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隐约的身世
从凌云寺回来后,谁都可以看得出,姚子悦不开心。
虽然她每天还是笑着,却是笑得有些勉强,只是谁都不愿意去戳破她。
钱庄快落成了。
顾迟为了让她提起精神,特地找她想钱庄的名字,宇文远也跟在他们身边,只是不说话。
其实顾迟和宇文远私下商量,既然钱庄是姚子悦提起的,那么钱庄的名字,就应该以姚子悦的名字来命名。
只是姚子悦却不同意。
自己不过随便一说而已,真正做事出资的,毕竟还是宇文远和顾迟两人,要命名也是那两人来命名,自己怎好意思贪功?
三人僵持不下,顾迟坚持要钱庄的名字里有姚子悦的名字,宇文远虽然没表态,但是其实也是支持的,姚子悦却觉得那样不好,不过也觉得自己想出的两个名字,的确有些不大好,一时间,三人都有些沉默下来了。
姚子悦想了想道:“既然这样,叫顾氏钱庄顾迟你不同意,叫皇家钱庄宇文远你也不同意,我看这样好了,既然这钱庄建起来了,我们不妨看得长远一点,虽然顾家的生意遍及天下,顾氏钱庄只是一个顾家的确有些小家子气了,皇家钱庄虽然好一些,只是涉及到皇家,只怕平常人有些顾及……而且就算是叫皇家钱庄,也只是涉及到了一个大夏而已,既然做了,不妨做得大一些,我希望这天下以后都能看到这钱庄的身影,不如叫‘天下钱庄’如何?”
宇文远和顾迟看了看对方,都点了点头,很满意这个名字。
顾迟连忙找人去书写匾额了,宇文远留了下来,看向姚子悦:“明天‘天下钱庄’便落成了,我后天也要走了。”
姚子悦看向他,见他眉眼之间有一些倦意,知道最近这段时间他也挺劳累的,也明白他其实不必这么辛劳,他只是想找一个借口留在叶城却不打扰自己,不由得有些感动,却并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
“是吗?”她只是淡淡地应道,却在看见宇文远脸上明显的失落之后有些不舍,不知怎么的便开口道:“既然这样,我为你践行吧。”
依然是两个人,两人沉默地吃完一顿食之无味的饭,见天色还早,宇文远提议陪着姚子悦在外边走走。
也许这是最后一次能跟着姚子悦一起走了,宇文远站在姚子悦不远的身后,有些不舍,却掩饰得很好。
姚子悦依旧还是很喜欢那些小贩卖的小玩意,小吃食,只是这一次却不会再像在锦州城时那样,那么随意了。
她不会再像在锦州城时那样,把自己买的东西很随意地递给他,而他却是多么希望还像以前那样啊。
只是不可能了,因为他是三皇子,而她,也知道了他的身份。
可是一切都回不去了。
所以虽然抱着各种各样的东西,姚子悦却没有像在锦州城的那一天一样,那么开心。
再加上她本身就有心事,所以两个人只是沉默着,走回了顾家。
却在跨进大门的那一瞬间,姚子悦突然感觉到胸口有些难受,她轻轻一咳,却咳出了一团黑血。
宇文远就走在她前面,她伸手一抓,拉住了他的衣袖,随即倒在他身上。
周围突然嘈杂起来了,似乎还听到大声呼唤自己名字的声音,那么的焦急,那么的不安,会是谁呢?
只是没容得她多想,一时便落入了黑暗之中。
自己会死吗?
死了可不可以回到自己原来的世界,然后发现一切不过是自己做了一个太真实的梦,自己醒来了发现自己还活着,自己还躺在原来的床上,一切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梦?
姚子悦的房内,青儿小心地端着汤药,喂着昏迷中的姚子悦。
所幸的是姚子悦还能够吞咽,否则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顾迟站在外间,黑着一张脸,面色不善地看着宇文远。
宇文远沉着脸,问风卫和雨卫:“不是叫你们保护好她的吗,怎么还会让她中了毒?”
