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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这样不行呀!你不能跟着那群哈萨克人去!”李伯着急地说。
“不要紧的,不会有事的。”元碧海安慰着他,也安慰着自己。
她一个下午都想着他的薄唇印在自己手背上的感觉,那让她有些失神了。
工人们将货全部都搬上了马车,并打算出发时,谁知道阿里克却说不需要他们,他只要货运行的车子和牲畜,还有压货的她。
这个突然的要求引来了工人的不满,也使得元碧海诧异到了极点。
只要她?她忍不住开始怀疑,他如此大费周章的,是不是就是要她跟他走?
“李伯,我不会出关,你放心好了,一到沙洲我就会回来的。”
“很遥远哪,大小姐。你听李伯一句话,这笔生意真的做不得。”
“李伯,我去一趟有这么多钱,没有损失的。”才怪,她这根本就是做白工嘛!她被坑了,损失惨重呀!
可是奇怪的是,她居然想不到解决的办法。
“我已经跟爹、娘说过了。李伯你也放心吧!”她那两个超级乐天的爹娘,居然这么放心让女儿去闯荡。
不过那也是他们以为工人们也跟着去的关系,等到他们知道只有她去的时候,她恐怕已经走远了。
“大小姐,我怎么放得下心?你是个女孩子呀!”尤其是那个阿里克,他盯着小姐看的样子,跟他那只巨雕没两样,锐利,而且具侵略性。
她安慰地说:“他们不知道嘛!那个阿里克以为我是男孩子,他叫我小兄弟呢。”
不只他,连他的属下也喊她小兄弟,害她的女性自尊受到了严重的打击。
“可是……”李伯还想再说,碧海连忙道:
“李伯,不用劝我了啦。这笔生意非做不可,没得商量的。”
“好吧。”他忧虑地说,“对了小姐,那笔金子怎么处理?”
“什么金子?”
“就是这趟生意的酬金呀!说也奇怪,明明前订是五百两,刚刚那个哈萨克人拿给我时,却多了五百两,我弄不懂。是你重签了合同吗?”
“啊?”她诧异地眨了眨眼睛,“你是说阿里克拿钱给你?”
“不是他,是另外一个。”他朝着阿迈一指,“不过他说的话我听不懂。”
阿里克到底在搞什么鬼?
“李伯,你把金子交给我娘处理,千万别让人家知道了。”她把包袱往背上一甩,“我会尽快回来。”
“大小姐……”
“记得!”她迈开腿往前跑,回头喊道,“我不会有事的!”
她往阿里克的方向跑,不过停在他手上的那只巨雕让她停下了脚步。
唉,真是什么人玩什么鸟呀!像阿里克这种人,恐怕也不适合养鹦赋鹉吧。
“阿里克!喂!阿里克!”她小小声地叫他,希望不要惊动那只巨雕。
但那只巨雕还是回过头来,尖尖的喙朝下,一副很轻视她的样子。
“不是叫你啦!快回过头去!”她挥挥手,叫它回过头去。
见萨尔史格振了振翅膀,她瞪大了眼睛退了几步,“乖鸟儿,别这样……”别又把她抓起来乱晃,她虽然胆子不小,但也没强壮到能天天让它抓着乱飞。
阿里克察觉了萨尔史格的骚动,于是回过头来,看见一脸小心、讨好和害怕的元碧海。
“不要招惹萨尔史格。”
“我没有呀!”瞧她轻声细语的,根本不敢惊动那位鸟大爷。
“那个阿里克,我有话想跟你说,你的鸟可不可以……”先拿到别的地方一下下?
她话都还没说完,萨尔史格唳叫一声,振起翅膀就朝她扑来!
“别来呀!”她大叫一声,连忙双手护住头,立刻向前趴倒,碰了一鼻子的黄土。
“你怕呀?”阿里克哈哈大笑,策马往她身旁走了过来。
她小心地抬头一望,只见萨尔史格已经冲入云霄,显然对欺负她已经失去了兴趣。
“谁怕了?不过是一只鸟而已,有什么好怕的?”她逞强地说。
“那你趴在地上干吗?”
“我、我是脚突然抽筋才跌倒,唉唷,好痛!”她连忙爬起来,坐在地上故意揉了揉小腿。
阿里克跳下马,一只脚跪在地上,一手抓起她的脚踝,就往她的小腿捏。
碧海被他把脚一抬,猛然往后一仰,两手撑在地上,“你干吗?”
