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危险逼近1
“大人，这地方真是好，四季如春，按着时节，外面已经冰天雪地，这地方却连件棉衣都不用穿。记得去年在边关，我晚上冻得要穿鞋睡觉才行，就这样脚指头都冻伤了。”
杨修道：“那你想不想永远呆在这里？”
丁二道：“大人在哪，丁二就在哪。”
杨修笑，“滑头。”
丁二笑着说：“大人，我知道跟在你身边最安全。只要大人别丢下我。”
杨修道：“行了，我明白了，没事的时候去帮帮杨嫂，别成天跟猴子似的爬树玩。”
“大人，我在放哨。”
“这地方哪用你放哨。”
“大人，我觉得这几天有点不一样。”
“哪不一样？”
“不知道，就是感觉。”
“去，别一天疑神疑鬼的。”把丁二轰走，杨修转身上了小楼。
水蓉蓉站在窗口，正望着后边的水潭发呆。
杨修走过去，“在看什么？”
水蓉蓉微微摇头，“没什么，你有没有觉得，潭水的颜色好像变深了？”
“没有。”
“我怎么觉得它的颜色越来越深呢？”
“可能是太阳光晃的，你看花眼了。”
“是吗？”水蓉蓉苦笑，转过身，“杨修，这两天孩子动得厉害，小家伙可能是等不及要出来了。”
杨修也有些紧张地说：“不是说还有半个月？”
水蓉蓉笑，“他若是急着出来，我也没办法啊！”
杨修道：“那还是让杨嫂把东西都准备好。”
水蓉蓉道：“我知道，我早吩咐过了。杨修，我想跟你说件事儿。”
杨修笑，“说什么，这么郑重。”
水蓉蓉道：“如果生产中出了意外，而我又昏迷无法做主只能两选一的时候，保孩子。”
杨修眉头一皱，“瞎说什么。”
水蓉蓉道：“你不明白，我的预感一向很准，我这两日心慌得厉害。我不想孩子出事儿。”
杨修道：“是你自己紧张乱想，而且如果你出了意外，我要孩子做什么？”
水蓉蓉笑，“真高兴你现在把我看得比孩子重。”轻抚腹部，“但是我跟孩子相处了近十个月，我只觉得他的命要比我重要一百倍，为了他我什么都可以豁出去。”
杨修拥住她，“这是母爱。”
水蓉蓉笑，“嗯，我现在有些理解我娘了，这次若平安无事儿，我要带着孩子跟你回家看看。我已经很长时间没回去看她了，有些想了。”
杨修笑，“那是当然，岳父岳母我是一定要去拜见的。”
水蓉蓉笑，“我还没嫁你呢！”
“等孩子生下来，我们就成亲。”
水蓉蓉笑，轻轻叹了口气，“我只要他平安。杨修，若是有什么危险，你先走，不要管我。”
杨修无奈地说：“蓉蓉，你这是怎么了？”
水蓉蓉吁口气，“不知道，就是心慌。你要答应我，若有危险先保命。”
杨修叹口气道：“你难道希望我在有危险的时候，抛妻弃子独自逃命？”
水蓉蓉道：“不希望，但是……”摇摇头，“算了，不说了。”
两天后，杨修与水蓉蓉围坐在桌前喝茶聊天，却见丁二一脸惊恐地跑了进来。“大人，不好了，水潭，水潭……”
杨修道：“水潭怎么了？”
“水潭里的鱼都死了。”
杨修与水蓉蓉一起走到窗口往外看，见水潭上面浮着一层白花花的翻着肚皮的鱼。
水蓉蓉脸色一变，“我在梦中见过这个情景。丁二，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丁二道：“就刚才，张嫂让我到潭里抓两条鱼熬汤，我一去便看见了，早上的时候还没有呢！”
水蓉蓉死死地盯着那潭水，突然脸色苍白，身体无力地倚到杨修身上，道：“收拾东西，我们马上离开这里。”
杨道急道：“怎么了？你身体不舒服，你马上要生了，我们怎么能走呢？”
水蓉蓉道：“我想到了，我一直觉得自己遗忘了一件事儿，现在我知道了。古城虽毁了，然而这里没有，却为什么没有人居住？还有，这个小楼，应该是五十年前，有人发现这里才盖的。可是人呢！人却没有了，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杨修眉头皱了起来，“或许是他们出去了。”
水蓉蓉道：“如此美的地方，谁舍得走呢！”脸色发白地说，“古城的人宁可离开，任古城荒凉下去，也没有进到此处生活，只能说明这里存在着致命的危险，让他们不得不远离。而小楼原来的主人，或许已经……死了。”
丁二吓得大叫：“大、大人，我立即去收拾东西。”蹬蹬跑下楼，“张嫂，别做饭了，快收拾东西。”
