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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章 隐身渔村

`盐海市效,有一个风景秀丽的渔村,村民大多是靠猎渔为生,海港经常泊着大大小小的帆船、汽艇。由于村民们的勤劳,这个渔村很富有,几乎家家都有别墅洋楼。渔村的名子叫瑶华村。这里也是迷竹的老家。

迷竹带着年迈的父母,回到瑶华村。这里还有他们昔日的老屋,一直托邻居牧婶照料着。为了给天骛治病,他们卖掉了在城里的房子,迷竹在城里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就又回到这里。

渔村的妇女及上了岁数的老年人,几乎都从事着一种工作,就是捡鱼。下海捕鱼的渔民们捕上来的鱼品种不一、大小不一,就需要有人把这些鱼分离出来,打理好再送到集市上或是鱼类加工厂。

迷竹把老屋收拾整洁后,把父母安顿好,就到海边去捡鱼了。其实凭她的学历,在城里找工作是不难的,但那个城市留给她太多伤感的记忆,她实在无法继续在那里生活。回到自幼成长的家乡,看着这里熟悉的一草一木,还有村民们淳厚的乡情,她受伤的心似乎得到一些安慰。

掌管渔村的村长骆沐强,是迷竹的远房叔公,他看到迷竹回来,感到很惊讶,见她身体瘦弱,满面憔悴,心想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为了照顾她,给她安排了一份非常轻闲的工作,只是每天计量海鱼进出的数量。

夜晚,最后一班海船回来后,迷竹锁上门,准备回家。工作一天,虽然不像捡鱼那般劳累,但从未从事过体力劳动的她,还是有些吃不消。这些日子她总感到自己体力不够,经常会乏力、气短,不知是犯了什么毛病。

村道上都按了路灯,把幽静的小道照得清晰明亮。迷竹踩着石子路,半高跟鞋发出嗒嗒清脆的声响。草地里此起彼伏的蛙鸣,徐徐海风吹来的淡淡咸味,都让她感到家乡的亲切与美好。突然,一阵难抑的呕吐,从腹中汹涌而来,她三步两步跑到路边,把腹中残剩的食物都吐了出来。

迷竹吐完,感觉腹中舒服了一些,她无力地坐在路旁的青石板上,想歇息一下。天上的明月灿星,向她调皮地眨着眼睛,把硕大的芭蕉叶的影子映在她的裙摆上。迷竹轻轻捋了一下飞散在胸前的柔软的秀发,从小包儿中捡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屏幕上清晰地写着八月十六号八点四十分。

迷竹的脑海”轰”地一下,顿时愕在那里,由于这些日子以来,发生了太多让她分心神碎的事情,她竟然把重要的事情忽略,她的月经已超了整整二十天,平时她可是一天都不差的呀,再想想刚才的呕吐,以及自己近来的疲软乏力……

迷竹把头埋在臂膀里,嘤嘤地哭了起来,她感觉世上所有的倒霉事,都在这些日子里接踵而来,一古脑儿地砸向她,不管她是否能承受。她本以为与聂海浦之间已是彻底的结束,没想到自己竟然怀上了他的孩子。她不知自己前生欠了他什么,先是抚养他丢失的孩子,后为了救他的孩子而委身与他,来换取孩子的巨额医疗费,现在竟然又在不知不觉间怀上他的骨血,这上天是出了什么故障吗?何苦如此为难纤弱的她?

