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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心理治疗的七味药

“多病所需惟药物,微躯之外更何求?”

杜甫这两句诗代表了大多数医生和患者的共识:医生用药治病,如同军士执兵器驱敌,不仅天经地义,而且别无选择。难怪柳宗元在一篇文章中曾声色俱厉地批评那些有病但又不愿服药的人:“非药曷以愈疾,非兵胡以定乱?”

其实,与不战而能屈人之兵的将军才是善战的将军的道理一样,不用药即可解除患者病痛的医生,才是真正的好医生。我国明末清初著名的戏曲理论家李渔(字笠翁),就是这样一位好医生。他在三百多年前写的一篇被自己戏称为《笠翁本草》的文章中提出:“医者意也,以意为医,十验八九。”不仅在世界上第一个提出了医生的治疗模式应从单纯的生物治疗模式,向生物——心理治疗模式转化,而且为后人留下了七张心理治疗的“处方”。

“本性酷好之物可以当药”。这是《笠翁本草》中进行心理治疗的首选药。在李笠翁看来,每个人一生都有自己偏嗜、酷好之物,特别是偏爱的食物。在患病时能吃到自己爱吃的食物,往往可以起到药物起不到的治疗作用。可惜大多数医生不懂这个道理,常按药典稽查患者喜食之物的药性,稍与病症不合,便禁止食用。李笠翁从小嗜食杨梅,一次可吃一斗。有一年夏天,他患传染病卧床,听到街头叫卖杨梅,便让妻子买来给他吃。妻子请教医生,医生说,杨梅的属性与李笠翁得的病正好相反,别说多吃,就是吃一二枚亦有生命危险。但是李笠翁索要不止,其妻只好给他买来,谁知杨梅才一沁齿,笠翁便觉得通身舒畅,五脏皆和,浑身的不舒服顿时全消,疾病亦随之而愈。为此,李笠翁得出结论:“无病不可自医,无物不可当药。”只是在病中吃平时酷好之物时,须由少而多,不可勉强,能吃多少吃多少。

“其人急需之物可以当药”。这是《笠翁本草》中进行心理治疗的第二味药。看过《三国演义》的人都会记得诸葛亮给周瑜看病的情景,一张“处方”十六个字:“欲破曹公,宜用火攻;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便使口吐鲜血、卧病经日的周瑜“闻言大喜,矍然而起”,诸葛亮用的就是“其人急需之物”这味药。一个人,无论神通多大,总会有急需拥有却又无法得到的东西,雪中送炭不失为一味心理治疗的良药。

“一心钟爱之人可以当药”。这是《笠翁本草》中第三味心理治疗药物。李笠翁列举了许多患者可能的“一心钟爱之人”,并特别指出,在君臣、父子、亲情、密友、娇妻美妾、狎客娈童数类人中,“惟色为甚”。年轻人得病有一大半是由于钟爱之人“思之弗得,或得而弗亲”所致。因此,李笠翁主张“凡有少年子女,情窦已开,未经婚嫁而至疾,疾而不能遽瘳者”,当用此药疗之,常可取得出人意料的效果。在封建时代,有此见识,确属难能可贵。

李笠翁为人们开具的另外四味心理治疗的灵丹妙药分别是:“一生未见之物”、“平时契慕之人”、“素常乐为之事”和“生平痛恶之物与切齿之人”的突然去除。连同前述三味药,七味心理治疗药可用两句话八个字概括:投其所好,去其所恶。

当然,任何事物都有个度,心理治疗亦是如此。如果不加限制地一味满足患者无厌的“所好”、不合情理的“所恶”,对疾病的治疗不仅无助,还会有害。因此,李笠翁又说“御疾之道,贵在能忘”,一个称职的心理治疗医生不仅能投患者所好,让患者从“乐此不疲”中获得战胜疾病的力量,还应当通过循循善诱让患者忘其所好,懂得任何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走,唯有顺应自然,不在自然之外添枝加叶,清静无为,才能无所不为地战胜病魔,永葆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