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是哪里?”
凌萧若惊声问询出来,问话之后却觉有声响传来,凌萧若循声而望,发现房间门被人打开了,两名身穿白色衣袍的男人走了进来,那两个人她认得,是她们医院首屈一指的神经外科和神经内科的主任。
“宁主任,李主任。”凌萧若开口呼唤他二人,可他二人似没有听见一般,不过却是仍旧抬步朝她走了过来。
他们在她床边站定,只见宁主任拧着眉,抬手朝她探了过来,凌萧若眼眸一瞪,眼见着他那双手就要触摸到她的胸口,她皱眉吼道:“宁主任,你这是干什么?”
职业******么?与宁主任同事这么多年,还不知道他竟然好这一口?果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凌萧若抬手想要拍开宁主任的魔爪,可是,一拍之下却无甚反应,只因宁主任的手竟也轻松地穿过了她的身体,她有些目瞪口呆,不可置信的站立起身朝下一望,却发现另一个自己竟是躺在病床之上,而宁主任的手正掰开自己的眼睑一本正经地检查。自己身上穿着医院的病员服,手上挂着盐水,一头墨发散在身后,双眸紧阖,唇瓣苍白到毫无一丝血色。
“我怎么了?”
凌萧若这一次十分肯定,这个躺在病床上的人才是自己,真实的自己。
“老李,你说凌主任这是怎么回事啊?看起来也不像植物人,怎么昏迷这么长时间也不见醒来?”
“我也不知道啊,看她其他器官都完好无损,真不知是怎么一回事,她就是醒不来,我已经通知美国的神经科权威来我院了,再等等吧。”
凌萧若思索之际,宁主任与李主任已然交谈起来,他们的对话清晰的蹿入了凌萧若的耳中,她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敢相信地对他们说道:“什么醒不来?我穿越了,好不好?灵魂穿越了!”
两名主任完全没有听见她的嘶声厉吼,只叹了口气立在床边。
这时,病房内又来了两个人,凌萧若定睛一看,却是她的父母。
“爸妈!”
凌萧若开口唤了一声,可是他们却根本听不见,只见她妈妈泪花闪烁,一把扑到病床前哭泣道:“若儿,妈妈的好若儿,你这究竟是怎么了?你醒来好不好?跟妈妈说说话,哪怕说一句也行啊……”
“若儿,你从小身体虽不好,三天两头就吃药,可是这二十几年来,也没什么大病啊,你又怎会忽然晕厥呢?”
“是不是医生这个职业太辛苦了?妈终究还是不该放任你去学医的,明知学医会很累……若儿……”
凌妈妈一旦扑上凌萧若的身子便开始喋喋不休起来。
凌萧若跪在她的身旁,用手去触摸她的发丝,曾经如墨的黑发如今已然斑白,看着妈妈鬓前的白发,内心已在泣血,眼眸一闭,幼时的记忆便席卷而来,她怎会忘了自己的身体一直很差这个事实呢?
“妈,我就在你的身边,你别难过。”
凌萧若一遍又一遍地说着话,一次比一次声音大,可是她的妈妈却根本听不见。
“爱玲,不要这样,好好照顾自己,若儿总会醒来的,如若她醒来看见你这般憔悴,她的心会痛的。”
爸爸在妈妈的身后拍了拍她的背出声安慰起来。
凌萧若在见到父母思念自己的模样后,泪水再也抑制不住地滑落眼眶,她想要伸手去触碰爸爸,可是她的手却穿过了爸爸的身体,一点触感都没有,这样的感觉让她感到十分地恐慌与陌生,几经挣扎之后,她终是将头深深地埋在病床之上,失声痛哭起来:“爸,妈……我该怎么办?妈……”
许是因着过度悲恸的缘故,凌萧若瘫倒在了床上,意识也逐渐涣散,步步侵蚀,最终被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所代替。
凌萧若自从被砸晕在石块之后便一直昏睡了整整五个时辰。
待她朦朦胧胧醒来时,已经是薄暮十分了,她困难地睁了睁眼,醒来之后,神智还未完全恢复,不过,却在甩头之后发现刚刚在脑中闪过的所有一切不过是梦境而已。
一旦回想起独孤绝殇和夜倾城的那个肝胆俱裂的场面时,她不禁蹙眉嗔道:“靠,这是做的个什么梦?编言情小说么?”
哼,还是个最狗血的桥段,背叛,殉情,什么跟什么嘛!最主要的是,她竟然还将自己与云景轩假想成了小说的男女主人翁一起玩儿虐恋凄美,一想到这里,就禁不住地汗毛倒竖一身恶寒。
她哆嗦了一下,抿了抿有些干裂的唇,用手费力地撑起身子,摇摇晃晃地离开了那颗被她撞击的大石。
那大石之上留有她的血迹,只不过凌萧若没有注意的是,她的血渍顺流而下,浸湿了石块之上的一些凹凸不平,那凹凸不平显然已经经过岁月的风化变得模糊不清了,不过,仔细用手去触摸的话,还是能够发现,那上面其实是刻着四个字,那四个字赫然便是“绝殇倾城”,而今那四个字的痕迹之上已被凌萧若的血渍填的满满的。也不知是什么缘故,总觉得在那夕阳金色阳光的照耀之下,那被血浸了的四个石刻字体竟是散发出了微微的红光,宛若有了生命一般。
凌萧若扶着树干一路朝前行去,由于太久未曾进食,她早已饥肠辘辘,行了一段路后便觉身体的力气已被全然抽干。
扶着树干,她缓缓坐了下去,伸手在旁边的树丛中拨弄一阵后便找来一些青草,旋即将那些青草的汁液挤入了唇中,干涩的唇瓣有了液体的滋润便不再干涸得难受。
只是那青草的味道涩涩的,还夹杂着一股子腥味,凌萧若虽觉恶心,可这总能补充一些能量,遂捏着鼻子生生嚼下了那些汁液。
待胃里不是那般空泛时,她又继续摸爬着往前走去,走了一阵子后便找到一些药草,拔了药草后便制成药浆敷在了额头之上的撞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