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祥
近期国外甚嚣尘上的“中国经济崩溃论”，认为中国的经济崩溃就从农业开始。不管这些论调是否有足够的根据，但“三农”（农业、农村、农民）问题，的确需要，也已经引起了各方的重视。有人说，如果“三农”问题解决不好，再发达的城市经济也只是漂浮在小农经济这片汪洋大海上的一叶小舟，大海风浪一起，小舟也就会随着倾覆。面对如此严重的“三农”问题，许多专家学者纷纷著书立说，提出了许多所谓解决问题的“应该”。姑且不论这些“应该”是否真的能够行之有效，至少我们不能单纯地停留在“应该如何地多嘴多舌之中”（黑格尔语），而需要实事求是地通过实践来深入探究问题的社会根源，才能发掘出能够从根本上解决问题的方案。抱着这种想法，而且自己老家又处于农村，所以这次实习我选择了这一课题，以期能对“三农”问题有更深刻、更全面的认识与理解。
在案例主体的选择上，为了能够不致于由于案例涉及主体所处的地域太过狭窄而影响研究的结果，我决定选取在北京城郊打工的一些典型的农民进行采访，他们来自于祖国的各个地方，所处农村的社会环境、自然环境都不尽相同，而且在自己工作的领域都有了一定的成就，即大多都有了一番自己的事业，拥有相对于一般农民多得多的社会财富和致富经验。我非常赞同曹锦清先生的说法，案例调查的目的是收集社会事实。而社会事实不同于物理事实，它还包括广大民众的感觉、情绪与意见。换言之，案例调查的内容不仅是了解案例主体周围所发生的事实，简单向读者（研究或者实际工作者）描述一个真实的决策者所面对的真实情境，而且还需要清楚他们的所思所想。在我看来，他们的心里想法比案例事件本身更为重要，更具有研究的价值和必要。所以在案例调查方法的选择上，我接受了曹先生在《黄河边的中国》中所记述推荐的“入场”方法——利用亲友关系网络寻找合适的调查对象。与之相对的，通过介绍信、由当地政府部门介绍、自上而下逐级深入地确定调查对象的缺陷在于，环节太多，牵涉关系复杂，极易使调查失真，而且不易全面深入地了解农民的现状，更谈不上清楚他们的所思所想。
明确了以上选择的标准和方法，我沿着自己一位在北京打工亲戚的关系网络开始了调查。中国人习惯的交往方式是：“亲戚的亲戚，也是我的亲戚；朋友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在第一个调查对象的调查结束后，我又通过该调查对象亲戚、朋友的关系网，确定了另一个调查对象，依次顺延下去。在采访各个调查对象的过程中，我尽量不采用我所学到的那些微薄的理论术语，并且彻底抛弃了那种按部就班的调查者与被调查者之间一问一答的刻板方式。三人行必有我师，我是以一种“无知”和“好奇”的学生身份来学习，来解开心中的疑惑的。我想听听这些“老师”对一些社会现象的看法，感受一下来自他们自身的声音。所以每次我都是以他们能理解、能接受的语言说明来意，又重点强调了此次案例调研的目的是为了学术研究和教学，并且如果需要可以采用化名处理，然后就像认识很久的老朋友一样，聊一些生活中、工作上的琐事以及他们的家乡。在聊天的过程中，将自己所要调查的内容和自己心中的疑问穿插进去，并且在必要的时候注意引导被访谈人说话，控制被访谈者的谈话方向。这样，整个访谈过程，都在一种愉快、轻松的气氛中进行，被访谈者可以详细具体地叙述自己的经历，更重要的是可以自由尽兴地言心中之所思所想。
具体调查的内容主要是参考课题提出的“案例写作大纲”的要求，即案例内容应体现三个基本的概念范畴：决策者、决策本身及决策者的反思和问题。每次访谈将上述有关内容进行详细笔录后，互相留下联系方式。我平均用两天时间将初稿完成，然后为补充和核实有关材料，确保调查的完备性、真实性，都要进行一次回访。同时将调查报告初稿交由案例调查对象审阅，并经其修改同意后作为最终的案例报告。从6月28日开始到7月25日这四周内，我断断续续地调查了四个对象，并且完成了四个调查对象案例的写作。值得一提的是，在调查的过程中我得到了要找的答案，解决了许多心中的疑问，同时也提出了许多值得思考和讨论的问题，并且通过分析有了一些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