像陈狄那样……曾黎真的不敢再想下去了。

这一切都是自己造的孽啊,是自己连累了左丘姐弟,连累了陈狄大哥,自己是个不折不扣的罪人。想到这里,曾黎一把拽住左丘明的手,缓缓地说道:“小明!遇到危险立即报案,不要再考虑我!”

左丘明看着曾黎坚定的表情猛地一怔,但是旋即便恢复了常态,嘿嘿一笑说:“放心吧,我还没娶媳妇呢!”

此时正午的阳光已经渐渐西斜,银灰色的壁纸把阳光均匀地反射在两个人的身上,曾黎的心中一阵抽搐,她是那么地希望这一切能从头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