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勇(中国作协会员,小小说作家网特约评论家,以下简称陈):你与侯德云和于德北并称“东北三剑客”,成为中国微型小说界一道独特的人文风景。“东北三剑客”是自然形成的,还是有意为之?“东北三剑客”今后的走向如何?
袁炳发(中国作协会员,哈尔滨作协副主席,以下简称袁):
袁:“东北三剑客”最早是由著名作家阿成提出来的,是他对我、于德北、侯德云三位东北籍的小小说作家的综合评价。这个称谓很有江湖气度,也不难理解,我们常常习惯把以群分以类聚的事物冠以江湖来形容,首先,我们三个都是写小小说的,在一个圈子,而且东北三省我在黑龙江,于德北在吉林,侯德云在辽宁,在地域上我们囊括了东三省,尤其是,二十多年的小小说创作,无论是江湖风起云涌还是风云变幻,我们三个一直在小小说江湖的潮头,以坚守理想和不断的创作表达我们对小小说文本的热爱。大家知道,阿成本身也是一位小小说创作的高手,时有佳作问世,而他提出“三剑客”时,他本人正是《小说林》的主编。以一个江湖高人的眼界观察小小说江湖,他自然有他自己的判断和认识。我的意思是说,他当时提出“三剑客”,并不是出于一种造势或宣传甚至噱头,他是基于对小小说界的全面了解,基于对我们三个东北作家的了解,综合提出来的。而“东北三剑客”从口头落在纸上有据可查的是2004年《小说林》第一期的《小小说四人谈》。其实在此之前,阿成与我、于、侯曾经有过多次的不同方式的交流,并且在2003年,我们四人分别在辽宁大连、吉林松花湖有过两次深层次的面对面交流,探讨的成果就是我上面说的《小说林》的访谈。这是一个标志,从此,“东北三剑客”在小小说界得到认可和传播。
陈:韦子沟是你故乡真实的地名,还是一种象征?它对于你的写作有何意义?
袁:苇子沟是个真实的地名,她是我的故乡,她在我的文学创作上起到的作用是很大的,她是我的精神的伊甸园,是我创作的源泉。对一个精神产品的创作者,我觉得苇子沟当然是一个象征,是我的艺术摇篮,她不仅成就了我很多作品,同时也不断的滋养我,给我创作的动力。
陈:你写的一篇文章《小小说创作的陌生化》很有新意。请结合你的小说,加以具体阐述。
袁:我愿意以《身后的人》为例。但是我不想具体来阐述了,《小小说创作的陌生化》在理论上已经尽量地说到了,毋庸赘述。但是,我觉得,我应该补充一点,《身后的人》的构思,在当时应该说十分“陌生”,即使是现在也不在复制的范畴之内,这说明一个问题,就是作家在取材上的新,表现为陌生,作家在立意上的新,表现为致远——主旨、意趣的致远。
陈:《身后的人》形神兼备,令人回味无穷。请谈一下这篇小说的创作过程。
袁:其实,应该说,我们脑海里是早就存在着这样的生动的历史形象的,比如在文字和影像中,我们永远铭记共产党队伍后面的一只长长的支援的人民的队伍。但是,怎样把历史的形象凝练成感人的人物形象呢?《身后的人》就这样产生了。故事塑造了一位将军形象。这位身经百战,为民族的解放事业做出重要贡献的将军,离休之后终于有时间闲赋下来,却常常觉得身后有个人站着,待他回过头去看,后面又空无一人。“身后的人”把将军带到深深的回忆当中。回忆中有战火纷飞的战斗场面,有牺牲的战友,有掩护过他的苇子沟的群众。是张妈和她的儿子冒着生命危险把他掩藏在间壁中,躲过了敌人的搜索,使他顺利完成任务。但解放之后,将军多方打听寻找张妈也没有下落,最后,将军把自己的几万元存款寄给苇子沟民政局,汇款单附言栏写着:我忘不了在战争年代,那些在我们身后的人,为解放全中国而做出的牺牲。很显然这是一个感恩的故事,“张妈”代表着付出爱和支持的人民群众,而将军是感恩的实施者,但是,我并没有把感恩这种崇高的情感功利化和世俗化,将军的感恩是用一辈子不遗余力的为祖国为民族奉献作为实践的,“张妈”和“张妈”一样的人民群众是他感恩的对象和动力,这使感恩成为一种使命,兼具人性温暖的光辉和崇高的道德与理想的意义。可能打动读者的也恰好是这个点。
陈:你的近期文学目标和远大文学理想是什么?
袁:这个问题可以按着东北剑客方式,爽一下,就是:创新、创新,还是创新。近期的文学目标和远大文学理想,从某种角度说,可以用这个词贯穿始终。谢谢您的访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