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期的激战使辽沈地区的生产破坏严重,许多人民都已逃离了这个是非之地,所以这片地方已经成了荒凉之地。新迁入的八旗军民和当地汉民,都急需恢复生产以安定社会。天命六年(明天启元年,1612年),努 尔哈赤颁布了“计丁授田”以及“按丁编庄”的命令。将大量闲废田地分给后金旗兵,将所有被俘获的奴隶均编入田庄,这样便使原来的私有庄田转变为官田,使私有财产转变为国有财产,从而增加了征税的土地面积,有利于国家财政收入。以“计丁授田”和“按丁编庄”为标志,后金初步完成了由奴隶制向封建制的转变。
努 尔哈赤进驻辽阳之后,便开始大量任用汉官。他下令“释辽阳狱中官民,查削职闲住者,复其原职。设游击八员、都司二员,委之以事”。努 尔哈赤深知,没有汉族地主阶级代表人物的支持,汗、贝勒是很难在辽东站稳脚跟的。他还多次宣布,对尽忠效劳的汉官,要破格提升,要“嘉赏赐财”,要“赏以功,给与为官”,要使他们“终身享受”,而且功臣的子孙可以世代承袭祖、父的官职。这项措施产生了很大的影响,后金军进入辽东初期,不少明朝官、将、生员降顺新君,献计献策,告密送信,催征赋税,迁民分地,查点丁口,追捕逃人,对巩固后金的统治起了相当大的作用。
努 尔哈赤采取的这些措施,暂时缓和了满、汉之间的民族矛盾。但自天命八年(明天启三年,1623年)以后,年迈的努 尔哈赤也犯下了一系列错误。
后金天命八年(明天启三年,1623年)六月,努 尔哈赤听说复州的汉民人数增加且暗地里接受明朝“派来之奸细和札付”,他派大军前去镇压,大行杀戮夺其子女和牲畜。天命九年(明天启四年,1624年)正月,努 尔哈赤还遣派大批八旗官兵大范围查量汉民粮谷以“区别”汉民,凡系抗金者,一律处死,满汉关系一时极度恶化。努 尔哈赤还在十月初三的“汗谕”中命将劳动者全部编隶汗、贝勒的拖克索(庄),这样一来原来“计丁授田”的汉民失去了“民户”的身份,沦落为奴仆性质的“庄丁”,受到的剥削更为厉害。此外天命八年以后,努 尔哈赤放弃了大量任用汉官的正确政策,转而采取了疏远的态度。汉官人人自危,也客观上加剧了辽东的动乱。
努 尔哈赤晚年犯下的这些错误,严重地破坏了辽东的生产。这一“田人富谷,泽人富鲜,山人富材,海人富货”的富饶地区,竟变得人丁锐减,田园荒芜,百业凋敝,社会混乱,甚至出现了“人相食”的悲惨现象。
努 尔哈赤迁都辽阳一年后,认为辽阳城面积过大不宜防守,遂另建新城,并将新城命名为“东京”。还将景祖、显祖的陵墓也迁到附近的鲁阳山上。后经过一番考察,努 尔哈赤认为沈阳的战略位置不可小视,西可征明,北可攻蒙古,南可御边,于是他又在沈阳大兴土木,并于天命十年(明天启五年,1625年)迁都沈阳,使之成为后金新的统治中心。
明后期,蒙古逐渐形成了漠西厄鲁特蒙古、漠北喀尔喀蒙古和漠南蒙古三大部,其中漠南蒙古与后金接壤。为了消除同明军作战的后顾之忧,努 尔哈赤对蒙古采取了攻抚结合、以抚为主的策略。漠南蒙古的科尔沁部曾参加以叶赫为首的九部联军,努 尔哈赤尽弃前嫌,欣然与科尔沁部通婚。他的十几个儿子都先后娶蒙古王公之女为妻,同时将后金女子嫁给蒙古王公为妻。对来朝的蒙古王公,他也是礼遇有加。努 尔哈赤的这些策略,对蒙古诸部首领产生了极大的吸引力,科尔沁、喀尔喀等部先后成为后金的政治同盟,同时亦成为进攻明朝的有力力量,而且也解决了一直困扰努 尔哈赤多年的兵力不足的问题。
但是,以察哈尔部林丹汗为首的蒙古诸部,却一直与明朝交好,成为明朝抗金的同盟军。而明朝为了对付后金,也在极力笼络林丹汗。明万历四十七年(1619年)十月,林丹汗遣使给后金送了一封信,信中自称“蒙古国统40万众的英主成吉思汗”,称努 尔哈赤为“水滨三万人的英主”。但林丹汗统治后期骄奢无度,残暴至极,从而导致了蒙古国内部分化严重,不仅人心涣散,而且到了分崩离析的地步。他属下的一些部落将领暗中与后金来往,就连他的两个孙子也跑到后金,向努 尔哈赤叩首行礼。努 尔哈赤对林丹汗始终采取孤立、打击的策略。明天启五年(1625年),林丹汗与后金的姻盟科尔沁部发生战争,努 尔哈赤立即出兵援助,大败林丹汗。
努 尔哈赤以抚为主的对蒙政策,为日后满族统一蒙古诸部奠定了基础。与蒙古交好也成为清朝历代的基本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