风卫有些担忧地看了他一眼,道:“我们一直在身边,并没有看到有人要对姚小姐不利,那些毒,应该是下在食物里的,如果没猜错,应该是姚小姐在外边买吃食的时候……买到了有毒的食物。”
雨卫接着道:“从殿下没有中毒这一点来看,那些人……针对的……恐怕是姚小姐……”
宇文远有些担忧地看向里间,有些烦恼:“可是,她又能惹到谁,谁要对她下这样的毒手?”
又看了看外边:“云卫查得怎么样了?”
外边一人连忙跑进来,正是云卫,只见他小心地看了宇文远一眼,开口道:“殿下,是……太子殿下的人……”
“可是,”宇文远不解:“他要针对的应该是我,为什么要对她下手?”
“你还不明白吗?”顾迟生气地一拍桌子:“是你连累了她。”
宇文远低下头:“你这么一说倒真的有可能。”说罢不免担忧地看了里间一眼。
“你快回京城吧,”顾迟接着道:“你在她身边,只会给她带来危险。”
“我不能走,”宇文远却是摇了摇头:“我太了解我那个人了,他不会就这么放手的,他既然盯上了她,便不会轻易罢手。如果让她留在叶城,凭你,怎么能保护得了她?”
“那你以为子悦跟你去了京城就安全了吗?”顾迟有些气愤:“你别忘了,太子也在京城,子悦去了京城,只怕会更加的危险,我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你——”宇文远气道:“她跟我去了京城,自然有我保护,你担心什么,难道我堂堂一个皇子,连一个人都保护不了吗?”
两人吵得不可开交,谁也不肯相让,这时只听得门外一人道:“你们吵够了没有?”
庄子怡面色不悦地推开自己身前的人走进来,眉头禁皱:“难道没人跟你们说过,病人需要静养,不宜在一旁喧哗的吗?”
宇文远没好气地看向她,却还是压低了声音:“你又是谁?”
庄子怡白了他一眼,不说话,只是向带自己进来的人一扬下巴,示意那人说话。
带她进来的人恰好是李管事,只见他小心地看了一眼宇文远,又看了一眼庄子怡,恭声道:“她是庄神医,是药王谷的弟子。”
庄子怡听罢向宇文远一扬首:“怎么,我不能进来?”
宇文远说不出出话来,顾迟连忙把庄子怡带进里间,庄子怡不再看他们,径自在姚子悦床前坐下,青儿早已扶着姚子悦躺下,此时正把姚子悦的手从被子里扶出,让庄子怡为她把脉,顾迟和宇文远连忙在一旁看着。
庄子怡把了一会儿脉,眉头微微皱起,突然把青儿往旁边一推,仔细看了看姚子悦的脸。
宇文远见庄子怡看了姚子悦之后,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不由得急道:“怎么样,你能帮她解毒吗?”
庄子怡向他摆摆手:“不能。”说罢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怎么会?”顾迟语气有些紧张:“你不是药王的徒弟吗?你不是专门解毒的庄神医吗?怎么连你都解不了子悦的毒?她究竟中了什么毒?”
“她中的不过是一般的毒。”庄子怡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说着便在一旁坐下,叫人为她送上茶,一个人很悠闲地喝着茶。
“既然是普通的毒,那么庄神医一定有办法可以解的,”顾迟连忙道:“如果庄神医是觉得方才我们怠慢了您,那么我们在这里向你陪个不是,还请你高抬贵手,救救子悦。”说罢和宇文远两个人连忙对着庄子怡一作揖。
“不急,”庄子怡却依然很悠闲地坐着,笑着看向他们:“我有事要跟你们商量。”
宇文远和顾迟两人看了看对方,见庄子怡衣服好整以暇的样子,不由得十分憋气,但是没办法,还是得忍着,谁叫他们现在有求于眼前这女子呢,宇文远深吸了一口气,向庄子怡道:“庄神医有什么吩咐尽管说,我们能办到的一定为你办到,只要你能为她解毒。”
庄子怡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茶,依旧笑道:“我说了不急,我要和你们说的,是另外一件事。”
“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跟你耗着!”宇文远握紧了拳头,看向她,面色不善:“你究竟要怎样才肯救她?”
