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蒋介石夫人
死于:2003年10月24日(终年106岁)
死因:年老
地点:纽约曼哈顿
评价:宋美龄有与生俱来的聪明、美丽、犀利、手腕和财富,又有当时家族强权和美国文化的依撑,这本红颜大书因而能历久弥新。这一切,无不造就宋美龄一生的传奇。她热爱政治和权力,也深通权术。蒋宋联姻,固然是蒋介石希望成为孙中山连襟和继承者,并获得江浙财团和缙绅阶级的资助,但同时也是宋家所“设计”的政治婚姻策略。
蒋介石去世后,蒋经国已无所顾忌,开始顶撞宋美龄,他已不再需要她的意见,亦无法忍受她和孔家兄妹权充“后座司机”。对于在美国成长、受过完整美式教育,而且一生浸润于荣华富贵和享受无上权力的宋美龄来说,权力没有了,“吾土吾民”的观念也就淡了。于是在1975年9月,她移居到了美国纽约,大部分时间居住在孔祥熙所购置的长岛蝗虫谷大宅。
1978年3月21日,蒋经国当选“中华民国总统”以取代严家淦。宋美龄以“深恐睹物生情,哀思蒋公不能自已”为由,没有出席其就职典礼。1981年5月29日,宋庆龄病逝于北京,海峡两岸和美国媒体颇为注意宋美龄的表示,美国记者甚至跑到她的居住地打听,然而均不得要领。后有香港杂志说,宋美龄于5月下旬得知其姊病重时,曾多次流泪,并祈祷上帝保佑二姐。1995年适逢二战胜利50周年纪念,宋美龄应邀重返国会山接受致敬,并发表简短谈话。这使垂暮之年的宋美龄重温了一次遥远的旧梦。
蝗虫谷住宅因靠海,每逢秋冬,寒气逼人,交通又不方便,如遇大雪,顿成与世隔绝的孤岛。20世纪90年代以后,宋美龄便住进了曼哈顿一幢15层公寓的9楼。这幢楼面对公园,濒临东河,有闹中取静之优点。在宋美龄的晚年,由于孔令侃、孔令伟、孔令杰等晚辈相继辞世,寂寥之感始终伴随着她。但她虔诚信教,平日与《圣经》为伴,在漫长的人生旅途中早已能驾驭生命中的风浪与波折。她平日深居简出,只是偶尔接见访客、逛逛公园、参观画展。1997年3月20日她欢度百岁生日时,纽约宋寓热闹非凡,贺礼极多。每逢生日,也是她最快乐的时候。但是,她始终拒绝作口述历史和撰写回忆录,对历史而言,不能不说是一个无法弥补的损失。
“四十年来家国,三千里地山河。”对宋美龄来说,海峡两岸的“山河”早已不属于她;在夫死子丧孙亡党弱的变故下,“家国”亦面目全非。和她同时代的风云人物,都已被历史巨浪所吞噬,唯有她在人世的兴衰中等来了21世纪。1996年3月,宋美龄在答记者问时,曾这样说道:“上帝让我活着,我不敢轻易去死,上帝让我去死,我决不苟且地活着。”
进入21世纪后的宋美龄,体质越来越不容乐观。在那幢公寓里,她一年四季绝大部分时间都是卧在床上。从前所有的兴趣,都随着年龄增长和身体多病而变得若有若无了。2003年3月,宋美龄大病一场,虽然陪伴着她走过暮年最后岁月的外甥女孔令仪再三向媒体公开辟谣,说小姨妈只是患了一般的感冒,身体状况如常,但是宋美龄和身边的人清楚,老人的生命已经走到尽头了。大病之后,宋美龄甚至连到画室挥毫的兴趣都没有了。至于看书写字,更不敢奢望了。她耳朵的重听越来越严重,有时连秘书读报的声音也听不清。至于饮食,宋美龄仍然继续从前的习惯,只是食用一点沙拉之类,高蛋白食物暮年时几乎从不入肚。