迷竹踉踉跄跄地奔回了家,二老正在院中茂密的萄葡架下乘凉,看到迷竹回来,忙到灶间去给她端饭,由于今天有一班海船耽搁了时间,所以迷竹回来的也就晚了一些。迷竹看着母亲端来的饭菜,勉强吃了几口,由于她刚刚呕吐完,实在没有好胃口,再加上心事重重,就更是吃不下。

迷竹为了不让二老耽心,强颜欢笑,做出一副很平静很快乐的样子,哄得二老只是瞅着她笑。迷竹把自己吃剩的饭菜重新端回灶间,就称自己有些累,到房间里睡了。

迷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不管怎么样,她明天都要到城里去一趟了,最少是要做一些检查,虽然她已确定自己怀了孕,但心里还是多少抱着些侥幸心理,如果真的怀上了,只有马上做掉,除此之外已没有别的选择。

迷竹低着头,满面羞愧地走进妇产科。一个三十左右岁的女医生,送上和煦的笑容,示意迷竹坐到桌前的凳子上。待迷竹说出病情后,女医生毫不犹豫地就开出一张妊娠检验报告单。迷竹虽然有思想准备,但心头还是”扑腾”了一下,脸色惨白,拿着检验报告单走了出去。

在迷竹出了妇产科的一刹那,忽有一个人影一闪,躲到走廊的拐角处,等迷竹走了过去,她才神秘地探出头来。此人正是到医院来体检的常依依。

迷竹拿着呈阳性反应的检验单,重新来到妇产科的医办室,在迷竹的要求下,那位女医生给她开了流产的药物。迷竹拿着药方,神色凄苦地走向一楼的药房。这时,常依依从医办室的里间露出得意的笑容。

暮阳西下,聂海浦才从中午的酩酊大醉中清醒过来。他坐起身,感到头痛欲裂。他恼恨自己太疏忽,迷竹心头的创伤没有及时抚平,以致让她再一次离开自己。他到处寻找,可这迷竹就像平空消失了一般。他们卖房后租的房子也已找到,但早已人去房空,房东也不知她们搬到哪里去了。

聂海浦走到桌前,拿起桌上的矿泉水,不管不顾地狂饮起来。酒后的他,感到喉咙干燥得要冒出烟。一阵敲门声传来,聂海浦不想理会,过了一会儿,那门无声地被人推开。一身妖冶的常依依出现在门口。

聂海浦看到进来的是常依依,一脸嫌恶地把脸扭了过去。自从她制造了那场冤案后,聂海浦就没有理过她,心里对她讨厌至极。常依依心里清楚得很,知道聂海浦对她是怎样的一种心情,但这次她可不是冤枉好人,从医院检验科拿来的检验单复印件,可是她最有力的证据。

常依依这两月来,一直在派人监视聂海浦的一举一动,知道聂海浦又在寻找迷竹的下落,心中的嫉恨,如熊熊的烈火,让她难以自持。可如今,这一纸检验单就可以彻底催毁迷竹在聂海浦心中一纯如水的形象,她心中的得意就像冰山汩汩而来的春水,一点点熄灭她炙烤的嫉恨。

常依依缓缓地坐在侧首的沙发上,脸上弥漫着引而不发的笑容,她很想知道,聂海浦看了迷竹的检验单后会是一种什么表情。聂海浦怏怏不快地转过身,“你来有什么事?我马上要出去了。”

常依依故意叹了一口气,装腔做势地翘起一条纤纤玉腿,“海浦,我知道你讨厌我,喜欢那个什么迷竹,上次我承认冤枉了她,但实际的她和我说的也差不到哪儿去,你看看这个吧!”

常依依说罢,从名贵的坤包儿里拿出一张纸,甩在聂海浦的面前。聂海浦看一眼常依依,不知她又玩儿什么花样,迟疑了一下,还是拿起桌上的检验单,当他错愕地看明白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这……是从哪里得到的?”

常依依把娇艳的红唇一扁,嘴角牵扯出不屑的笑,洋洋得意地站起身,卖关子似的在屋中走了两圈儿,故意把高跟鞋踩得山响。

聂海浦急躁地从桌后转过来,抓住常依依的双肩,“快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你见到她了?”

常依依见聂海浦离自己这么近,心中立时迷醉起来,娇腻地向聂海浦靠去,口中发出迷迷之音,“浦哥,我的心你怎么不明白?真正爱你的人是我啊……”

聂海浦为了得到实情,不得不做些妥协,用手臂搂住她还算纤细的腰枝,语气温柔,“依依,快告诉我,你是不是见到她了?”