“你不是抽筋吗?”他用力地捏她、揉她,让她疼得想大叫。
“不抽了、不抽了!快住手呀!”又痛、又麻,她难受得眼眶含泪。
“你是故意的是不是!很疼呀!”
阿里克的确是存心要让她痛,他就不信这爱逞强的小女人,眼泪不会落下来,所以他更用力地捏她。
碧海痛得乱叫,情急之下,就拿起包袱猛力打了过去,“我叫你放开呀!”
砰地一声巨响,所有的人都傻了眼。
他们看到强壮的阿里克,身子猛然往左边飞去,头部撞到了地面,然后昏了过去。
碧海呆住了,她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阿里克的手下迅速地围了上来,她猜她大概死定了。
可是他们嘴里说着她听不懂的话,每个人的脸上充满了笑容和惊奇,比手划脚地冲着她笑,似乎是在称赞她力气很大。
然后她看见他们一个个的对她竖起大拇指,似乎不打算把她切成三块,反而还用一种近乎崇拜的眼光注视着她。
她把阿里克打昏了,那个骄傲的阿里克被她打昏了。
她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阿里克是不能得罪的呀!
醒过来之后,他会怎么样呢?碧海实在不敢想象!
元碧海坐在板车上靠着木箱,身子随着颠簸的路面微微地晃动着。
她看着前面骑在马上的少女,刚好她也回过头来看她。
她现在知道她叫作萨雅古丽,真的是阿里克的妹妹,只是她还弄不懂那天他们究竟在吵什么。
她看得出来,萨雅古丽想跟她说话。其实她也想跟她说话,毕竟这么一大群男人里,只有她们两个女人。
可是只要她稍微走过来一点,那个叫阿迈的男人就会过来阻拦她。
而阿里克,他从那天就不再跟她说话了,有时候眼光一瞄到她,不是恶狠狠地瞪着她,就是把头转过去不看她。
她知道他很火大,因为她在他手下面前把他打飞又打晕,可是她也不是故意的呀!
好惨哪!这群哈萨克人似乎都不会讲汉话,只有阿里克和萨雅古丽会。
现在他们一个不肯跟她说话,一个不能跟她说话,她憋得都快疯了。
啊!唱阙词润润喉吧!他不来跟她说话,难道她就乖乖地当哑巴吗?
“绿云影里把明霞,织就千重文绣。紫腻红娇扶不起,好是未开时候。半怯春寒,半便晴色,养的胭脂透。小亭人静,嫩莺啼破春昼。犹记携手芳阴一支斜戴,娇艳波双秀。小语轻怜花总见,争的似花长久。醉浅休归,夜深同睡,明日还相守。免教春去,断肠空叹诗瘦。”
她软软的歌声飘进每个人耳里,虽然听不懂她在唱些什么,但是声音清脆悦耳动听,唱的人开心,听的人也愉快。
只有阿里克眉头皱得死紧,不懂她的好兴致从哪里来。
到底有什么开心的事值得她唱歌庆祝?打晕他的事吗?
这个怪力女,他的面子都让她打得飞过天山那一边了。
她害他心情恶劣到不想说话,看什么都不顺眼,只要看到她那一副无辜的样子,他就忍不住生气!
她那种表情明白地在说:我什么都没做,是你自己太脆弱的喔!
他到底为什么要受一个怪力女影响?说来说去,她也不过是一块不怎么肥的饵而已呀!
“阿里克!”萨雅古丽策马跟了上来,“我可以去跟元小姐说话吗?”
一听到她的名字,他忍不住眉毛跟着拧起,“有什么好说的?”
“为什么不可以?她是你的新娘,我对她不能够好奇吗?”
“她没有任何地方值得你好奇的。”他回头看了她一眼,跟碧海的视线相接时,又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为什么?因为你根本不打算让她当你的新娘,因为你说过她是你的饵。阿里克,你要害谁?”
“我没有要害任何人,我只是要保护属于我的东西。”他冷冷地看着她,“包括你。”
“我不是你的东西,我不是你的萨雅古丽!”她摇着头,“佐里卡也不是你的佐里卡!”
“你不是我的吗?”他阴沉沉地看着她,“你不是我的萨雅古丽吗?”
“你根本不爱我!”萨雅古丽愤怒地说,“你只是输不起!你只是不愿意输给平旋!”
“住口!”他伸手揪住了她的头发,将两骑的距离拉近,“不要逼我,萨雅古丽!”
“我不会让你得到我,就像你得不到佐里卡那样。”
“我没有得不到佐里卡。”他残忍地说,“也不会失去你。”
她看着他好冷的眼眸,求他:“放了我!”