8月6日晚,身着黑底白花旧式中国旗袍的宋美龄在孔令仪夫妇等人的陪同下,乘车来到了郊区的克里莫墓园。这是纽约最豪华的室内墓地,装修极其华丽,俨然一座大型游戏场所,只是进去后感觉寂静得吓人。“令仪,这就是我的墓地吗?”宋美龄问。“是的,姨妈,这就是您老人家购买墓地的地方,也是咱宋、孔两家的墓地呀!”孔令仪边说边和众人簇拥着轮椅上的宋美龄进入了光线阴暗的墓园。
登上电梯,她们来到椭圆形楼梯的边沿,宋美龄从这里向大厅四周的层层墓穴俯瞰,忽然发现了最为熟悉的第三层。她知道那里不仅有她大姐宋蔼龄和孔祥熙、孔令侃等人的铜棺,而且还有与她相依为命的孔令伟的棺材。看到那一排露出来的铜牌,心情激动的宋美龄非要到下面看看。孔令仪怕她伤心,但又拗不过她,只好陪她来到同一楼层的宋子文和张乐怡夫妇的棺材前面志哀。宋美龄呆坐在轮椅上,默默无语地凝视着宋子文铜棺前那已枯萎的鲜花,凄楚地摇了摇头,喃喃道:“没有想到,当年的国民政府财政部长和外交部长,如今死后竟然葬在异国了!唉,咱们宋家人为什么会葬在这里?”
孔令仪不希望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她见宋美龄触景生情,急忙拿出手帕为老人拭去了脸上的泪水,说:“姨妈,别想过去的事了,我们到您的墓地去看一看吧。”她赶紧吩咐护士将宋美龄推到了墓地的另一侧。不成想,这时宋美龄又看见了胞弟宋子良和宋子安的铜棺,泪又下来了:“子良、子安,三姐就要到这里来陪伴你们了……”当铜棺渐渐从身边移向后面,她还忍不住回转过头,呆呆地望着,直到轮椅到达这层墓穴的另一侧,眼睛看不见了为止。
“姨妈您看,这就是您老人家百年之后的安息之地!”孔令仪指着墓穴东侧最大的一间空穴对宋美龄说。宋美龄的心底升起一股难言的苦楚,紧紧地拉住孔令仪的手,流着泪说:“眼前的情景并不是我想看到的,老先生葬在了台湾,他死的时候曾告诉我,有一天最好葬在大陆。可惜我没有做到。我二姐死的时候,据说葬在了上海,那可是我们宋家的墓址呀!唉,可惜我没有葬回上海的机会了……”空旷的墓地里一片寂静,只有宋美龄的声音在大厅里回荡。“令仪,我痛恨政治……”面对着一排排空旷寂寥的棺材,宋美龄突然说出了压抑在心中多年,始终不愿吐出的话:“如果当初不是因为过于热衷政治,我死后怎么会葬在这里呢?我本来是有自己的祖国啊……”
2003年10月24日5时17分,宋美龄在纽约曼哈顿寓所安然去世,享年106岁。在她弥留之际,孔令仪、黄雄盛夫妇,曾孙蒋友常和跟随她逾40年的武官宋亨霖陪伴在身边。当宋美龄去世后,孔令仪为其朗读了《圣经》和诗歌。宋亨霖称宋美龄走时平静祥和,没有丝毫的痛苦。据其孙媳蒋方智怡介绍,宋美龄在23日出现感冒症状,医生初判为肺炎,不料24日就去世了。下午2时30分,蒋方智怡召开声明会,讲述了宋美龄的一些生平。在会上,她宣读了悼文《蒋夫人的广慈大爱》,形容宋美龄是“20世纪全球最杰出的女性之一”。她在宣读时数度泣不成声。
祖国大陆方面获悉宋美龄去世的消息后立即作出反应。10月24日,全国政协主席贾庆林给宋美龄家属发去唁电,对宋美龄女士逝世表示深切哀悼。贾庆林并发表谈话说,宋美龄女士是中国近代史上有影响的知名人士,她曾致力于中国人民抗日战争,而且反对国家分裂,期盼海峡两岸和平统一,中华民族兴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