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儿告辞。”
云儿行礼,便和楚翊玄一起转身离开。安平则坐在那里,眼睛望着那一盘棋,什么也不做,只是呆呆地坐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或许只是在缅怀她逝去的爱情。
“怎么了,在想什么这么出神,失落了,难过了吧?”
就在安平失神的时候,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在屋子里想起,安平回神,抬头去看,去见是梅湘,一身淡蓝色衣裙,款款而来,每次见到梅湘,难免被她奚落,讽刺一番,安平当下也没说话,如果每次,恶毒的语言攻击她,会让梅湘的心里舒服点,那么随她去吧,反正,她也少了不了一块肉。
有的人心理就是这样扭曲,用恶毒的语言去攻击别人,心里会觉得很痛快,得到自我满足。而梅湘的心,已经被仇恨扭曲。
梅湘坐在了刚才楚翊玄坐过的位置,拿起一颗棋子在手里把玩着,而后抬头望向安平,笑着道:“嫂嫂,你可有兴趣听听王兄和那云儿的凄美故事?”
她就是要安平难受。
安平不以为意的道:“我正发闷呢,小妹有兴趣讲,我自然有兴趣听。”
“云儿可是王兄最深爱的女人,他们二人情投意合,山盟海誓,原本是要成亲的,可惜,王兄却出征了,他们约好了,等王兄出征回来,便娶云儿为妻,可这一走就是两年,云儿也等了两年。可有一次战役,王兄被传战死沙场,尸首也在战乱中无法寻回,云儿听到噩耗,便瞒着家人不远千里,去寻找王兄的下落,她不信王兄就这么死了,可不管她怎么不信,王兄死的消息被一次次证实,她绝望了便投河殉情,那知道命不该绝,被一小渔村的村民救了,那以后,她便生活在小渔村里,不问世事,可一次偶然的机会,她得知了王兄还在人间的消息,便找了来,和王兄重逢。”梅湘简单的讲述完,末了还问了安平一句,“看得出,王兄很爱她,很在乎,你说是不是?”
安平是沉浸在这个故事里了,她此刻也才知道,萧翊重生的时候,便是在楚翊玄战死沙场那一次。萧翊重生,成了楚翊玄,成了王爷,回到都城。
她也想起了云王爷,怪不得云王爷那么恨楚翊玄,原来原本的楚翊玄夺走了云起最爱的女人。云若为了楚翊玄殉情,为了楚翊玄而死,云起怎能不恨,不痛。
而萧翊重生后,保留了楚翊玄的记忆,知道楚翊玄和云起的过节,加上她和云若有几分相似,便利用了她,让云起觉得她是楚翊玄最爱的女人,从而达到政治目的,也是萧翊对她的报复,让她尝尽被伤的痛苦。
想起这一切往事,安平的心又忍不住抽痛起来,脸色也变得不再那么淡漠,都是浓浓的伤。梅湘看着安平痛苦的神色,果真是笑了起来,可是,为何她笑的并不开心。也不知道安平的痛不是因为云若和楚翊玄的相爱,而是因为,曾经的伤痛。
梅湘好似满足了她扭曲的心理,站了起来,一字一句地对安平道:“安平,你知道吗,爱过你的人从来只有我哥哥萧翊,楚翊玄从来没有爱过你,而你呢,轻易地爱上楚翊玄,爱上第五,可是你对爱情的不坚贞,注定你不会幸福。”
安平抬头去看梅湘,她还不知道,其实,她早已经知道,楚翊玄就是萧翊,是爱过她的人,也是她爱过的人,不管爱上谁,都是同一个人,如果不是失忆,她可能也注定无法逃脱萧翊下的圈套,因为,他们是那样像。
安平没有说话,梅湘却将手里的棋子丢在桌上转身离去。如果说安平对现在的萧翊又爱又恨,那么她对云儿有着好感,为爱执着,为爱不顾一切,却也觉得云儿可悲,不知道,她爱的那个楚翊玄其实真的早已经死了,她现在所以为自己爱着的人是萧翊,是一个和她毫不相干的男人。
人生总是充满了错位。
她和萧翊的错位。
云儿和楚翊玄的错位。
可云儿比她幸福,她什么也不知道,不知道楚翊玄死了,还可以好好去爱,拥有。而她却活的太过清楚,无法再去爱,也无法再去拥有……
安平不想再这样在爱恨中沉浮,挣扎。她承认,得知楚翊玄就是萧翊那一刻,她对是离开还是留下有着犹豫。她舍不得曾经的翊哥哥,可又想逃离如今成为楚翊玄的萧翊,一直在矛盾着。
如今,萧翊彻底变成了楚翊玄,她还矛盾什么,挣扎什么,她想要离开了,离开这王府,离开镌州,去寻找自己的新生活,原地踏步,本就不是她本色。
如今的楚翊玄忘记了关于她的一切,那么,也不会再逼着她留下,也不会再派人盯着她,用家人威胁她。她可以安静的离开,以后和楚翊玄再无瓜葛。
走之前,她要去看第五,去看长眠在地下的第五,告诉第五,她要走了离开这里,去柳州继续他们的生意,到了那边,他会派人过来,为他修一座大坟,以后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回来拜祭他。此生,她负了第五,但愿来世,有机会去偿还。
安平只带了足够的盘缠,别的什么也没带,便出了王府,果然那俩丫环不再跟着她,毕竟楚翊玄忘记她了,不会再命人看着她,盯着她,勉强她留下。
安平先去拜祭了第五,告诉第五她要走了,看着那坟头,安平忍不住伤心落泪,呜咽哭泣,还是无法从第五的死中解脱出来。
失控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跟第五道别转身要走,却觉得身后有人,来不及转身去看,后劲一痛,眼前一黑顿时失去了知觉。
镌州某县城
不知道过了多久,安平醒来,只觉得浑身燥热难耐,眼前一片模糊,想看清楚却是朦朦胧胧的一片。她是怎么了,她在哪儿?为什么身体好像有一把火在燃烧着,仿佛要将她燃烧殆尽。很渴,她想喝水,想要将自己的身体浸在水中,驱赶着异样的燥热和难耐。她想起身,却浑身无力,只是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