她不该老实的坦承她爱上了平旋,这令他完全不能接受,并且激烈得像头野兽。
可她不会说谎,她想跟平旋在一起呀!
从她还只是个小女孩,从他抱着佐里卡绝望地哭泣时,她就知道自己再也不能不管这个可怜的人。
阿里克将她那美丽的头颅压向她,狠狠地吻了她,“永远都不!”
她挣扎着咬破了他那占有和侵略的唇,“我曾经敬你、爱你!阿里克!”
“曾经就是过去了,不是吗?美丽的萨雅古丽,你为什么要爱那个汉人呢?”
“因为我就是爱了!”她那美丽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他。
他的骄傲和自尊让他把占据和侵略当作是必须的手段,可是他错了,他不曾爱过她,就像他不曾爱过佐里卡一样。
这世上他最爱的人是自己,所以他不允许自己的东西,最后是属于别人的。
他骄傲地认为,他可以随时舍弃她们,而她们却不能任意抛弃他。
萨雅古丽现在明白了。
“阿里克,有一天你会真正爱上一个人。然后你会得不到她,你会永远地失去她。那个时候,你才会知道,我有多恨你这样对我。”
“你该恨平旋,他没有追上来,他像丢弃佐里卡一样地丢弃了你。”
“那都是因为你,不是吗?”她将头转了过去,看向遥远的南方。
“那是什么?”碧海喃喃地说着,她的歌声因为眼前的情景而停止。
吻,阿里克吻了萨雅古丽,就在大家面前。
碧海觉得胸口发涨,惊讶得无法将视线从他的背影移开。
她不懂,她真的不懂了。
“阿里克,这么多天了,他们还是没有出现。”阿迈说道:“真的会来吗?”
阿迈指的“他”,就是现任的族长唐格理。
当年阿里克的父亲纳亚因为急病身亡时,他年纪还太小,无法承担起责任,因此族里的长老决定让纳亚的弟弟唐格理暂代族长之职,等到阿里克成亲之后,再将位置交还。
“你觉得我的判断会是错误的?”
天色已暗,圆的像玉盘的月亮已经高高地挂在天上,悠悠地照着一旁的小湖泊。
他们在树林里扎了营,轮流到这里梳洗。
“没有,我只是觉得一路上太平静了。”阿迈说道。
“他会来的。他的贪心会让他嗅到了黄金的味道,他会来的。”他肯定地说。
他掬起一把冰凉的湖水,泼在自己精壮的胸膛上,“我准备好等着他。”
只要唐格理派他贪心又愚蠢的属下来袭击运金队伍,就等于是将自己的脖子放到断头台上了。
他等着看他自取灭亡。
“我知道了。”阿迈默默地清洗着自己的身子,半晌才道,“萨雅古丽她、她一直求我让她去跟那个汉人说话。”
他从小就喜欢她,没有人不喜欢美丽的萨雅古丽,可是她是阿里克的,就像佐里卡一样,她们都是阿里克的。
不管多少人围着她们唱情歌,送上大狼的毛皮、磨得发亮的弯刀,她们都不屑一顾。她们心里只有阿里克,眼睛里只能反映出阿里克强壮的影子。
可是平旋来了,改变了一切,带走了佐里卡,而现在连萨雅古丽都向着他了。
阿里克抬头看着明月,半晌才说:“让她去。”
萨雅古丽!他到底要拿她怎么办才好?
“但是看紧她。”他大概知道她为什么要想办法跟元碧海说话,她或许天真地以为她会帮她。
但她凭什么以为元碧海帮得了她呢?只要他不肯放手,谁能把她带走?
平旋吗?呵,可笑。
他连跟他争的勇气都没有,他会输给他吗?真是天大的笑话,可怜的萨雅古丽什么都不懂。
她以为佐里卡为什么把那柄弯刀,插进自己的胸膛呢?
“我知道了,阿里克。”
阿迈安静地上岸穿衣,他回头看着依然站在湖水中的阿里克。
他那如神〗癨〗一般完美、伟岸的背影印入了他的眼帘。
天下有那个女子不会爱他?
