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化发现东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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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一大城叫沈阳

如果不是因为九一八,我不会对这座东北第一大城市充满感情,多次前来。

山北为阴,水北为阳。沈阳因位于浑河(古称沈水)之北得名。早在1296年,元朝设立辽阳行省,就下设“沈阳路”。

沈阳新乐遗址距今7200多年,是原始社会新石器时代早期的一处母系氏族公社聚居村落遗址,出土文物有石器、陶器、煤精制品、古房址等。其中一个木雕鸟是沈阳出土年代最久的文物,也是世界上唯一保存最久远的木雕工艺品。

沈阳素有“一朝发祥地,两代帝王城”之称。

沈阳最光辉的历史时刻是在1625年,清太祖努尔哈赤建立的后金把都城从辽阳迁到沈阳。明天启六年(1626年),努尔哈赤率八旗劲旅从沈阳出发,攻打宁远孤城,袁崇焕力克后金军,不久之后,清太祖就驾崩了。有人说是袁崇焕一炮击中了他,重伤致死,也有说他百余战未尝败绩,萨尔浒大战败明朝十万精锐,小城宁远败于无名小将之手,愤懑而亡。三百年后,同样以沈阳为起点,征战四方的张作霖亦是大业未竟,于皇姑屯终了一生。

1636年,努尔哈赤第八子皇太极在沈阳改国号为“清”,将沈阳更名为盛京。带“京”字的地名,都城是也。

盛京,盛名之下其实并非难副,皇太极在位17年期间,注意发展生产,增强兵力。满洲族从沈阳出发,呼啸着征服了中国,是为大清王朝。

清军入关定都北京后,以盛京为陪都,留下了故宫和皇陵。沈阳故宫和北京故宫一起,是中国仅存的两个完整皇宫建筑群之一。尽管不如北京故宫宏大,但是那金龙蟠柱的大政殿、崇政殿,排如雁行的十王亭、万字炕口袋房的清宁宫,古朴典雅的文朔阁,以及凤凰楼等高台建筑,“宫高殿低”的建筑风格,在中国宫殿建筑史上占有重要地位,让沈阳这座东北城市高贵许多。

1657年,清朝以“奉天承运”之意在沈阳设奉天府,沈阳又名“奉天”,更彰显了沈阳承受天子光辉、与天壤无穷的地位和尊贵。

1911年辛亥革命后,沈阳成为奉系军阀统治的首府。1923年,正式设立奉天市政公所,沈阳首次出现市的建制。

民国开年,张作霖不能不提。这是一个很有传奇色彩的人,在东北民间他的故事广为流传。尽管出身卑微,文化水平不高,却能混迹社会底层,成为一方封疆大吏,时而“手黑”寸土不让,时而对外奴颜卑膝。

他的经历同一个日本人出奇的相似,丰臣秀吉通过不断努力和历史赐予他的机遇成为了日本的关白。“战国第一出息人”同中国东北的胡子大帅一样,有着草根英雄独特的魅力。

张大帅的艰苦努力终于得到回报,北洋政府东北三省巡阅使的名号和装备精良的奉军,让他成为名副其实的东北王。他利用修建京奉铁路的机会,建设沈阳总站和惠工工业区,发展民族工业。东三省兵工厂是当时全国少有的近代兵器制造厂。还建立了商业中心,东北大学、北大营、东大营等设施。但形势说稳也不稳,关外各系军阀正打的热闹,今天赵大帅打李大帅,明天李大帅找王大帅又打了赵大帅,后天赵大帅和李大帅又把王大帅给打了,说不准哪天就把张大帅给打了。再加上奉军内部也不团结,都是碴子,谁怕谁?

