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抱得美人归2
水蓉蓉道：“看来你带了不少东西回来啊！”
李公子道：“那可不？累得跟头牛似的。”
水蓉蓉将琴接过来，放到腿上，试了试音：“想听什么？”
李公子道：“妹夫想听什么？”
杨修道：“我不懂，只在副将府上听过一些，听起来很……妩媚。”
水蓉蓉微微一笑，“靡靡之音，看来你是不喜欢，但曲子有很多种。”说着低下头来，双手抚琴，“丁……”
突然之间，杨修只觉得精神一振，对月当空，金戈铁马，杀伐决断，决胜千里，谈笑间强虏灰飞烟灭……
一曲罢，杨修忍不住拊掌喝彩：“好，好，好曲，好曲。”
李公子却叹气，笑道：“本想让你弹曲助兴的，却听得我心惊肉跳，还以为上了战场呢！不来了，我要去睡了。你二位慢慢聊吧！”
李公子一走，气氛一下子变了，二人都没有说话，杨修喝着酒，水蓉蓉喝着茶。
又过了一会儿，杨修道：“不如我也给你吹奏支曲子吧！”说着，杨修随手在地上拾起一片叶子，对着嘴吹了起来。
水蓉蓉静静地听着，并不言语。
一刻钟后，杨修停下来，长长地叹了口气。
水蓉蓉道：“你想家了。”
杨修道：“好些日子没见到娘亲了，也不知道她老人家身体怎么样？我吹的只是山野小调，让你见笑了。”
水蓉蓉道：“怎么会，你吹的是乡音。自古忠孝便不能两全。”
杨修道：“从走出杨家村的那天起，我就想，等我有出息了就把娘亲接出来，让她过上好日子，晚年也能享享福。可是出来之后才发现，原来在山村的生活才是最平静最幸福的。”
水蓉蓉道：“你后悔了？”
杨修道：“没有，只是偶尔感触而已，我若没有出来，只怕我们今生都不会相遇，我想你是绝对不会再回到杨家村的。”
水蓉蓉想了想，“我也没有后悔，没后悔认识你，没后悔跟你在一起，没后悔有了孩子。”
杨修突然抓住水蓉蓉的手。
水蓉蓉一愣，抬头，“你干吗？”要甩，没甩开。
杨修笑，“怕你又跑了。”
水蓉蓉没好气地说：“我跑什么，你又不是老虎。”
杨修道：“成亲。”
水蓉蓉低头。
杨修道：“成亲吧！”
过了好一会儿，水蓉蓉才抬起头，轻轻叹了口气，“我怕……”
杨修道：“怕什么？”
“我怕将来你会后悔，我怕知道你后悔之后，我会伤害你。”
杨修道：“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我们试试吧！谁说成了亲的女人一定要老实地呆在家中相夫教子呢！”
水蓉蓉表情奇怪地看着他，“你不后悔？”
杨修笑道：“不后悔，谁让我爱上的是江湖女子呢！”
水蓉蓉道：“你不说我是郡主了？”
杨修道：“你不喜欢当郡主，你喜欢纵情江湖，自然是江湖女子。”
水蓉蓉道：“那你家里的秀如姑娘怎么办？二女共侍一夫，不可能，我会杀了她。”
杨修表情有些无奈地说：“我早就跟她说清楚了，我当她只是妹妹。”
水蓉蓉不放过地道：“你一开始还把我当成姐姐呢！”
杨修道：“我从未把你当过姐姐。”
水蓉蓉眼睛一瞪，“好啊！小色坯，原来四年前你救我的时候就心怀鬼胎了。”
杨修突然间觉得头有些大，“没有，我救你时，只把你当成一个普通女人。”
“真的没有想法？”
“没有，你那时一身泥一身血，我能想什么？”
“哦，那是嫌我丑，现在看我漂亮了，便要娶我，还是色坯一个。”
杨修气结，“我……”
水蓉蓉突然哈哈大笑，“笨蛋，逗你呢！”
杨修偷偷松了口气，发现这大晚上的，他竟然出了一脑门子的汗。
水蓉蓉道：“等我把孩子生下后，你再走吧！那时你的腿伤也应该好了。”
“我……”
“军营的事儿不用操心，你一个小参将，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
杨修苦笑，“你还真是霸道。”
水蓉蓉一挑眉，“怎么，你现在就后悔了？”
“没没。”刚劝她把头点了，哪敢后悔。
李公子又出去几次，将该买的东西都买的，该办的事儿都办好了。
“师妹，房子修好了，吃的，用的，够两年的。我有事儿，得先走了，就不等大侄子出生了。”
水蓉蓉道：“还有一件事儿，交待你去办。”
李公子一愣，“还有？”
水蓉蓉道：“是秀如，你不是正缺个助手吗？你把她带走吧！”
李公子道：“我要助手，也不要女的啊！”还是未婚，孤男寡女，不清不楚的。
水蓉蓉道：“要不要随你，只要把人带走就行了。”
李公子为难地道：“这不好吧！妹夫知道吗？”
水蓉蓉道：“他不知道，这个恶人还是我来做，秀如一直对他有情，我只怕他一时也狠不下心。”
李公子叹气，他不想一路上还带着个女包袱啊！
水蓉蓉道：“我这么做，确是自私了些，可女人对感情哪有不自私的呢！”
李公子道：“我怕那秀如姑娘不肯跟我走。”
水蓉蓉道：“你跟她说，杨修是我一个人的，我不可能跟另一个女人分享。她若还敢寻死觅活，你就跟她说，我说话算话，她若敢死，我就敢把她尸体脱光了挂城楼上。”
李公子有些无奈地说：“师妹，我最近名声已经很不好了，如果再……”
水蓉蓉道：“她若不能当你助手，就给她找个婆家吧！”
“啊！”我还一管到底啊！
