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晴初神色里有一抹深思,转而看了眼正对着阮汐汐快要流口水的男人,眼里冷芒一闪而过,推开怀里的姑娘,把朱色盒子打开看了里面的印章一眼,冷声道:“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东西已送到,你可以走了。”
就在阮汐汐转身的时候又补了句:“我让秦洛送你。”
这算什么?对她关心?不如还是把它理解为怕她阮汐汐半路落跑吧。这个男人心思慎密得一丝不漏,简直就是她肚子里的一条蛔虫。回头狠狠瞪一眼那两肥头大耳的胖男人,脚下愤然不满的重重向门口走去。
那水灵女子在向他们抛媚眼呢,两肥男人浑身肥肉一颤,这样的女子用起来虽有些生涩,但却别有一番滋味。这女子也不知是江晴初的什么人,若是江晴初府里的丫头不如就向他讨要过来,以他们现在正谈论的生意,江晴初定然不会不允。
眼见那水灵女子就要走出门了,其中一肥男一急,推开怀里美人起身叫道:“兀那女子站住。”
阮汐汐嘴角泛起冷笑,这里姑娘何其多,死肥猪把她当什么人了。只当没听见,脚下一步不停的向门口走去。
见阮汐汐不理会他,当着众多人的面那胖子脸上有些挂不住了,脸色微沉:“江兄弟,想不到连你家丫头的派头也大得很,难道是看不起方某?”
江晴初眉头微皱,有些不耐地向门口叫道:“汐汐,你就听听这位方老板有什么指教?”
身形微顿,今天刮什么风了,十六都可以变成汐汐,江晴初又打什么主意?阮汐汐心中警铃又一次呜呜拉响。
这时一个国字脸、粗浓眉的中年男人大笑道:“方兄,这位小娘子好像不太好相与,可莫要被利刺刺了手。”
四下里传来闷闷地笑声,方老板胖胖的脸上这才有了笑意:“郭兄,这你就不懂了,越是火辣越是有味道,这个李兄应该是深有体会。”
果然在坐一位皮肤黝黑但也能隐隐瞧得出脸上有些抓痕的中年男人讪讪一笑。众所皆知,他家有悍妻,在妻子面前是出名的软脚虾,尽管家资富厚也不敢纳妾,除一般应酬要到些风月场所外,从来都不朝任何女人看一眼。要说一个女人再强悍,一个大男人难道真打不过一个女人了?还不是有些男人就那么贱,愈是被虐愈是欢喜得紧。
难道这胖子也有那么一点趋向?
一屋子人看向李姓男人,又转而看向一直背对他们的阮汐汐,一时间似乎都心领神会,各自心照不宣的搂着怀里的姑娘直是点头附合着:“那是,那是。”他们怀里的花娘也跟着笑得花枝乱颤。
江晴初慢慢给自己满上一杯酒,酒色洁白晶莹,浅浅一抿,闭目轻品,此酒香气馥郁,口味醇厚而柔绵,甘润而清冽,饮下后余香不尽,久久萦绕唇舌间,果然是好酒。只是——
有一点不足,喝酒的地方不对,若是对着好酒,面前却又站着一群肮脏的豺狼,无论如何,这酒也不能安心的喝下去,甚至有一种想要杀人的冲动。
在众人的笑声中,他身边的姑娘却不敢再往他身上靠,她甚至还把椅子挪得远远的,只有她感觉到了他身上的冷冽之气,冷得她像掉进了冰窟里,浑身甚至每个毛孔都在打颤。
阮汐汐背着众人,一屋子的污言秽语如关不住的劲风直往她耳朵里灌,她紧握拳头,喷火的黑眸里泛起几缕红丝,深深又深深地吸几口气,脸上的神色又渐渐变得宁静,仿佛她根本没听到那些话,又仿佛她根本就不觉那些话有何不妥之处。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她现在的一切还握在江晴初手里,她在江晴初的武力下也根本就逃不了。
江晴初是大商人,若是有人要当众调戏她,江晴初决不会为了她这个微不足道的小妾而开罪有生意利益的人。反而还会毫不犹豫地把她推出去。这里更不会有任何其他人出言阻止,甚至还会大肆笑话她。
想到这里,她有些明白了,为什么江晴初要叫她汐汐而不是十六?十六这个名称是他对外要假意恩爱的对象,若是在这里被人调戏了岂不是自掌嘴巴,也自损颜面?
不过若是名不见经传的汐汐就不同了,任人如何侮辱都不要紧,随便安个身份,既不得罪人,对他面子上也没任何损失。
想不到只是一眨眼间,江晴初就能想得如此周到深远,阮汐汐打心底非常由衷的佩服这个男人。
她现在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难道真要任人戏弄?她要自救。
胖子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把扇子,学那文人墨客轻摇着,自认优雅地向阮汐汐走去。在距阮汐汐几步之遥时停下来轻唤:“汐汐姑娘,转过来让方爷好好瞧瞧。”
阮汐汐果然很听话的转过身来,脸上还扬起纯洁天真、甜甜的笑。
胖子看得一呆,粗大的喉结上下滚动着,好半响,才颤颤地用手里折起的扇子抬起阮汐汐尖俏的下巴,发出一声感叹:“果然是个纯真动人的姑娘。”
阮汐汐伸手轻轻拨开扇子,似是娇羞无限的瞄了胖子一眼,脸红红的垂下了头。
胖子身上肥肉又是一阵乱颤,看着阮汐汐低下的头,转而激动地朝江晴初大叫道:“江老弟呀江老弟,想不到你府里还有如此娇美的姑娘,今日无论如何也要向你讨要了去。”
江晴初缓缓起身,走至胖子面前,眼里明明是冰寒一片,却掀唇笑道:“方老板,这只不过是我府里的一个烧火丫头,上不了台面,我府里多的是比她更娇美动人的丫头,明日我就着人送你府上去。”
江晴初果然出言阻拦了,很好,还在她预算当中。
胖子大摇其头:“就这位汐汐姑娘好,你看就这眉、这脸蛋我瞧着欢喜得紧,我今日就要带回去好好疼爱一番。”说着说着,又忍不住回头用他的两只金鱼眼像带着X射线的探照灯般扫向阮汐汐身上各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