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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巫医的始末

看了这个题目,人们不禁要问:什么叫巫医?明代医家徐春甫在《古今医统·巫医》中下了这样一个简明的定义:“以巫而替医,故曰巫医也。”用现在的话说:古代用;祷、占卜等迷信方法或兼用些药物以治病为业者就叫巫医。当然,这个定义同样适用于现代。

翻开清代陈梦雷等编的《古今图书集成医部全录·医术名流列传》中,可以看到,在中上古的医家名流中,杂有不少巫医。如俞跗、苗父、巫妨、巫咸、巫彭等。这些人物是“以巫而替医”,以;祷而除病。汉·刘向的《说苑》云:“苗父之为医也,以菅为席,以刍为狗,北面而,发千言耳,请扶而来者,举而来者,皆平复如故。”汉·韩婴的《韩诗外传》也载:俞跗治病,不以汤药,“搦木为脑,芷草为躯,吹窍定脑,死者复生。”巫医除祈祷外,还有咒诅法。战国时的《世本》云:“巫咸;树树树;祝祝坠。”这些记载竭尽宣扬巫医驱“魔”之能事,怪力乱神,可见一斑。

如此无稽的巫术,能真的“术到病除”吗?否!富有生活经历、深懂人们心理的巫医晓得,纯粹的巫术不但不能救治病人,反而会把病人弄死,使自己的信誉扫地,因而他们除用巫术法掩人耳目外,还掌握一定的医术。《逸周书·大聚》曰:“乡立巫医,具百药以备疾灾。”《山海经·海内西经》云:“巫彭、巫抵、巫阳、巫履、巫凡、巫相,皆操不死之药以拒之。”《吕览·尽。篇》亦云:“巫医毒药,逐除治之。”可见,巫医能治好病的,无非是用些药物。尽管如此,巫医却宣扬病魔是由于他的祈祷、祭祀、禁咒显灵,而得以驱逐的。

“巫医得势,人们信赖”。这是当时的普遍现象。巫医之所以行时得势,主要是由于当时生产力水平低下,人们对科学还处于蒙昧无知的阶段,弄不清某些自然现象,如风云变幻,电闪雷鸣,生老病死等,就臆测有什么超人的“神仙鬼怪”在起作用。因此,人们总是喜欢把龙、马、牛、羊、梅、李、花、风、云作为“图腾”来加以膜拜,并把希望寄托在祖先或神仙的庇护上。王安石在《元日》一诗中写道:“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新换旧符”。就是绝妙地对“图腾”崇拜的写照。人类社会自从出现了阶级,统治者为了巩固自己的政权,特设专管迷信的巫。一时官办的和民间自发的巫与巫医,嗡嗡嗡嗡,纷纷出出,威赫赫地把处于萌芽的医药窃夺过去,为其搞欺骗人民的巫术服务。

这一时期,巫医为了使自己的巫术能“显灵”,暗地里学会辨别、采集、制备药物。民间的医者,为了使迷信鬼神的病人在精神上得到安慰,也罩上巫术的神秘外衣。因为当时治病,不披上迷信色彩的面纱,病人是不相信的。因此,形成了巫利用医,医又利用巫的局面。谁巫谁医,一时难分难解,即所谓“医与巫混合时期”。

在这个浑浑浑浑的漫长岁月中,医与巫并不是“和平共处”,而是存在“内在对抗”。培根曾说:“巫术和骗子始终与医生进行着竞争。”医要得到独立和充分的发展,必须打破巫术的枷锁。在国外,至少在公元前三世纪,医已分离出来。在中国,大约到了春秋战国,秦医医和第一个从巫医的营垒中冲杀出来,提出了阴、阳、风、雨、晦、明的六气病因学说。继之是战国时期的扁鹊,提出“信巫不信医”是“六不治”之一。当时不仅出现了像医和、医缓、扁鹊等这样的专职医生,而且有了分科。据《礼记》记载,当时的宫廷医生已分食医、疾医、疡医、兽医四种,尤其是《黄帝内经》、《神农本草经》等医书的出现,是医药学从巫医中彻底解放出来的一个重要标志。

当然,巫医也不是由此顿时失去“市场”,销声匿迹,而是还与医既斗争又并存,甚至到了唐代,在一些道家名医的身上还时有用祈祷、念咒配合药物治病。在唐代“太医署”中还设有“咒禁科”,专门搞所谓除邪恶、祛鬼神之类的东西。直至现在,巫医在世界上还有一定市场,在中国一些文化落后的偏僻山村,巫医的阴魂还存在。因此,在社会主义中国,加强唯物主义无神论的宣传,普及医药卫生知识,是绝不能放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