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抱得美人归1
饭桌上，水蓉蓉一口一口地吃着饭。杨修也同样一口一口地吃着饭。中间的四盘菜，两人好像都没看见。
丁二看看左边的杨修，看看右边的水蓉蓉，他也是大口大口地吃着饭，中间的菜他没动，他没敢动。他觉得这两人有些怪。
“大人，要喝汤吗？”
杨修看他一眼，“不用。”抬头对水蓉蓉道，“你应该喝一些，对孩子好。”
水蓉蓉道：“汤太淡了，不想喝。”
杨修道：“李公子是不是遇到什么事耽搁了？以他的脚程昨天就应该回来了。”
水蓉蓉微微皱眉，“估计又当他的‘魔鬼’去了。”
一旁的丁二脸色一变，突然捂住嘴巴，起身跑了出去。
水蓉蓉道：“他怎么了？”
杨修斟酌地道：“他可能对李公子的某些行为不适应。”
水蓉蓉道：“怪不得前些天我师兄做的饭他不吃呢！原来如此啊！他还真是没口福。师兄除了医术，厨艺也是一绝。”
“哦，是吗？”
“前些日子你忌口，没有尝到，不过，他若再不把买的东西带回来，我们大家都要忌口了。”
杨修笑，“或许你可以尝尝我的手艺。”
水蓉蓉很干脆地说：“尝过啊！以前在杨家村你熬的粥很香，但做的菜就一般了。”
杨修道：“当上四年兵，学了几样很有特色的东西，哪天做给你尝尝。”
“好啊。”
两人好像都在没话找话。丁二一走，水蓉蓉有些坐不住了，放下碗筷，“你慢用，我回去休息了。”
杨修道：“等等，你下午说的……”
“我什么都没说。”起身。
这次杨修好似有备而来，没有急着起身去追，待水蓉蓉走到门口时才不急不徐地说：“原来你也有怕的时候。”
水蓉蓉一脚已经跨出门外，“我没有。”
杨修长叹一声：“你究竟怎么想的？”
水蓉蓉转回头，表情有些复杂地说：“我不知道，我也弄不明白。”
“那你想把我如何呢？你下午提到了成亲我听到了。”
水蓉蓉头一次有些无措，“我，我胡乱说的。”
杨修突然笑了，尤其是看到水蓉蓉略有些慌乱的表情之后，还以为只有自己一个人陷进去呢！原来不是，“真的？”
水蓉蓉没好气地说：“你说呢！也许我又是在消遣你呢！或者把你当个乐子呢！你不是一直这样以为的吗？”
杨修道：“我确是这样想的，只是你来了。”本来心已经死了，却在真正死亡来临之际又完全地活了过来，“你若真把我当成消遣，怎么会来呢！”
水蓉蓉转身走了出去。
“妹夫，怎么有兴致独自赏月啊？”
杨修转头，笑，“李公子回来了，什么时候到的？”
李三师兄道：“一个时辰前，在潭里洗了一个澡，回来看你还在赏月呢！”
杨修笑，“李公子是想说我发呆的时间太长了吧！”
李三师兄大笑，“我说小妹夫，跟小师妹一同叫我师兄吧！李公子，那是外人的称呼。”
杨修笑，“李兄。”
李公子道：“今天小妹夫有些奇怪啊！这对月发呆也就算了，怎么我唤你妹夫，你一点反驳的意思都没啊？没走之前你可不这样啊！”
杨修叹，这还真是倒打一靶，妹夫这个称呼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李兄，你就别为难我了。”
李公子道：“不是我为难你，是不是小师妹又为难你了？”
杨修苦笑了一下，“不瞒李兄，我真的是……”微微摇头，“我，李兄可能知道我的出身，我生在杨家村，长在杨家村，那是个小地方，整个村子加起来不到两百人。我们那地方成亲也简单，只要年龄到了，只要双方父母觉得合适，便会托个媒人来提亲，再定个日子，摆几桌酒席，便把亲成了。我那时也觉得只要喜欢便成了。可是现实往往不是那样。有些东西无论你再如何努力也得不到。”
李公子道：“也说不准，或许你已经得到了呢！”
杨修道：“李兄能否明示，蓉蓉她心里……”
李公子道：“蓉蓉心里有你，但在你面前却又死不承认，对不对？”
“若心中有我，当初又何必拒绝？”
“我想她自己也弄不明白，若非你这次出事儿，你们的缘分可能早就尽了。小师妹看似胸有成竹，但对情还是很懵懂。”
杨修道：“李兄前后话语好像有矛盾之处，你上次在城门口对我所说的话好像不止这些。”
李公子哈哈一笑，“是吗？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小妹夫若有心，就自己体会吧！”
杨修微微一笑，“多谢。”
李公子道：“你既然也睡不着，不如陪我喝上几杯，我们两人一起赏月，总比你一个人坐在这里发呆的好。”
“当然好。”
“等着，我去取些酒菜来。”
稍刻，摆上酒菜，两人你一杯我一杯地喝了起来。
李公子道：“小妹夫，你这人不错。我师妹的眼光也不错。你是入了我的眼了。”
杨修一笑，“是因为我吃你做的菜，喝你做的汤。”
李公子笑，“你确是与众不同，其实你手下丁二那才是正常人应该有的反应。”
“李兄是笑话我吧！”
“没有，越与你聊天，越觉得你这人有意思，不如，你入我们广善竹舍吧！”
杨修失笑，“李兄醉了吧！我对医术可是一窍不通。而且我听说加入广善竹舍的人都是有一定身家背景的。没当兵之前，我只是杨家村里一个无名小卒，进不了那么高的门槛儿。”
