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官道上远远响起马蹄声,她条件反射地站起来,心里怦怦跳着,跑到官道上向马蹄声处遥望。蹄声渐近,远远就看清不过是一个灰头土脸的赶路人。自嘲地一笑,心里到底希翼着什么?
头上有灿烂的阳光,树梢有欢跳的小鸟,她阮汐汐这一世经历了那么多,怎会为这件小事而打倒,为何又要这般苦恼。不过是没有钱而已,她可以像所以穿越的女主一样,用现代的知识去赚;虽然那本学武技的小册子丢了,她已经记熟上面的心法,会打一套拳法,这一切已足够,只要多多练习,就算有人欺负,小小的自保还是不成问题的。再者,只要自己能到都城,那江晴初还欠着她一千两银子,有了这一千两银子,不是可以做很多事吗?她为什么要在这里一个人哀声叹气?
还有……还有江南才,他说要到都城去,当她被杀手拍飞的时候,他一定以为她已经死了,不知道他会不会伤心难过?到都城后,一定也要找到他,告诉这个小毛孩自己过得很好。
等江南才看到她的时候,会是什么表情呢?高兴得抱头痛哭,还是搂着她哈哈大笑?想到这里,嘴角不由扬起笑意,有几天没见这小子了,还真有些想念他。
什么事情只要一想通,便会觉得眼前豁然开朗,这些想法有如给她的生命注入了强大的力量,她的眼神又一次变得清澈明亮。
仔细看了一下四周,除了官道上偶尔有人经过外,基本上是空无人烟,牲畜不至,想想自己现在身体还很虚,应该再把内息练一遍提提神,随即隐到一棵大树后,盘膝坐好,不一会功夫,她再次进入那空冥状态。
几乎只是一瞬间,那股熟悉不过的气流便出现了,气流飞快的从她的丹田涌出,然后散开,以她自己都料想不到的速度很快运转完一周天。心里虽然有些疑惑,但很快就释然,自己练得越多,自然速度会越快了。
收功,整个人从内到外都神清气爽,扯扯身上的衣服,把头发用手指抓拿两下,随便挽了个发髻,昂首挺胸地走至官道上,也不辨方向,迎着太阳升起的方向大步行去。
她一鼓作气地在路上行走,偶尔有一骑驰过,她想叫住人问路,别人却都懒得停下理会她,急驰而过。这时后面又响起了急促的马蹄声,已经被人拒绝过两次,她也没指望这骑会停下,擦了擦额际的汗,继续赶路。
“阮汐汐。”
以为自己产生幻觉了,这时候哪会有人叫她的名字,一面走一面甩了甩头,让自己神志更清明些。
马蹄声更近了,她往路旁让了让,哪知这时正要打她身边经过的马背上,有人把她后领一揪,她的身子霍然腾空而起,随着她的一声惊呼,转而已稳稳地坐在马背上,这时一个低沉而慵懒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阮汐汐,你怎么不等我就自己先走?你还欠我一次救命之恩,难道想赖帐?”
阮汐汐不敢置信地听着这个熟悉的声音,瞪大了眼回头看去,正是朱瑞那张懒洋洋的笑脸,揉了揉眼,再睁开,真的是他,不禁喉头都开始打结:“你,你,你不是走了么?怎么又回来了?”
朱瑞一敲她的头:“傻丫头,都在想些什么,我只不过看你睡得熟,正好去拿回这个包袱,你就一溜烟跑得不见人影,是何居心?”
向他肩上看去,那上面正斜挎着她从那个死人身边捡来的包袱,原来自己并不是被人丢弃,原来自己并不需要一个人孤单的行走,原来这个人也只不过是口恶心软的家伙,心头一阵狂喜,满心满肺的笑意全堆积在脸上,赶紧扭过头去,像一只偷吃了蜜的小花猫,捂着嘴偷偷地笑了起来。
朱瑞看着她偷着乐的样子,不禁也扯开嘴角,大声问道:“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要一个人偷溜?”
阮汐汐收起笑意回头横瞪他一眼:“我还没问你为什么去拿这个死人包袱,难道你想连死人的财都要劫?”
把她的脸转过去,朱瑞皱眉:“你知道什么,你见到的那个含笑而死的人可能事关武林中一大门派的生死存亡,自然不能轻忽。”
阮汐汐还想辨驳他,哪知朱瑞已抢而问道:“你想到哪里去,快点说,只给你一次机会,过后不补,我可忙着呢。”
脖颈上被他说话的温热气息喷得嫣红了一大片,阮汐汐刻意忽略掉心跳不匀的感觉,闻言清了清嗓音,正声说道:“我要去都城找人,劳烦朱大侠一定要把小女子送到地头。”
好半响不见有回音,侧脸一看,朱瑞正愣愣地看着她,最后叹了口气:“既然是到都城,那我们方向就走反了,回头吧。”
说罢,他一带马缰,调转马头,往刚才的来路打马急奔而去。
阮汐汐心头一甜,两手仍紧紧抓在他握缰绳的手臂上,明明隔了一层布,却感觉到他衣袖下的男性肌肉如火般滚烫,烙得她差点就要放手。
“在想什么,坐稳了,掉下马背我可不负责。”
朱瑞低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阮汐汐忙收敛心神,对自己一声哧笑,都乱七八糟想些什么,跟个发春的傻子一样,深吸口气,开始左右观望着道路两旁纷纷后退的景致。
骏马奔驰,从一路的人烟稀少,到人口渐渐密集,也没用去多长时间,前面两三里处,远远就能瞧见一座城池。转眼到了城门前,高大的石门上书着:离方城。
已看惯古代街景的阮汐汐这会也不再感觉惊奇,朱瑞轻车熟路的直接打马到离方酒楼前停下。不想往日人来客往热闹非凡的大堂里清冷异常,只有几个小二撑着桌面在打盹。
“小二,喂马。”
当两人往门口一站,一个小二已经惊醒,哈着腰跑过来赔笑道:“二位客官,今日本酒楼已被人包下,请二位另寻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