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子沾拉着顾芷殇毫无所知的离开,太过幸福的感觉让他轻易忽略周围的异动,整个人整颗心都沉浸在和她最开心的互动中。
终于,她可以对着自己笑的发自肺腑,她可以毫无顾忌的对自己袒露她最真实的一面,她可以随心所欲的对着自己哭对着笑,对着自己发泄她最真实的情绪,没有心口不一,没有虚情假意,是最真实的顾芷殇,是没有丝毫掩饰的顾芷殇,是只有他才能见到的顾芷殇。
韩子沾拉着她的手,看着她笑的粉颊微红,胸脯微微起伏,红唇愈发娇艳,眼神有些狡黠,有些娇嗔,还有些小小的得意。就这样,就是这样的她,才是韩子沾最想要、最喜欢的顾芷殇!
韩斐接到报社主编的电话,亲自前往报社,看着那组洋溢着幸福的照片,照片中的男女笑的发自内心,对视的眼神中是浓浓的亲昵,韩斐眯了眯眼,低低一笑,问了满头是汗的记者,“这照片什么时候拍的?”
小报记者没想到十拿九稳的事也能出岔子,主编不但没夸奖自己,反而狠狠训斥一顿,甚至还请来了韩氏的老总,他心慌慌的擦了擦额头的汗,小心的回答:“就是昨天下午。”
昨天中午,正是韩子沾带着顾芷殇离开皇朝以后,韩斐不由再次一笑,看来,那小子昨天的心情还不错,手指一弹,笑笑:“这组照片发行吧。”子沾知道了,该是很高兴才是。
韩斐一句话,主编和小报记者欣喜若狂,这组照片有着怎样的价值整个报社的人都知道,只是不经过韩氏集团这位腹黑老总的点头,不敢轻举妄动而已。
这个社会没有绯闻就没有娱乐,正面积极的人或事给人的形象会让人肃然起敬,但八卦新闻更具娱乐价值,更何况是这种俊男美女宛如童话故事般的豪门家族的情事?
报纸如期发行,雪花般的瞟向四面八方,当韩子沾看到那组照片时当着顾芷殇的面把报纸摔在桌子上,没啥力度的叫,“太可恶了,小爷还有没有隐私?小爷要揍他们。”
顾芷殇郁闷的看着报纸,秀眉微蹙,“这些家伙真是无孔不入。”因为媒体大多知道韩流氓的坏脾气,所以不敢上门蹲点偷拍,可出了门人家跟踪拍照那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韩子沾表面附和,转身偷笑,千方百计的打听报社地址,愣是逼的报社把照片送到这位太子爷的手上,庆幸着送走了一尊瘟神。
对照片上笑容灿烂的女人,韩子沾百看不厌,特地大方的花了五块钱买了本相册,笨手笨脚却小心翼翼的把照片一张一张塞相册里,先是偷偷放在枕头下,不放心,又掀起垫褥塞在下面,当宝贝似地藏好,生怕那女人看到了没收。
严氏大楼总裁室。
严诺随手放下报纸,伸手按在太阳穴上,有些无力的揉着,深深的叹了口气。总裁室的门这时被直接推开,严肃看了眼他面前放着的报纸,淡淡的开口,“岳翎的预产期马上就到了,你这几天安分一点,千万别冲动。”
严诺没有开口,只是漠然的转头看向窗外的摩天大楼。
严肃认真的看着他,确定他不会做出失去理智的事后,才放下心来,“严诺,我知道你不甘心,但是你发现没有?韩家对顾芷殇很满意,就算你想等事情过去以后去找她,如果韩子沾不放手,就凭韩家的支持,你也不能强抢……”
“如果没什么事,我想一个人呆一会。”严诺缓缓闭上眼睛,遮住眼底的疲倦和对眼前人的恨意。
严肃垂眸,并没有离开意思,而是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恨我,就像……我恨你爷爷、你爷爷恨你太爷爷一样的恨,这份来自严家长子的恨,延续了几千年,谁也改变不了……”
“爸,别说了,我没恨你。”严诺看了眼严肃,重新闭上眼睛。可心里却知道,怎能不恨?
他不但恨,还恨严家的一切,恨自己是严家的长子,恨自己身上流的是严家的血,恨自己注定倾尽一生,都无法保护自己的爱人,都无法成全自己的心愿,都无法做到心安理得的活在世上。
严诺永远无法释怀,为什么是自己?为什么偏偏是自己来承受这一辈的痛苦?来自家族的诅咒,处处都透着对正妻的怨恨,对严家长子的痛恨,对整个严家家族的憎恨。严诺第一次想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恨到什么样的程度能让他说出这样狠毒的诅咒,祸害了严家祖祖辈辈的子孙后代?
可惜,祖辈传下来有关诅咒的话,却没有更多的只言片语,那些没有原因的恶咒,就像没有证据没有根据的流言,说出来究竟谁会相信?
严诺不信这个所谓的诅咒,所以,他不顾母亲的反对不顾父亲的忠告,如愿娶了心爱的女子,把她捧在手心,小心的呵护。可父亲的一次又一次的提醒,还是让严诺上了心,他有意无意的告诉顾芷殇,两人还年轻,孩子缓缓再说……芷殇,严诺的心在隐隐作痛,她对自己的话深信不疑,严诺让自己狠心的漠视她黯然的表情,委屈的眼神。
她一定很爱孩子,她一定会是世上最好的母亲,她肯定想尽一切办法给孩子最完整最幸福的家,她会把自己缺失的母爱加倍放在孩子身上,可自己,却强行让她失去了当母亲的机会。严诺的手猛的握成拳,芷殇,恨我是不是?我毫不留情的说出“打掉”两个字,是不是伤透了你的心?
严诺永远都没有机会告诉顾芷殇,她去医院那天,他一直在,他紧紧的跟着她,看着安晴一边心疼的替她跑上跑下,一边气急败坏的骂着自己,看着她伸手轻轻抚在小腹,无声的滑落出晶莹的泪滴,看着她脸色苍白虚弱无力的走出手术室……
芷殇,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他比世上所有人都爱她,所以,他不能拿她的性命做赌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