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解
这首诗通过写少妇埋怨春宵为早朝所误来写做官为宦的苦处,反省了自己不幸卷入牛李党争漩涡而受害,表达了悔恨莫及的痛苦心情。
原文
为有云屏无限娇,凤城寒尽怕春宵①。
无端嫁得金龟婿,辜负香衾事早朝②。
注释
①云屏:云锦装饰的屏风。凤城:京城的别称。
②无端:平白无故。金龟婿:贵婿。金龟,唐代三品以上官员的佩饰。香衾:暗指男女的欢爱。这里喻自己的事业前程。
赏读
起两句似由丈夫道来,实为宦家夫妇的共同心声。“为有”把怨苦之由推出。“云屏”为装有云母的屏风,平民百姓是装不起的,可见其家之殷富,这里指闺房陈设华丽。“凤城寒尽”,时令已到春天,此时天气不冷,但昼变长,夜变短,人大多睡眠不足。华房美妻,天气暖和,正是春宵苦短之时,为何提一“怕”字?引人发问,令人思考,忍不住一寻缘由。
后两句借妇人之口道出夫妇的共同怨情。“无端”可见少妇对丈夫、对春宵爱恋的深情。金龟婿,指做官的丈夫。据《新唐书·车服志》载:“天授二年,改佩鱼皆为龟。其后三品以上龟袋饰以金。”冬寒已尽,衾枕香暖,又爱恋春宵,可是这个做大官的丈夫却让妻子独守空房,早早起来上早朝。可见妻子的苦恼,所以要埋怨自己嫁夫不对;可这位丈夫也是一样的有苦难言,可以说是“怕春宵”有加;金屋藏娇,春霄苦短本就让人留恋,可是诗中人却要丢开这些上早朝,听着妻子娇嗔责怪,蜜意柔情的怨言。至此怕字之因已经找到,可是还是令人不能不令人思考,诗外似有他言。
李商隐才华出众,只因不幸卷入朋党之争而终老幕职,起早贪黑、吃苦受累,不也像那嫁错了丈夫的少妇一样吗?
全诗围绕一个“怕”字展开,有起有承,前果后因,虽然像是闺房戏语,但却寓意深刻,像是带苦味的幽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