1928年6月4日,日本关东军在皇姑屯炸死了张作霖。张学良开始接班。12月,张学良发表通电:“仰承先大元帅遗志,力谋统一,贯彻和平,已于即日起宣布,遵守三民主义,服从国民政府,改易旗帜。”宣布东三省及热河省服从南京国民政府,这就是史称的“东北易帜”。东北易帜带来了全国名义上的统一,加上中原大战中奉军出关相助,张少帅得到了“东三省保安总司令兼奉天省保安司令”的名号。

这一时期,中国共产党在沈阳的活动也日趋活跃。1927年“八七”会议后,党中央为了统一对东北党组织的领导,决定派陈为人组建中共满洲省委。1928年9月,中共满洲省省委在沈阳召开了东北地区第三次党员代表大会,此后陈为人、刘少奇、陈潭秋、罗登贤等先后担任省委书记。

一个在沈阳发生、影响中国的事件这时爆发了,这就是九一八事变。

可以说日本侵华的历史同沈阳密不可分。早在1894年,李鸿章命东北的淮军经由奉天府休整开赴前线,淮军在朝鲜、辽东半岛一溃千里。十年后,日俄战争又以沈阳为战场摆开架势。

1931年9月18日,日本铁路守备队河本末守中尉在南满铁路柳条湖上炸断一小段铁路,并将身穿中国东北军军装的三具中国人遗体放在现场,制造中国军队破坏铁路的假象,诬陷中国军队袭击日本铁路守备队。同时,日军开始围攻沈阳东北军第七旅军营北大营。营中第七旅万名官兵仅有小规模抵抗,大部分奉命撤离。随后关东军第二师3旅29团奉命攻打奉天城,19日10时,奉天陷落。随后东北三省大部陷落。

单纯从军事角度说,东北军的战斗力并不低于日本关东军,东北军有自己的兵工厂,枪支、弹药完全自给自足,枪支外购或仿造外国优秀的武器。据统计,仅9月18日一夜之间,沈阳损失即达38亿元之多。当时中国最精锐的军队没能够守卫住当时中国最先进、最发达的地区,实在是令人遗憾!

日本殖民统治给沈阳这座城市带来伤害,老电影中描述日军在大街上横行霸道,欺压百姓。不过有的沈阳老人回忆,日军很尊重知识分子,并且军纪良好。日本把沈阳当作建设“皇道乐土”的开始,看做是自己的领土,使沈阳成为工业基地和交通枢纽。日本建设了铁西工业区,扩建了东部的东塔工业区,在工业区内规划了三条铁路支线,优于德国的重要工业区鲁尔区,因此沈阳还有“东方鲁尔”的美誉。正是以沈阳为起点,日本占据了东北,又以东北为起点,发动了全面的侵华战争。日本占领时期遗留下的奉天火车站、奉天电话局、边业银行等老建筑仍然发挥着作用,同时也作为日军侵略的最好见证。

新中国建立之后,以装备制造业为主的沈阳是中国最大的综合性城市。在抗美援朝战争时期,沈阳作为最接近朝鲜的工业城市,作为军工生产基地和后勤物资集散地。目前,沈阳工业门类14200个,规模以上工业企业3万多家。新中国自行设计研制了第一架高空高速歼击机和歼击教练机,还生产了第一枚地对空导弹。沈阳以振兴东北大环境为背景,以振兴沈阳老工业基地为主线,提出“东北大振兴,沈阳要先行”的口号,汽车及其零部件产业、装备制造业、电子信息、化工医药等产业迅速发展,跻身中国十大最具经济活力城市行列。

从沈阳还走出一批现代名人,如人民表演艺术家李默然、男高音歌唱家郭颂、女中音歌唱家关牧村、中国载人航天工程总设计师王永志、最接近诺贝尔奖的中国物理学家赵忠贤、京剧表演艺术家于魁智,女歌手那英、钢琴演奏家朗朗。这座比铁岭还大的城市还有一个以它命名的笑星——小沈阳。

还有许多对这座城市充满感情并且投入生命去热爱的人们,比如九一八历史专家张一波、收藏家詹洪阁等等。尽管他们的名气远不如那些明星和大碗,但是他们都丰富着这座城市的历史,充实着这座城市的血肉。

他们拥有一个共同的名字——沈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