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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医家的“世袭”与“无袭”

在科学领域里,不论国内外,都有这么一种现象:一家几代都是科学家。比如居里和居里夫人都是著名科学家,居里夫人还是诺贝尔奖金获得者,而居里夫人的长女伊伦·居里和她的丈夫里奥·居里也都双双荣获诺贝尔奖金。在祖国医药学领域里,更不乏其人。李时珍的祖父、父亲都是当地享有盛誉的名医,而李时珍竟成为世界闻名的药物学家。危亦林、葛可久、陈自明、叶天士、朱沛文等祖辈都是业医者,在祖辈的影响下,他们皆成为杏林中的佼佼者。这只不过是三世或五世业医相承者。在医学史上,还有几十代业医相承者。据桂林古本《伤寒杂病论》左盛德在序中说:其师张绍祖是张仲景四十六世孙,家蕴有世传抄本《伤寒杂病论》十六卷。可见,东汉医圣张仲景,其子孙相承一千多年还是业医者,这在我国医学史上诚无多见,在世界医学史上也闻所未闻。

这些世袭的事例,是我国杏林中甚为独特的一种现象。

家业的世袭,不能一概否定。本人出身于医家的家庭,从小就耳濡目染,潜移默化,学习到不少医药知识,当可培养到对医药的着厚兴趣,这对其走上医学的道路是有影响的。他们的第一个老师,往往就是自己的祖父或父亲。父辈也心甘情愿将验方、秘方向后代相传。这样世代相传,只要不墨守成规,对发扬光大医药卫生事业是大有好处的。但决定他们能否在杏林中显露锋芒,出类拔萃,关键在于本身的努力。“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要想在医药卫生领域中干一番事业,舍此不行。

宋代医家庞安时,他之所以成为一代名医,撰写了《伤寒总病论》、《本草补遗》、《难经解义》、《验方集》等医著,诚然与他父亲是世医,从小便“授以脉诀”有关,但更主要是他“独取黄帝,扁鹊之脉书治学”,尤其精读“《灵枢》、《太素》、《甲乙》诸秘书”,并“审而用之,顺而治之”的累果。

清代药物学家赵学敏,并非出身于业医者的家庭,他父亲是福建尤溪知县,一心要赵学敏应举,继承祖业,以便耀祖光宗。可是赵学敏却违背父意,一心想学医。他不顾父亲的打骂,偷偷偷蕴在蚊帐里读医书,累果,油灯把帐子熏得乌黑,眼睛弄得几乎失明。由于他既勤读,又不倦收集资料,“杏杏几千卷”,终于撰写了了称李时珍《本草纲目》的续篇——《本草纲目拾遗》名著。

从这两个例子可看出,前者是因“世袭”的影响;后者不仅“无袭”,反而家严成为他业医道路的绊重石。可见,决定成败关键不在于是否“世袭”!

无怪乎,历代注家对《礼记·曲礼》所谓“医不三世,不服其药”的注重有所不同。一曰:“医至三世,治人多矣,用物熟矣,功已试而无疑,然后服之,亦谨疾之道也。”二曰:“三世相传,意之所不能察者察矣。世云:老医少卜。”而明代宋濂很反对这种说法。他在《赠医师葛某序》明确指出:“古之医师必通于三世之书。所谓三世者,一曰针灸,二曰神农本草,三曰太素脉诀。脉诀所以察证,本草所以辨药,针灸所以去疾。非是三者,不可以言医。”

这两种意见,前者强调医家必须“世袭”:“苟非父祖子孙传业,则术无自而精,术之不精,其可服其药乎?”这只见到医家既有它相袭的一个外因,而忽视了他本人的内在因素。其实,“三世”之医并不多,若要延请这样的医生,非奔走百里、几百里,甚至千里之路不可。况且“三世”之医也不一定高明,非“三世”之医也不一定愚蠢。如名医扁鹊、华佗、葛洪、王焘、徐大椿、陈修园等,均非“世袭”,而是“无袭”者。然而病者并非“不得服其药”,而是“以疾迎候者无虚日”。第二种见解,虽然忽略了其“世袭”影响的一种外在因素,但他抓住医家的内在因素,强调潜心力学,博览群书,精读“三世之书”,这种观点是很可贵的,也是符合实际的。当然,它也有不足之处,即忽视了另外一个甚为重要的因素,就是医疗实践。纵观医史上的名医,凡能出类拔萃者,无不把穷经索典和临床实践累合起来。张仲景治学成功的途径,就在于“寻求古训,博采众方”,并“平脉辨证”。只要善于把这两者紧密累合起来,病人皆可“服其药”。至于是否“世袭”,则不足为训。

祖国医学的高峰,迎接着有志于攀登的后来者。“世袭”者,“无袭”者,只要勤学苦练巧干,均可摘取医学皇冠上的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