杨修犹豫地道：“你马上就要生了，若是现在离开……”
水蓉蓉道：“一定要离开，你不信我？”
“我信。你别着急，我去收拾。”
两个时辰不到，已经将所有东西都收拾妥当。
杨修扶着水蓉蓉往谷外走。一行四人穿过那道密道，来到谷外边。
杨嫂陪着水蓉蓉找块干净的地方坐下，杨修与丁二则套马车，搬东西。其间水蓉蓉一直脸色凝重。突然道：“只带银两及干粮就行了，其他东西就先放在这吧！我们走。”
杨修将水蓉蓉扶上马车，“你坐好，我们要走了。”
岂知马车行驶百米不到，坐在杨修旁边的丁二一声惊呼：“蝎子……”马车骤然停了下来。
水蓉蓉掀开车帘问：“怎么了？”
杨修道：“是蝎子，它们好像不怕我们。”
水蓉蓉探头一看，果然如此，有的蝎子竟然就停留在路中央，没有丝毫避让的意思。
丁二说话都抖了：“怎、怎么办啊？”
水蓉蓉道：“不能惊扰它们，它们攻击力很强。绕路走。”
杨修道：“蓉蓉坐进车里，丁二，换位置，我来赶车。”
丁二道：“大人，我们不是都吃了那个怪果子吗？为什么它们不怕我们了？”
杨修道：“不清楚，别大喊大叫，几只蝎子而已，怕什么。”
丁二很受打击，蝎子当然不可怕，但你见过像炒锅那么大个的吗？最主要的它们还不是一只，而是一群。
张嫂自蝎子出现后，被吓得就没再说过一句话。李公子带她来的时候是晚上，黑漆抹黑的，她什么也没看见啊！可如今青天白日的，可是看得真真楚楚。那东西小些的时候不吓人，药铺里也偶尔见到，但长这么大个的，那就吓人了。
马车突然间又停了下来，水蓉蓉探出头，“怎么了？又被堵上了？”
“嗯，没事儿，你坐回去，我换条路走。”
一个时辰后，马车仍然在古城里绕。
丁二都快哭了，“大人，我们是不是出不去了？”
杨修一拍丁二肩膀，“小子，别怕，战场上死人堆里都站起来了，这几只虫子有什么怕的。”
车内的水蓉蓉道：“杨修，所有路都走过了。”
杨修道：“蓉蓉，我总觉得这些蝎子好像在有意地堵我们。”
水蓉蓉道：“这就对了，怪不得没有人逃出去过呢！”掀开车帘，水蓉蓉在杨修的搀扶下，下了马车。四周看了看，“是我大意了，怎么会选这个地方呢！本以为这些毒蝎是天然屏障，不想却变成了追命符。
张嫂已经吓得脸色发紫，坐在车里不敢下来。
水蓉蓉道：“我死倒不怕，反正有你陪着我。”看着杨修笑，“可我不想孩子出事儿。”
一旁的丁二小声道：“夫人，我不想死，你想想办法吧！”
杨修道：“不如弃了马车，我们走出去。”
水蓉蓉道：“我们走不出去，天快黑了。我们什么都看不见。那时候，才危险呢！”转过身，“奇怪，怎么会有雾气。”
几人回转身一看，就见身后那几座山峰竟然隐约冒出白茫茫的雾气来。
丁二道：“奇怪，我们走的时候还没有呢！”
水蓉蓉道：“不，那时候已经有了，只不过，在那里面我们发觉不到。我明白这些蝎子为什么不再躲避我们了，是气味，我们身上的气味改变了。”
杨修道：“蓉蓉，你会武功，也知道怎么对付蝎子，如果你自己走，天黑前，能走出古城吗？”
水蓉蓉道：“不知道，或许有一半机会，我现在身子不便。”
杨修道：“丁二，把马车卸下来，蓉蓉，你骑马先走。”
水蓉蓉道：“那你呢？”
“我跟丁二杨嫂先退回谷中。等明天天亮，再找机会出来。”
水蓉蓉犹豫了一下，“可是……”
杨修道：“你总不希望孩子出事儿吧！丁二，把马牵过来。”
水蓉蓉静静地看着杨修，“我……”
杨修道：“就当是为了孩子，快走吧！”
水蓉蓉道：“你不恨我？”
杨修突然抱住水蓉蓉，在蓉蓉耳边低声道：“你是我孩子的娘，我爱你还来不及。”松开手，“快走，天快黑了。”扶着水蓉蓉爬上马背。
水蓉蓉咬唇，深吸口气，“等我，我一定会回来。”
杨修笑着点点头，一拍马臀，“走吧！保重。”
看着水蓉蓉骑着马，绕过蝎子，拐个弯不见了踪影，丁二才非常不情愿地道：“大人，我们是不是也该回去了？”
杨修点头，“走吧！车上有用的带上，暂时用不上的就先放这吧！杨嫂，下车吧！”
三人步行，再次回到谷内。谷内今夜特别安静，虫鸣鸟叫声已经完全消失。水潭里仍然有翻白的死鱼浮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