李公子道：“出身这东西不重要。”
杨修道：“我以前也觉得不重要，可如今经历这般多，这一路走来，我能当上一名参将，其中尝到的酸甜苦辣已经让我明白了许多。”
李公子道：“是妹夫自卑了。”
杨修道：“我若出身王孙世家也不会像现在这般患得患失。”
李公子道：“你若真是王孙公子只怕也入不了小师妹的眼，以小师妹的才情相貌，她若想，嫁皇子都绰绰有余的。”
杨修道：“李兄觉得我该主动一些？”
李公子道：“你就放宽心吧！你们的孩子都快降生了。”
杨修苦笑，“若是其他女子，我倒是真的放心了。可是蓉蓉，她好像对俗世的礼法并不放在心上，我怕她睡一觉后就会改变主意，然后在我眼皮底下消失。”
李公子大笑，“哈哈，看来你真是被小师妹整惨了。她确是有些任性妄为，但我看，自她怀了身孕后，性子已经收敛许多了。”
杨修道：“听语气，李兄莫非也被她整过？”
李公子道：“妹夫真是知己啊！小时候小师妹淘气，人又聪明，所以没几个人能逃得过她的手心。将来有小妹夫接手，我等师兄弟终于可以安枕无忧了。”
杨修笑着摇头，“李兄真是风趣，今生能结识李兄也是杨修的福气。”
李公子道：“妹夫说话又客气了，以后你我便是一家人了嘛！妹夫虽在外历练四年，但善良心性未变，很让李某佩服。但我们生在俗世，哪有不被俗世所扰的道理。做了广善竹舍的女婿，自然不能只当个参将，妹夫有打算没有，想谋什么位置，可直言相告。”
杨修苦笑，“我若说我不想要，便是我清高了，这些年来出生入死又是为了什么，只怕你们也不信。但我说要，又像是交易，好像污辱了我对蓉蓉的感情。”
李公子道：“我就喜欢你的直接。我知道你当初想娶小师妹时并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所以这便不存在什么污辱的问题。至于后来你知道了，若有什么想法，那也是人之常情。你若是没有，倒是可怕了。只怕我还有些不放心将师妹交给你呢！”
杨修道：“李兄，我们在此谈这些是不是太早了？毕竟蓉蓉性情多变，将来我跟她如何还是个变数。”
李公子道：“实不相瞒，我对你说这些，都是师傅师娘临行前嘱咐我的。只要不发生意外，你们的亲事已经定了。至于小师妹那里，其实她心里的弯已经拐过来了，只是面子上有些过不去而已。”
杨修道：“多谢李兄厚爱。”
李公子道：“是你自己做得好，或许是你前世修来的功德，所以今生有了福报。”
“两位真是好兴致了，在此推杯换盏。”
李公子转头看见水蓉蓉，“小师妹，你怎么来了？”
水蓉蓉走到二人对面坐下，“自然是被你们两人的笑声打扰醒的。三师兄，你走的时间倒是挺长啊！我交待你的事情都办好了没有？”
李公子道：“小师妹交待的事情，师兄哪敢不办啊！就差一样，稳婆比较难找一些，你的条件太多，又要经验丰富，又要无家人拖累，实在不好找，边关倒是有一位经验丰富的，但人家有儿有女，我总不能把他的亲人都杀了吧！”
水蓉蓉道：“我只是不想让此地被外人知晓，既然找不到合适的稳婆，那失去亲人的女子也成，边关战事多，死了男人的孤儿寡母应该不少。寻一个合适的来吧！接生的知识我也懂，到时我可以教她。”
李公子道：“那倒是有一个，下次我给你带回来。”
水蓉蓉笑，“看来师兄早就料到了。”转头又对杨修道，“那个丁二，我想他暂时是不能离开此地了，除非他可以对在此发生的事情守口如瓶，可我对他的信任还是少一些，所以只能麻烦你跟他商量一下了。”
杨修苦笑，“只怕不是商量，而是命令吧！”
李公子道：“小师妹做事一向霸道，你将来习惯就好了。”
杨修道：“不瞒李兄，我先前一直认为蓉蓉是个温柔如水的女子呢！”
李公子道：“那你的眼睛该看郎中了，来来来，让本神医给你治治。”
水蓉蓉气笑道：“拿我开玩笑，你们两人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李公子道：“不敢，不敢，拿你开玩笑，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啊！”
水蓉蓉突然打个喷嚏。
杨修脱下自己的外衣递过去，“夜里凉，披件衣服吧！”
水蓉蓉犹豫了一下，接了过去。
李公子别有深意地笑了笑，“只是喝酒太无趣了，不如我们一边喝酒，一边吟诗如何？”
杨修大大方方地道：“吟诗作对，只怕我这个大老粗玩不了这个。这样好了，我先自罚一杯。”
李公子道：“听你谈吐可不像个粗人，是你过谦了，既然不玩这个，那……”眼珠一转，“小师妹，好长时间没听你弹琴了，不如趁此机会，弹奏一曲吧！也让妹夫饱饱耳福。”
水蓉蓉一挑眉，“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琴，你让我怎么弹？”
李公子笑，“当然有琴，等着我。”说完起身进屋，不一会儿工夫抱着一把琴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