常依依被聂海浦抱在怀中,浑身立时酥软起来,声调里,鼻音格外地浓,“浦哥,她对你就这么重要啊?好吧,我告诉你,今天上午我到医院去体检,刚好在医院的走廊里碰到她,她已有了两个月的身孕,这检验单可是我从丽丽那里要来的,丽丽你认识的,我最好的同学,她现在就在那家医院的检验科上班。”

常依依喘了一口气,身体百分之八十的重量都倚在聂海浦的身上,眼神越发地沉醉,微仰起下额迎向聂海浦,口中还不忘补充道,“她还让医生开了流产的药物,这些可都是我亲眼所见的。”

聂海浦听到这里,急火火地就向外冲去。把身体的重量都靠在聂海浦身上的常依依措手不及,一下子摔在地板上,在聂海浦的身后气急败坏地高叫着,“海浦!你到哪儿去?!”

聂海浦眉头深锁,看着大夫提供给他的有关迷竹就诊的记录,在地址那一栏,写着她过去居住的地址,在病情诊断上写着孕两个月,还有医生开出的流产药物————米索。聂海浦有一种要崩溃的感觉,把诊断病历紧紧攥在手中,揉成一个纸团。

聂海浦离开医院,浑身无力地走进最近的一家公园,他只想一个人静一静,不愿意让公司里的人和事打扰。他坐在湖畔的长椅上,用手抱着头,俯在那里,一滴滴滚烫的泪水,不断地滴在脚下的草地上。

他心中暗暗埋怨迷竹,难道你真的那么狠心要拿掉咱们的孩子吗?为什么你的心肠如此之硬,你可以不理会我的忏悔,但你不能扼杀生命!但他此时既便有千般的呼唤,却得不到迷竹的半句回音。迷竹既然到这里来就医,说明她还在盐海市,最起码离这里不远,可为什么茫茫人海却是如此难觅芳踪?

从迷竹拿药到现在已有一天的时间了吧?她既然决心不要孩子,恐怕她已经服下那可怕的药物。聂海浦心头一阵绝望。心底渐渐升起一丝怨恨,但他更恨的还是自己。

聂海浦回到家,已是深夜,小天骛早已在保姆的看护下进入梦乡。聂海浦步履沉重地走进天骛的房间,看着天骛红扑扑的小脸儿,心头一阵欣慰。这个让自己揪心挂肺了三年的宝贝终于回来了,他是那般的纯真可爱,这都是迷竹的心血呀,娇柔的在天之灵也可以得到安息了吧。

他伸手摸了摸孩子的面颊,天骛嫩白的小脸儿立时露出一个甜蜜的笑容,嘴中喃喃地喊了一声,”妈妈……”

聂海浦心中一苦,这句“妈妈”勾起他一阵心酸,他每次回来,天骛问的第一句话总是妈妈找到没有,天骛很懂事,看着爸爸的脸色不好,就一个人默默地走开,到自己的房间好长时间都不出来。聂海浦看着孩子这样更是心急如焚,加大力度寻找迷竹,却是杳无音信。

今天迷竹虽然再度出现,但却带给他更大的伤感,既心疼她独自承担两个人的后果,也憎恨她竟如此之绝情。

三个月后……

常依依坐在车后位,不时把柔媚的眼神投向开车的聂海浦,脸上闪着难以抑制的喜悦。自从她把迷竹怀孕的消息告诉聂海浦后,聂海浦好像就没再寻找过迷竹,她暗暗感谢老天相帮,把迷竹的形象彻底打破,让她有希望进入他的心扉。这三个月来,她几乎每天都往聂海浦的家中跑,照顾可爱的天骛,逐渐在聂海浦的眼中已不那么讨厌。