“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庄子怡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又看向顾迟:“怪不得他不肯让床上那人跟你回京城,原来你这么靠不住,对吧,三皇子殿下是吧?”
顾迟平稳了自己的心情,看向庄子怡:“庄神医到底想说什么。”
庄子怡笑了:“还是顾公子深明大义,那我也不拐弯抹角了。”
“方才我在外边等了很久,”庄子怡看了看他们,继续道:“你们两个争论的话,我也都听清楚了。”
顾迟连忙赔不是:“抱歉,是我们怠慢了庄神医了。”
“我说的不是这个,”庄子怡笑了:“我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只是我听你们争论的内容,看你们两个谁也不肯相让,三殿下不肯让她留在叶城,觉得太危险,而顾公子不愿让她去京城,怕京城对她更加不利,我说得对吧?”
两人互相看了看对方,对庄子怡点点头,宇文远沉不住气:“那又怎样,你到底想说什么?”
“既然你们两个都不肯相让,”庄子怡笑道:“我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不知道你们要不要听听?”
“什么办法?”宇文远明显不信:“你又能给出什么好办法。”
“我想说,其实现在不管是叶城还是京城,其实都不怎么安全,”庄子怡不理会他,继续道:“在叶城的话,如果有人要对她不利,其实是一间很简单的事情,而如果去了京城的话,又无异于羊入虎口,只怕更不安全,你们说是吧?”
庄子怡见宇文远和顾迟纷纷点头,随即笑道:“所以不如这样,让她跟着我去药王谷,怎么样?顺便还能帮她解了身上的毒——”
“不行!”宇文远和顾迟异口同声的道,两人看了看对方,都有些不自在,宇文远顿了顿,又道:“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庄子怡笑了笑:“目前这种情况,由得你们不信吗?还是你们有更好的办法?”
顾迟沉声道:“不是我们不相信你,只是我们不放心——”
“不放心什么?”庄子怡笑着打断他:“担心我会对她不利?”
庄子怡见两人住口不言,笑得很开心:“我怎么会对她不利呢?”
“当然不会了,”庄子怡说得很肯定:“因为——她是我的小师妹啊。”
“她是我的小师妹,”庄子怡看着那两个人,似笑非笑:“现在你们可以放心让她跟我走了吧?”
宇文远看了看顾迟,两人眼里还是有些担忧:“那只是你一面之词,如何信的?”
“况且,”顾迟接着道:“子悦她忘记了过去的事情,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说的是真的?”
“忘记了吗?”庄子怡有些诧异,小声道:“原来师父没骗我啊,她——”
庄子怡却突然顿住,从自己的药箱里,拿出一个东西,走到屋外,不一会儿一个信号便升入高空,庄子怡做完这些事,才又走回来,见宇文远和顾迟一脸戒备地看着她,不由得笑道:“你们怎么了?”
“你刚刚在干什么?”宇文远谨慎地看着她:“通风报信吗?你到底是谁派来的?”
被人误解,庄子怡却没有生气,只是稍微解释道:“那是药王谷传递消息的烟花,我大师兄就在这附近,我们都在找小师妹,而小师妹的病情,还是大师兄最为了解,让他来是最适合不过的了。”
说罢她笑着看向两人:“怎么,你们不想救她?”
“你说的最好都是真的!”宇文远看着她,威胁道:“如果让我发现你要对她不利,到时候可别怪我出手!”
庄子怡无奈地看向他们:“不说这个,总之,待我大师兄来了,我们便要把小师妹带走,你们有意见?”
“等等——”顾迟见她如此,不由得道:“你口口声声说她是你的小师妹,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们两个的关系?”
“证据吗?”庄子怡想了想道:“被你这样一说,还真的没有什么证据呢?不知道名字算不算?”
“名字?”顾迟愣住:“什么意思?”
