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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7 郑败燕(隐公五年)

郑败北戎(隐公九年)楚败邓(桓公九年)商密降秦(僖公二十五年)郑败宋(成公十六年)楚灭舒庸(成公十七年)楚败吴灭舒鸠(襄公二十五年)晋灭肥(昭公十二年)晋灭陆浑(昭公十七年)吴败楚取余皇(昭公十七年)吴败胡沈陈三国(昭公二十三年)越败吴于檇李(定公十四年)越败吴于笠泽(哀公十七年)

“左传背景”

隐公五年,郑国人侵袭卫国,卫国人带领燕国的军队攻打郑国。郑国的三军从前攻打燕军,又派公子曼伯和子元率军偷偷从制这个地方袭击燕军的后面,在燕军没有防备的情况下把它击败。

隐公九年,北戎人攻击郑国,郑国公子突主张设下伏兵。戎军中了埋伏,败退,祝耽追逐他们,前后夹击,全部歼灭。

桓公九年,楚国派斗廉率楚军和巴军包围邓国的鄾地,邓军救援鄾地,斗廉伪装败走,邓国人追逐楚军,巴军在后面,于是楚军巴军前后夹击,邓军大败,鄾地人夜里就溃散了。

僖公二十五年,秋,秦晋攻打鄀国,楚国的斗克、屈御寇率申、息两国的军队戍守商密,秦军假扮楚国俘虏,并让商密人以为斗克、屈御寇已经投降。商密人害怕,就向秦国投降了。

成公十六年,郑国的子罕攻打宋国,宋国人打败了他。宋兵撤退后,驻扎在夫渠,不加防备。郑国偷袭,于是大败宋人,俘虏了将领。

成公十七年,舒庸人引导吴国人包围巢地,又攻打驾等地,依仗着吴国而不设防。楚国人橐师袭击舒庸,消灭了它。

襄公二十五年,吴王诸樊攻打楚国的巢地。巢牛臣建议埋伏在矮墙下。吴王进入城门,牛臣藏在矮墙下射死了吴王。

昭公十二年,晋国的荀吴借口会合齐国军队,向鲜虞借路,乘机进入昔阳,灭了肥国。

昭公十七年,晋国借口祭祀雒水灭亡了毫无戒备的陆浑,责备他们和楚国勾结。周朝因为提前有准备,也乘机俘虏了大批的陆浑人。

昭公十七年,吴军攻打楚国。先是被楚军击败,失去了一条名叫余皇的大船。后来,吴国公子光派人藏在船旁边,命令他们当自己呼喊余皇时就答应,引起楚军混乱,从而大败楚军。

昭公二十三年,吴军攻打州来,楚国率领诸多诸侯国抵御。吴国人又以制造混乱的方式获得胜利,俘虏了胡、沈两国的君主,以及陈国的大夫。

定公十四年,吴国攻打越国。越王勾践在槜李摆开阵势。他让罪犯自杀,假装是兵士自杀,趁吴国留意观察的时候下令攻击,大败吴国。

哀公十七年,越王攻打吴国,吴王在笠泽抵御,隔河摆阵。越王分兵两路,让他们在夜间呐喊前进,或左或右,吴军往两个方向派兵,而越军对准吴军的中军进攻,吴军大乱而败。

东莱先生分析了这些战例中奸诈一方取胜的原因,指出败方不是因为不狡诈而败,而是因为没有真正达到君子境界,导致对方有机可乘。东莱先生认为天下最善于用兵的,应该是君子。

“原文”

兵者,君子之所长,小人之所短。此理之必然,而世未有知其然者也。吾尝以是理试语于众矣,谈兵之士勃然而见难[1]曰:“君子何为而名君子?”吾应之曰:“诚而已矣。”“小人何为而名小人?”吾应之曰:“诈而已矣。”难者曰:果如是,则兵者乃小人之所长,而君子之所短也。万物皆贱诈,惟兵独贵诈。君臣相诈则其国危,父子相诈则其家败,兄弟相诈则其亲离,朋友相诈则其交疏,商贾相诈则其业废。至于用兵,小诈则小胜,大诈则大胜。小人长于诈,故其用兵亦长;君子短于诈,故其用兵亦短。