车子离开热闹繁华的盐海市,向市郊驰去。聂海浦在那里投资开发了一个渔场,效益很好,前几天渔场总经理邀请他来渔场参加新项目落成典礼,顺便也轻松一下。聂海浦便带着常依依和儿子天骛一齐赶往渔场。常依依听聂海浦要带着她一起去渔场,心中就像开了花一样,到处都写着斗大的春字

两个小时后,聂海浦远远看见前面敲锣打鼓,彩旗飞舞,还不时伴随直升上天的花炮,好不热闹。聂海浦缓缓地停下车,笑着从车里出来,常依依也一手拉着天骛,从车里故作优雅地探出头。

站在这里迎接的骆沐强,见聂海浦从车中下来,满面堆笑地迎上去,一把攥住聂海浦的手,激动地道,“董事长,你可来了,我们这里全准备好了,就等你来观光啦!董事长好难请呀,呵呵……”骆沐强边说边响起爽朗的笑声。

聂海浦很风度地笑了笑,“最近公司是有一些事情,关键是把渔场交给你们我很放心嘛,大家辛苦啦!”说罢抱着拳,向面前迎接他的人抱了抱拳。

常依依拉着天骛肉乎乎的小手儿,一扭一扭地走到聂海浦的身边。骆沐强看到一身珠光宝气的常依依一愣,迟疑地看向聂海浦。聂海浦这才注意到身边的常依依,向骆沐强介绍,“这是我的朋友,常依依。”

骆沐强忙礼貌地点了一下头,讨好地哈了一下腰,夸奖道,“董事长真是好福气,有这么漂亮的未婚妻,等董事长举行婚礼的时候,我老骆可是要凑凑热闹的。”

常依依听骆沐强夸自己漂亮,而且把自己误认为是聂海浦的未婚妻,立时眉眼含笑,因这是她最喜欢听到夸赞和误会。聂海浦介绍完常依依,伸过手去拽过躲在身边的天骛,爱怜地把他抱起来,笑着说,“看,这是我的儿子,怎么样?和我长得是不是一模一样?”

骆沐强看到天骛的时候,一下子怔在那里,用手指着天骛,结结巴巴地道,“你说什么?他……是你的儿子?这……不是天骛吗?”

聂海浦听骆沐强唤出儿子的名子,神情一愕,“怎么……你认识我儿子?是的,他是叫天骛。”

怀中的天骛此时向骆沐强兴奋地伸出小胖手儿,用如铃的童音喊道,“四姥爷!哈,四姥爷!”

骆沐强伸手接过他,喜悦地把他抱在怀里,但脸上却写着明显的疑问,“你妈妈说你在城里的高级幼儿园里读书,你怎么成了聂总的儿子?这……是怎么回事?”

聂海浦上前一把抓住骆沐强,像突然得到什么宝贝似的,紧张地问道,“怎么……你见过天骛的妈妈?孩子怎么会管你叫四姥爷?”

骆沐强看着聂总一脸急切的神色,也是一怔,“我当然知道,迷竹是我的远房侄女儿,天骛是她收养的孩子,我当然认识,这小家伙好可爱的,全村人哪个不认识呀!”

聂海浦激动地闭了闭眼睛,没想到自己千寻万觅的人竟然栖身在这里。

“这么说,迷竹就在这个村子里了?”

骆沐强点了点头,一脸伤感地道,“哎!可不是嘛,她和她的父母突然从城里回来,也不知是什么原因,那孩子倔强得很,心里有苦不往外说,现在她……唉!”骆沐强叹了一口气,有些说不下去。

“她……到底怎么样了?出……了什么事吗?”聂海浦看着骆沐强欲言又止的样子,心中闪过一丝不安,神色变得更加焦躁。

骆沐强紧张地向四周的人群望了望,“聂总,这里不是讲话的地方,走,咱们到屋里说去吧。”聂海浦点了点头,跟着骆沐强快步向屋里走去,却没注意到身后常依依铁青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