“我的名字也许你们没听过,无所谓,但是我大师兄的名字你们不可能没听过吧?”庄子怡看了看他们,很随意地问道。
“玉面神医卫子恒?”顾迟还是有些迟疑:“那又算什么证据?”
“怎么不算?”庄子怡有些不解:“我大师兄叫卫子恒,二师兄林子慎,老四叫唐子愉,老五叫聂子忻,而我——”
“我叫庄子怡,”庄子怡继续道:“你不觉得我们的名字都很相似吗?这算不算是一个证据?”
“只是巧合罢了,”顾迟听她说完,摇摇头,看向她:“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药王只收了五个徒弟,而你刚才已经说了五个名字,那么就应该明白,子悦的名字并不在那里面。”
“谁说师父只收了五个徒弟的,你又不是药王谷的人,”庄子怡笑了:“小师妹是关门弟子,只是因为她身体虚弱,所以师父并没有对外说过而已。”
“够了!”宇文远沉声道,看着庄子怡:“你以为我们会相信这种话吗?”
“不相信也没关系,”庄子怡摆摆手:“等大师兄来了,我自然有办法带走她。”
“你别太过分了!”宇文远怒道:“若你不能救她,就请你离开。”
“谁说我不能救了?”庄子怡有些不悦:“我只是在等大师兄而已。”
“不过——”见宇文远和顾迟面色越发的不愈,庄子怡笑了笑:“既然你们着急,那我就勉为其难吧,反正我也有话要问小师妹。”
说罢她又走到里面,不再理会宇文远和顾迟,坐到姚子悦身边,小心地为她施针。
半晌,姚子悦吐出一口黑血,这才幽幽转醒。
宇文远和顾迟连忙上前,却被庄子怡挡在,只见庄子怡笑着向姚子悦道:“小师妹,你醒了?”
“小师妹?”姚子悦皱了皱眉头:“可是我不认识你。”由于刚醒来,她说话还有些无力。
“原来你真的忘记了,”庄子怡眼神一黯,随即笑了:“不过没关系,我们还记得你就好了。”
“你认识我?”姚子悦感觉头有些痛,不过她不能休息,她必须问清楚:“你和我——是什么关系?”
“怎么会不认识你?”庄子怡叹口气:“我们在一起十多年了,我怎么会不认识你?我叫庄子怡,你以前一直叫我三师姐的。”
“三师姐?”姚子悦摇摇头:“可是我不记得过去的事情了……你能证明我们真的有关系吗?”
“当然,”庄子怡见她醒来,似乎放下了心,想了想道:“你的右手腕上有一个胭脂痣,我说得对吧?”
“还真的是啊,”姚子悦抬起右手看了看,有些叹道:“我一直都没注意过,自己身上还有这些记号。”
宇文远却不悦了,向庄子怡道:“右手那么明显的地方,又怎么能断定,你不是方才把脉的时候看到了,现在拿这个来当证据,明显不能让人信服。”
“我刚才把的是左手!”庄子怡怒了,白了宇文远一眼,又道:“好,既然这样,小师妹的胸口上,还有一颗痣,左肩上,还有一个莲花状的胎记——”
“这些——”庄子怡怒视着宇文远:“总没有人看过吧?”
“你——”宇文远也有些发怒:“我们又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
“怎么?”庄子怡不高兴了:“你还想亲自查看?”
“我——”宇文远被他这么一说,不由得噎住了。
“你们别吵了——”姚子悦有些头疼地抚了抚额头,庄子怡连忙上前帮她,姚子悦过了一会儿道:“肩上的胎记有没有我不知道,只是你怎么知道我胸口有颗痣?”
庄子怡叹口气:“你从小身体便不好,经常需要泡在药盆里,过去的那么多年,都是我在帮你的,你的身子,我自然比你还清楚。”
“那你真的是我的师姐了?”姚子悦叹口气:“没想到这个世界上,我还有过去。”
“当然,”庄子怡笑了:“你要不要跟我回药王谷,师父他叫我们出来,就是为了把你找回去。”
“不行!”姚子悦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宇文远和顾迟却反驳道:“她不能跟你走?”