“注释”

[1]难:问难,反驳。

“译文”

用兵,是君子所擅长,而小人所欠缺的。这个道理是必然的,但世上却没人认识到这一点。我曾经试着和众人谈论这个道理,那谈论兵法的人就变了脸色怒气冲冲地反驳说:“君子为什么能称作君子呢?”我回答说:“诚实罢了。”“小人为什么叫作小人呢?”我回答说:“奸诈罢了。”发难的人说:如果真是这样,那么用兵则是小人所擅长,而君子所欠缺的。万物都厌憎奸诈,只有用兵以奸诈为可贵。君臣相互欺骗则国家危急,父子相互欺骗则家庭败落,兄弟相互欺骗则亲情断绝,朋友相互欺骗则友情荒疏,商人相互欺骗则生意冷落。但在用兵上,小欺诈则小胜利,大欺诈则大胜利。小人善于欺诈,所以他也适合用兵;君子不善于欺诈,所以也不适合用兵。

“原文”

自曼伯[1]以降,制胜不同,同归于诈。是数子者[2],苟以君子长者之道处之,安能成其功乎?故儒家之小人,兵家之君子也;兵家之君子,儒家之小人也。彼区区忠信诚悫[3]何足称于孙吴之门[4]哉?吾应之曰:吾姑言其理耳。今子举前古之事以攻之,以子之事证吾之理,益知兵非君子莫能用也。春秋诸子所以能收一日之功,特以小人而遇小人耳。若君子遇之,虽聚郑楚秦晋十余国之众为一军,合曼伯子突[5]十余人之知为一将,吾知谈笑麾之,绰绰乎有余裕矣。吾非为大言以夸众也,亦理之必然者也。

“注释”

[1]曼伯:战国时郑国的将军。参看左传背景。

[2]是数子者:数子,参看左传背景中所列的战胜的主谋者。

[3]悫(què):老实,谨慎。

[4]孙吴之门:泛指兵家而言。孙子、吴起,战国时期的军事家。

[5]子突:战国时郑国的将军。参看左传背景。

“译文”

自从曼伯以来,战争得胜的情形不一,但原因都可以归结为欺骗。这几个人,如果用那些君子长者的原则来处事,怎么能够得胜成功呢?所以儒家所说的小人,正是兵家的君子;兵家所说的君子,正是儒家的小人。那小小的忠信,在孙吴这些兵家的眼里又何足称道呢?我回答说:我来阐发我的道理。现在你举出以前的事例来反驳我的观点,我用你举出的例子来证明我的道理,更能显出只有君子才能用好兵啊。春秋诸子之所以能取得一时的胜利,只不过因为他们是小人遇到了小人罢了,如果是遇到了君子,即使聚集郑、楚、秦、晋等十多个国家的兵力在一起,集中曼伯、子突等这些名将的智慧为一身,我也知道君子在谈笑之间歼灭他们,还绰绰有余呢。我不是说大话在众人面前夸耀,从道理上讲,这是必然的啊。

“原文”

盖君子之于兵,无所不用其诚。世未有诚而轻者,敌虽欲诱之,乌得而诱之?世未有诚而贪者,敌虽欲饵之,乌得而饵之?世未有诚而扰者,敌虽欲乱之,乌得而乱之?用是诚以抚御[1],则众皆不疑,非反间之所能惑也;用是诚以备御[2],则众皆不怠,非诡谋之所能误也。彼向之所以取胜者,因其轻而入焉,因其贪而入焉,因其扰而入焉,因其疑而入焉,因其怠而入焉。

“注释”

[1]抚御:安抚治理。

[2]备御:防备抵御。

“译文”

