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大派的弟子之中还是以男子居多,他们在看见凌萧若如此下棋之后皆是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议论间都将鄙夷的目光投给了凌萧若。
子萍在看见子青的举动后,跺脚道:“当真是丢苍山派的脸,连七岁孩童都知道下棋时要先将棋盘四角的星位落下后方能在其他地方落子,她竟然还大言不惭地说要赢别人,真是羞死人了。”
子湛见状垂于身侧的手微微一握,有些想将子青敲晕抗走的冲动,但是理智终是压过情感,他不能因此坏了多年来的规矩。他准备走一步看一步,反正他绝不允许子青当众脱掉衣服的。
子然闻言,深若寒潭的凤眸凝睇着子青,垂于身侧的手悄悄地握住了一方衣袍。
凌萧若在听见众人议论纷纷的声音时,面露尴尬之色,褐衣公子在看见她脸上的神情时不屑地挑了挑眉。
“不好意思,犯了个低级错误。”凌萧若朝那褐衣公子十分无害的笑了笑,随后,纤手一转,将那粒白子落在了星位之上。
白子落定后黑子再落,如此落下一百多颗棋子之后,纵观棋局,黑子气势磅礴的连在了一起,而白子却是四处分散而落。
观棋的众人在看见那黑白分明的走势时不免低声叹道:“看来小娘子的衣服是脱定了啊。”
“哈哈哈……”言语一出,传来众人的哄堂大笑之声。
褐衣公子自信满满,认为自己是赢定了。
子萍听了议论声后,嗤之以鼻道:“真是没脸再看了,都说不能带她来华山了,真是太恶心了,还要当众脱衣服,看她以后还怎么好意思活在这个世界上。”
子湛没有说话,不过却是暗自为凌萧若捏了一把汗。子沣与子潺翘首以待,子墨依旧冷凝着脸。
苍山派弟子中,子然与子渊的神色倒是看不出有多大的变动来,子渊在见到凌萧若白子的走势时压低声音问道身旁的子然:“你这个隐匿颇深的围棋高手怎么说?”
子渊号称第一才子,他棋艺之精湛是世所目睹的,自从他下棋以来,只有子然方能与他战成平局。如若不是与他同门,子然根本就不愿意露出精湛的棋艺来。
子然看了看棋局,小声回道:“她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不出三颗,黑白颠倒。”
子渊认同地点了点头,看向子青的眸中多了一分赞扬与钦佩,天下间,竟然还有棋艺如此精湛的女子,他算是大开眼界了!
直到此刻,他才发觉自己的师父当真是慧眼识英才啊!
凌萧若见众人都认为她会输棋,也不气恼,唇边含着一抹微微的笑容,执起白子落在了一处。
以前,教她下棋的师父曾告诉她,下棋时,心一定要静,只有静了,眼路才会通达,才能将对方的棋路看在眼中记在心中。方才,她首先调换黑白棋,这是从心里上扰乱对方,而后又故意乱走,让对方在心里上轻视她,如此之下,对方便有一颗浮躁的心。下棋最忌讳浮躁,而她,在万分静谧中自然可以胜出对方。
棋艺要精湛,而这心境也要高上一筹才是。
“哎,白子真是没救了。”当凌萧若落下白子后,有人叹息起来。
褐衣公子闻言更是志在必得,他又落下一颗黑子,凌萧若接着落下白子,随后,黑子落。
这个时候,凌萧若抬起眼眸朝褐衣公子笑得春光灿烂,随后夹住一颗白子稳稳地落在了棋盘之上,随后说道:“这位公子,你输了,请脱裤子吧!”
褐衣公子犹自不敢相信凌萧若的话,皱眉说道:“我是不可能输的!”
凌萧若头一撇,给他使了个“你自己看”的眼神。褐衣公子即刻垂眸观向那棋盘,只见那本是各处分散的白子因着最后那一颗白子而全部连接成片,将黑子团团围住了,局势转瞬间颠倒了。
褐衣公子瞪大眼眸摇头道:“这不可能,这不可能!”他怎会输给一个女子,怎么会?
凌萧若耸了耸肩道:“很明显就是你输了。”说道这里时,她转身朝身旁观棋的人问道:“你们说是不是他输了?”
棋盘摆在眼前,众人虽不相信,但是却不能不承认,遂点头道:“确实是他输了。”
凌萧若右手一伸朝褐衣公子说道:“愿赌服输,请脱裤子吧,我们大家都等着呢。”
“子青,得饶人处且饶人。”当凌萧若的手依旧挥舞于空中时却被一个温热的大掌握在了手中,子湛握住她手将她带立起来看了一眼褐衣公子后朝她说道。
凌萧若闻言灵眸一瞪旋即挣脱开子湛的钳制,朝他说道:“是他自己要跟我赌的,现在他输了就应该履行赌约才是,不然,何以配做这七尺男儿?”说罢,再次朝众人问道:“你们说是不是?”
问话之后,华山派弟子没有吭声,而那泰山派弟子却是趁火打劫道:“是!”
凌萧若挑着眉看向褐衣公子,这个男人当她还未开始比赛时就出言污辱女人,她凭什么让他好过?他这裤子是脱定了!如若他不脱,看他以后还如何混迹于华山派之中?
褐衣公子在听见泰山派弟子的起哄声时,脸上的颜色已经变得十分难看了,他眼眸一眯看了一眼子青又瞥了一眼子湛,随后将手伸进衣摆里松起裤腰带来,须臾,他便将裤子给脱了下来,随后将裤子扔在地上后便光着腿转身离去了。这仇这污辱,他算是记住了,来日定要向这个无盐女子讨回!
凌萧若瞥了一眼扔在地上的裤子,这人脱裤子的速度倒是惊人,她在后扬声问道:“喂,你还要跟泰山派的人比棋呢,怎么就走了呢?”
“哼!”华山派弟子见褐衣公子已走,遂朝凌萧若瞪了瞪眼便转身离开了。
凌萧若盯着那撤离的众人,满不在乎的撇了撇嘴,心情十分之舒爽,然而,此时的她哪里知道今日的事直接导致了后面的一连串祸事与动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