“为什么不能?”突然有一个人插话道,话音刚落一人便站在了庄子怡的旁边。
宇文远见他进来,不免有些生气,向外边道:“谁把他放进来的?”
“他说他能救姚小姐,”云卫连忙道:“所以我们便让他进来了。”
宇文远转向那人,忍着怒气道:“你又是谁?”
庄子怡却惊喜地喊道:“大师兄,怎么这么快?”
卫子恒笑了笑,不理会宇文远,向庄子怡道:“我刚好在这附近。”
说罢看向姚子悦,笑道:“子悦。”又随即坐下,为姚子悦把脉,把完脉后却沉思着不说话。
庄子怡小心问道:“怎么了,大师兄,是不是我方才施针把小师妹弄醒,做得不对?”
“怎么会?”卫子恒摇摇头:“不是你的问题,只是——”
“只是什么?”宇文远有些紧张:“你不能救吗?”
“她的毒不碍事,”卫子恒摇摇头,叹道:“只是她最近是不是有些伤心,我看她脉象不怎么稳定?”
“那她为什么会一直都没有醒来?”顾迟有些不信:“她中的毒真的没有大碍吗?”
“你懂什么?”庄子怡有些自豪:“一般的毒怎么能伤得了她?”
“怎么回事?”顾迟有些不解。
“子悦的体质异于常人,一般的毒还真的伤不了她,”卫子恒叹了口气,为他们解释道。
宇文远好顾迟愣住,姚子悦却向卫子恒开口道:“你们——都认识我?”
卫子恒见她这样,不由得叹口气:“看来师父真的没骗我们,你真的都忘记了。”
姚子悦有些不解,想问什么,又终于还是没问出口。
“既然你的毒没什么大碍,我们又刚好在这里,”卫子恒向姚子悦道:“你跟我们回去吧。”
“为什么要走?”姚子悦不解:“我在叶城就好。”她有些担心,虽然卫子恒和庄子怡都一致认定了她的身份,可是她还是怕,如果他们发现,自己原来不是他们的小师妹的话,会怎么办?只是没想到自己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名字居然和自己的一样。
庄子怡笑道:“你在叶城不安全。”语气里有毫不迟疑的肯定。
“怎么回事?”卫子恒不解地问道:“子怡,子悦怎么了?”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庄子怡看了看宇文远:“小师妹应该是被某些人连累了。”说罢指了指宇文远。
“那我们应该快点离开叶城,”卫子恒有些担忧:“我怕迟则生变。”
“不行!”宇文远急道:“我不管你们是不是真的是她的师兄师姐,但是她要和我一起去京城?”
“是吗?”庄子怡满不在乎地道:“去京城就一定安全吗?”
“那去药王谷就一定安全吗?”宇文远反驳道。
“好了不要争了,”卫子恒有些头大:“要问问子悦的意思。”
说罢转向姚子悦:“子悦,你要去京城吗?”
姚子悦连忙摇头:“我不去京城。”
“你——”宇文远指着姚子悦,说不出话来。
姚子悦继续道:“可是我也不想跟着你去那什么药王谷……我想留在叶城……”
“不行,”卫子恒道:“你留在叶城不安全,而且师父说了,让我们一定把你带回去。”
“你们……真的是我的师兄师姐?”姚子悦问得有些小心,见两人点头,又道:“那你们……不会害我吧?”
庄子怡笑了:“要真的害你,刚才就可以了,何必要等回了药王谷?”
姚子悦虽然还有些不确定,想了想还是道:“好吧,我去药王谷。”
“我跟你去!”话音刚落宇文远和顾迟便一齐开口道,顾迟看了宇文远一眼,继续道:“我和你一起去,我不放心他们。”说罢看了卫子恒和庄子怡一眼。
卫子恒和庄子怡决定不理会他们,倒是姚子悦摇了摇头,笑道:“顾迟你还是留在叶城吧,明天天下钱庄就要开张了,这里需要你。”
顾迟听她这样说,只得作罢,宇文远又道:“我去。”
“不行!”却是卫子恒、庄子怡以及姚子悦同时道,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卫子恒道:“药王谷与世无争,还是请三皇子不要打扰的好。”
姚子悦却道:“你不是要回京城了吗?”