但他却谁都不爱。
萨雅古丽说的对,除了他自己,他不会去爱任何人。
但是他却不能忍受别人不爱他,他也不能够原谅别人用对他的爱试探他真正的感情。
那个谁都不爱的阿里克,其实是个很寂寞、很寂寞的人。
阿里克靠在湖中的一块石头上,然后轻轻地闭起了眼睛。
他觉得好累。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轻轻的脚步声从林子里奔了出来,他听到一阵的声音,跟着是一阵水声。
从这几下小心而轻慢的动作中,他判断来的人是一名女子,而且不会是萨雅古丽,因为阿迈或是其他人会看着她,如果是她来的话,应该会有两个人的脚步声。
他知道来人是元碧海,所以他一动也不动,甚至轻轻地屏住了气息,他不要她发现他。
他看见她洁白的裸背在月光下因为水珠而闪闪发亮,然后他前进了几步,伸臂从她背后牢牢地抱住了她。
“哇!”元碧海吓得大叫了起来,手忙脚乱地挣扎中,她被转了一个方向。
“别叫!你不希望很多人来观赏你曼妙的身材吧?”
“你你你、快快快放开我!”听声音就知道是阿里克,况且这里也没别的男人会讲汉话。
她的脸贴在他的胸膛上,胸部也密密实实地贴着他,两只手被他困在后腰,纵使她是个怪力女也无法挣脱。
“怎么?不放的话又要把我打晕吗?”他单脚站立着,左脚圈住了她的双腿,让她无法将身子移开。
“我不是故意的!”她真倒霉呀!她还以为他已经在他的圆帐里睡了!
“现在道歉也晚了。你让我很没有面子,我从来没被女人打晕过!”
“我也从来没被男人抱过!我们扯平了!”天哪,她紧张得脚都软了。
之前他也抱过她没错,且当时她也是未着寸缕的。
可是,起码他当时有穿着他那又难看又笨重、毛绒绒的衣服。
而现在,她非常、非常地确定他是光溜溜的!
她肯定他绝对是个很没有节操的男人,毕竟对一个连妹妹都抓来吻的男人,你怎么能相信他是个君子。
再说,哪门子的君子会抓着一个光溜溜的女人不放?
稍微有一点道德正义的人,别说连她一根指头都不会碰,就是连看也不会多看她一眼。
“你希望我放开你?”
“对对对!”她拼命地点头。
“好。你吻我,我就放开你。”他恶意地冲着她笑,欣赏着她惊慌失措的表情。
“啊?什么?”她抬起头来,困难地盯着他的下巴,“什么吻?”
他要她吻他?救命哪,她可是个端庄贤良的良家妇女,怎么能自己去吻一个男人?
虽然说气势比人弱,可是她也应该留些骨气和节操吧?
“你看到了吧?”他冷笑着说,“就像我吻萨雅古丽那样。我要你吻我。”
“可、可我……”她紧张得结巴,语无伦次的说,“我什么都没看到,我不知道!拜托你不要再整我了啦,我真的要哭了啦!”
她含着眼泪,委屈地眨着眼睛,“我真的会哭喔!”
“你不吻我,我不知道继续抱着你会做出什么事来,毕竟我是个男人,而你是个光溜溜的女人。”
这个威胁非常的有效,碧海连声说好:“好好!我马上办!”
碧海踮着脚尖,笨拙而微颤地寻找他的嘴唇。
在奉送给他脸颊两个香吻之后,她才准确地将自己的双唇压到他唇上。
轻啄一下,她满心以为任务完成,可他却松开了她的手,转而捧住她的脸,从被动转变成主动的掠夺。
他巧妙地将她转了个方向,让她靠在那块湖心石上。
他深深地吻她,激烈而粗鲁,他咬着她的唇,吮着她的舌,不断地掠夺着她的美好,让她像一团冰雪似的融化在他怀里。
他吸吮着她脖子上的水珠,灵活的舌头在她细致的脖子缓缓地****着。
感觉到他暖暖的热气呼在她的颊边、颈后,碧海只觉得身体里有一把无名火在燃烧,她轻轻地喘着气,浑身都失去了力气,无助地靠在石上。
碧海惊讶得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无力地垂下长长的睫毛,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来改变目前的状况。可是从喉咙里发出来的,却是轻轻的娇喘。
他从原本的激烈变得缓慢,优闲的品尝着、****着、轻咬着她每一寸肌肤,使她感到血液沸腾。
“不!不要……”她扭动着身体,知道自己无法承受。
就像他抓着她的小腿捏的那一次,她只想停止这种折磨,“我叫你住手!”
她猛力一脚踹在他的胸膛,阿里克往后一仰,顺势游了开去。
他哈哈大笑:“承认吧!你喜欢!”
“去死吧你!”她让自己****的身子滑入水中,让冰凉的湖水降低她身体的热度。
他的回答则是爆出一连串大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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