“条件好些的，不能受欺负，不能受委屈，就以广善竹舍里的下人身份出嫁。就当我这辈子欠秀如姑娘的。”
李公子不乐意地道：“你欠，我不欠啊！”
水蓉蓉微微一笑，“你不欠她，你是欠我的，谁让你是我师兄。”
李公子吐血，走了。临行之前向杨修告别：“小妹夫，保重啊！这只母老虎就暂时交给你了。”
杨修失笑，“李兄怎么一脸悲观的样子，莫非又被蓉蓉欺负了？”
“唉，一言难尽。”有苦说不出啊！
丁二这段日子以来不敢吃李公子做的饭菜，瘦得跟猴子似的，听到李公子一走，立即高兴地爬上了树。
新来的张嫂是个三十多岁的妇人，已经没了亲人，无牵无挂。刚来此时小心翼翼，察颜观色，知道这个家里，那位天香国色的女主人说了算，于是向丁二打听水蓉蓉的情况。
丁二想了又想，回答道：“一开始挺厉害，后来挺漂亮，现在又挺温柔。”
张嫂满头雾水，没听明白。
丁二叹气，“其实我也不了解啊！”
“都快生了，还不歇着，做什么呢！”杨修走了进来。
水蓉蓉抬头笑，“想给孩子绣个小帽子，昨个儿跟张嫂学的。”
“李兄临走时，不是将孩子的东西都买全了吗？”
水蓉蓉道：“你懂什么，买的东西跟我亲手做的能一样吗？”
杨修笑，“是，看来又是我笨了。”
水蓉蓉道：“我还真不是绣花的料，这都忙活一上午了才绣了一半。”
杨修道：“拿来我看看……已经不错了，很好。比我娘绣得好。”
水蓉蓉失笑，“笨蛋，你不怕大娘知道了伤心啊！”
杨修道：“这点事儿伤什么心，而且我实话实说。”
水蓉蓉笑道：“原来你也会油嘴滑舌。”
杨修叹气，“看来说实话也不行了。”
水蓉蓉笑道：“我知道你哄我开心，我总想绣个漂亮些的，可绣来绣去总是不尽人意。”
杨修道：“你也别事事要求完美。”太完美了，他怕遭天妒，“肩膀酸了吧！我帮你揉揉。”
水蓉蓉偷笑，“你不担心被丁二跟张嫂看到笑话你啊！”
杨修道：“他们会羡慕我才是。”
水蓉蓉道，“还有一个半月，孩子就要出来了，说实话，我还真有些紧张。”
杨修道：“第一次当娘紧张是正常的，以后就好了。”
水蓉蓉笑，“说得你好像很有经验似的。”
杨修无奈地一笑，“我没有，我还真希望我有。”由后边拥住水蓉蓉，“我就要当爹了，真好。等孩子生下来，我便给娘写封信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水蓉蓉身体放松地倚在他的身上，“这段日子也是我最快乐的时光，我要当娘了，真好。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天我总有些心神不宁，我好像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事情。”
“是你太累了，你该多休息。”
“睡不着，天天睡，都快变成猪了。对了，你的腿伤应该好了七八了吧！”
“嗯，好得差不多了。”
水蓉蓉笑，“你这条腿还真是多灾多难。”
杨修笑道：“可不，摔断了，又被你打断了，现在被敌人划下一道。”
水蓉蓉笑说：“你那时真笨，我说什么，你便信什么，被我困在山洞里的滋味不好受吧！你一开始一定恨死我了。”
杨修道：“一开始不知道你的好意，确是很生气，后来静下心来慢慢想一想，便想通了。”
水蓉蓉道：“我没明说，只是想让你死了心。别缠着我，我可并非外表看起来那般温柔如水。”
杨修笑道：“我那时却想，这位姐姐这么厉害，医术高超，我娶定了。”
“哼！年少轻狂。”
杨修大笑，“若不轻狂，怎么能抱得美人归。”
水蓉蓉道，“是笨蛋才对，去躺着，我看看你的伤口。”
杨修笑意不在，尴尬地说：“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水蓉蓉道：“知道你好得差不多了，让我看看，是否可以换下一种药了？”
杨修疑惑地说：“还要抹药？”
水蓉蓉道：“你总不想阴天下雨，伤口就痛吧！给你用些药，将来除了那道疤，什么都不会留下。其实那道疤也可以除掉的，不过我觉得还是留着吧！”吃吃一笑，“比较有男子气，哈哈。”
杨修微赧地说：“又打趣我，要抹什么药，把药拿给我，我自己来，不用再看了。”
水蓉蓉道：“那怎么行，你是郎中还是我是郎中啊？”
杨修道：“我看你是不怀好意。”
水蓉蓉笑，“我肚子都这么大了，想不怀好意也做不到啊！你怕什么？上次换药时，我也没做什么啊！”
杨修气道：“你还敢说。”她是做不到，可自己是正常男人啊！哪受得了她那般挑拨。
水蓉蓉道：“没办法啊！男人的那个东西我是见过，可是很少啊！谁让我是女的，一般男病人是不让我医治的。好不容易发现你的……”
杨修脸色红了又青，青了又红，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什么叫她见过，她竟然还说得如此理直气壮。这种事情……可她是郎中，给人看病，好像也无可厚非。这……杨修最后气得一甩袖子，“我去看晚饭做好没有？”走了。
水蓉蓉嘴角微微地扬了起来，轻摸肚腹，呢喃道：“宝宝，你的爹爹在害羞呢！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