庄子怡却道:“小师妹已经因为你中了毒,你还嫌不够拖累吗?”
卫子恒接着道:“你放心,子悦跟着我们不会有事的。”
宇文远不再说话,只是把头转向一边。卫子恒看了看庄子怡,两人互相摇了摇头。
“我们什么时候走?”姚子悦一边收拾一些东西,一边开口问道。
“还是越快越好吧,”卫子恒在一旁道:“我不知道你怎么惹到了当朝的太子,总之叶城已经不安全了,所以我们还是尽快离开的好。”还好宇文远已经离开了屋子,要不然估计又会被庄子怡瞪着了。
青儿在一旁有些担忧:“小姐,你真的不带我去吗?”
姚子悦连忙安慰她:“我只是去去,还会回来的,更何况你在叶城,有顾迟在,我也安心一些。”
“那么,小姐,你一定要回来啊!”青儿有些不舍:“到时候你一定要来叶城接我啊。”
“一定,”姚子悦也有些舍不得,转向顾迟:“你帮我照顾好青儿。”
顾迟点点头,递给她一个袋子:“里面是一些银两,你路上也许会有用,还有枚天下钱庄的印章,我会把钱庄做大,到时候,不管你在那个地方,只要拿着那印章,都可以从钱庄里取出钱来。”
姚子悦听罢,连忙从袋子里找出那枚印章,还给他:“银子我就收下了,印章我不能要,无功不受禄,我什么都没有做,怎么能要这么重要的东西呢。”
“你就收下吧,”顾迟把印章推回她手里:“如果不是你,也就没有了天下钱庄,你拿着它是天经地义的。”
“可是,我真的不能要,”姚子悦有些为难:“更何况我又没有很需要钱的地方。”
“以后的事谁又说得清呢?”顾迟很坚持:“你一个人在外,总会有需要钱的地方,你就收下,让我安心一些吧。”
“好吧,”姚子悦无法,只好把印章收到包裹里,又道:“那么你把宇文远给我的那箱银子也存到钱庄里吧。”
“好,”顾迟微微一笑,突然见到姚子悦的包裹里露出一样东西,不由得道:“这是什么?”
其实他早已经看见那是一盏白莲花造型的花灯,却是故意这么问的。
姚子悦把花灯拿出来,笑道:“上次在临县时,我捡到一个花灯,和我买的花灯一模一样,恰好上面有我的名字,我有些好奇,便把它带回来了。”说罢递给他看一看。
顾迟心下欢喜,却又装作不经意一般,拿过花灯,笑道:“真的有那么巧的事情,或许这就是缘分——”话还没说完,他的脸色却变了。
“你怎么了?”姚子悦见他如此,不由得问道。
“没事——”顾迟看着花灯上的字迹,笑得有些勉强,他原以为这花灯是自己的那个,更何况他也知道花灯都是成一对一对地,只是看上面的字迹时,他却明白,那花灯不是自己的。
他笑得有些失落:“你那时候只看到了这一盏花灯吗?”
“不是,”姚子悦并没有多想,很随意地道:“我原本是想把自己的花灯弄上来的,不过后来还见到一盏花灯,也写着我的名字,只是我已经拿了一盏了,便把那盏花灯放回河里了。”
顾迟笑道有些苦涩,把花灯放回姚子悦的包裹中,笑道:“那你可要收好了。”
“嗯,”姚子悦很随意地点头,见卫子恒和庄子怡已经准备好了,连忙道:“我要走了,顾迟你要保重。”
“好,你——”顾迟有些不舍:“你还会回叶城吧?”
“会的。”姚子悦笑着向他挥挥手,追上卫子恒他们。
她是真的以为,自己还会回到叶城,可是谁会知道,她后来,去了很多地方,可是却再也没有回到过叶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