君子的用兵,没有地方用不着他的“诚”字。世上不会有真诚却轻忽的,敌人即使要诱骗他,哪能诱骗得了呢?世上不会有真诚却贪婪冒进的,敌人即使想搅乱他,哪能搅乱得了呢?拿这样的真诚去治理军队,那么众兵都不致疑虑,不是反间计所能迷惑的;用这样的真诚去防卫敌国,那么众兵都不敢懈怠,不是阴谋诡计所能欺骗的。上述那些人之所以打赢仗,是趁着对方的轻忽而破入的;是趁着对方的贪心而破入的;是趁着对方的纷乱而破入的;是趁着对方的疑虑而破入的;是趁着对方的懈怠而破入的。

“原文”

一诚既立,五患皆除。兕无所投其角,兵无所投其刃,曼伯子突之徒无所投其诈矣。岂特曼伯子突之徒哉?纵使尽号召自古之知兵者环而攻之,聚而噪之,虽极其诈计至于百,君子待之一而已矣;又极其诈计至于千,君子待之亦一而已矣;又极其诈计至于万,君子待之亦一而已矣。彼之诈至于万而不足,我之诚守其一而有余。彼常[1]劳而我常佚,彼常动而我常静。以佚制劳,以静制动,岂非天下常胜之道乎?然则天下之善用兵者,不得不归之君子。用兵之善者,固无出于君子矣。

“注释”

[1]常:长久。

“译文”

若把一个诚字立定了,便可把轻、贪、乱、疑、怠五种害处统统除去。犀牛有角但没有对象可以攻击,士兵有武器但没有机会使用,曼伯、子突之辈有诈谋却也无处可用了。难道只是区区曼伯、子突这些人吗?即使古时通晓兵法的人围拢来一起攻打他,聚在一起来聒噪他,用尽奸诈计谋,但君子对付他们,却只要一个诚字就够了!他们的奸诈用尽万般还不够,但我们的诚实,抱定了一个却还有多余的。他们长久困疲,但我们则长久安闲;他们长久变动,但我们则长久安定。用安逸去抵抗疲劳,用安定去抵抗劳动,岂不是天下时常打赢仗的方法么?照这样看来,天下善于用兵的称号,不得不归在君子身上。善于用兵的人,原本就在君子之列。

“原文”

然自古书帝籍而勒景钟[1]者,黥髡[2]盗贩相望于史,而宋襄陈余[3]之流每以仁义为天下笑,抑又何也?盖尽小人之术者,方无愧于小人之名;尽君子之道者,方无愧于君子之名。世之所谓小人已极其术,称小人之名者也;世之所谓君子未得其道,托君子之名者也。以伪君子对真小人,持一日之诚,而欲破百年之诈,安得而不败哉?举斧以伐木,苟不能仆焉,谓斧之钝则可,谓木胜斧则不可也;酌水以沃火,苟不能息焉,谓水之微则可,谓火胜水则不可也。安得以宋襄辈遂疑君子之短于兵哉?

“注释”

[1]勒景钟:勒,铸造;景,大;勒景钟,即以姓名刻于大钟之上而欲传之后世。

[2]黥髡:黥,墨刑,在人额头上刺字涂墨。髡,古代一种剃去头发的刑罚。

[3]陈余:战国时赵王成安君陈余,是儒者,讲究君子之道,打仗时不用奇谋诡计,后来在战争中被韩信所杀。

“译文”

但是从古以来,姓名写在帝王书册或者刻在大钟上的,都是些犯罪分子、强盗、商贩。而宋襄公和陈余这班人,常因为仁义被天下人取笑,又是为什么呢?大概用尽了小人的奸诈方法的人,才受得起小人的名称;尽效君子的大道的人,才受得起君子的名称。人们所说的小人已经用尽了小人的伎俩,和小人的名谓相符;而人们所说的君子还没有完全达到君子的要求,只是托着君子的虚名。假君子去应付真小人,拿着一天的真诚,却想打破他百年的奸谋,怎能不失败呢?用斧子砍伐树木,如果不能伐倒,说斧头厚钝是可以的,说木头能制胜斧头,那却是不可以的;用水去浇火,如果不能熄灭,说水量细小是可以的,说是火能克制水,那却是不可以的。怎能因为宋襄公这班人,就怀疑君子擅长用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