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勇(中国作协会员,小小说作家网特约评论家,以下简称陈):你的文学之梦,是否缘于你母亲及母亲的剪纸艺术?与王培静的结合,是否既是你的爱情归宿,又是你的文学归宿?
沈会芬(以下简称沈):可以这样说,母亲虽然识不了多少字,但她有一双巧手,不但能剪纸,还会绘画。她的绘画作品入选过不少展览,也获过奖。她看到独特的草木,房舍,回家凭记忆就能画下来。过去农村穷,结婚时兴剪窗花,母亲乐意助人,只要有人找,一叫就到,分文不取。我从母亲的剪纸艺术里吸取了不少营养。
我先生既是丈夫,也是良师益友。生活和文学上,我庆幸遇上了他,他给予我的帮助很大,在心里,他把他尊称为老师。
陈:在我看来,你的小说不是写出来的,而是从生活中自然而然流出来的,我称之为原生态之美。《夏夜》集中体现了这种特点。请谈一下此文的创作过程。
沈:这篇作品看上去好像有些散淡,但那是农村生活的真实写照。看似随意写三个女人的家庭琐事和家常话,实则是在为作品的结尾积储力量。从她们的聊天中,让大家知道了王姐的丈夫在家,李嫂的丈夫在城里打工,而芬的丈夫是在部队上当兵,三个女人一台戏,她们的闲谈中,甚至说到了性事,没男人在身边的日子难过,李嫂说,白天还好说,夜里没男人的日子不好过呀!唉!咱俩是旱的时候旱死,涝的时候涝死,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有男人在身边的人也有牢骚,“在跟前的又有什么用,白天干一天的累活,晚上躺地床上像头死猪,还不跟你们一样。”寥寥数语,把三个女人的况景、心理表现的淋漓尽致。我也是一名军人家属,和作品的芬有相同的感受。结尾我这样写到:当太阳从东边刚刚升起,芬手里拿上镰刀,叫上李嫂,王姐向地里走去。眼前的一幕让她们大吃一惊,昨天那黄灿灿的麦子,已被割倒。一件翠绿的军装和一件脏呼呼的工作服放在麦子堆上,麦堆旁躺着三个酣睡的男人。
这是多么震憾人心的场景,打工的回来了,当兵的回来了,还有那个昨晚没有回家的男人,三个男人割了一晚上麦子,累了,睡着了。
这是多美的一幅农村生活的风情画。
这是我的一篇得意之作,所以用它作了我作品集的书名。
陈:你与王培静是中国微型小说界为数不多的伉俪作家。在创作中,你们是各自为战,还是互相渗透?
沈:每个人对生活的审美观点不同,世界观不同,所以作品的叙述方法,故事结构都会带有自己独特的审美倾向和思想印记。虽然在一起生活,我们俩的创作风格却完全不一样,他的作品比较讲究立意、细节、和故事结构,我的作品倾向于情感表达,也就是比较注重抒情描写。
陈:你是否会与微型小说“白头携老”?
沈:当然会。但在写微型小说的同时,我还会一直坚持散文创作。这在我的创作中并不矛盾。
陈:文学在你生活中的份量?
沈:文学是我生活中的一部分。虽然文学不能给我带来高官厚禄,但它可以滋润我的生活,提高生活质量。生活在书和文字的海洋里,也是一种幸福。有稿费还可以偶而打打牙祭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