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政治城市化与近代上海社会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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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城市化与都市管理(9)

补习方式采取半日制,分上午班与下午班。一年三个学期,不放寒暑假。课程与普通初中所授课程相同,只是免除音乐、劳作、体育、美术等课,每周上课24小时,17周为一学期。

补习学校每期招收初中一、二、三年级学生各100名。对参加补习的学生并非来者不拒,还要进行统一考试。报考条件:报考初中二、三年级者须持有公、私立初中一、二年级成绩报告书;报考初中一年级者须有高级小学毕业证书。考试科目:报考初中一年级为国文、算术、常识;报考初中二年级的为国文、英语、算术、常识;报考初中三年级为国文、英语、代数、化学、史地。由此可见,职业补习学校,有别于全日制学校。一天只上半日课,一年三个学期,音、体、美、劳置而不教,都是特殊情形的特殊作法。职业补习学校本着快出人才的想法,办的是速成班,以传授知识为主。

三、搜集编印国内及美国高等学校概况

从前文我们可以知道,职业介绍所的主要任务有8项,其中第三项就是“实施升学及就业指导”。搜集、编印国内及美国高等学校概况就是贯彻这一目标的重要措施。

为了使中学生报考大学有所参阅,也为了使想出国留学的人对外国,其中主要是美国各高校的情况有所了解,上海职业介绍所编印了国内及美国大学的概况。国内各高校概况包括校址、交通情形、学校简史、院系组成、本年各院系学生所收学费及实验参观数目、设备(包括学生宿舍、图书馆、工厂、农场)、校长与教职员工情况、历届毕业生的情况。国内各大学资料搜集尚属不难,但对于编汇远隔重洋的美国各大学的概况的确不易。他们通过电话或书信联系美国专科以上学校,搜集了包括哈佛、麻省理工等156所大学的资料,汇编装订成册.内容包括各院系组成、课程设置、各种硬件设备、申请入学及奖学金办法、宿膳、费用等。这一举措也可说用心良苦。当时意欲赴美留学的人纷纷前往介绍所查询、咨询。据档案记载:“赴美留学人员甚为踊跃,来所查询、咨询者络绎不绝,且外埠团体、机关也纷纷函索”。其意义从此可见端倪。

四、配合专科以上学校就业辅导部工作

当时许多高校毕业生就业困难,即使找到工作,很多也是“用非所学,学非所用”。为了使全国专科以上学校造就的人才能与社会需要相配合,使得毕业的学生尽快尽多地获得工作,由社会部会同教育部、交通部、经常部、农村部、水利部、资源委员会等有关机关组织全国专科以上学校学生就业辅导委员会,并辅导敦促各专科以上学校成立学生就业辅导部。就业辅导部主要办理毕业生之擅长、技能、家庭状况、健康情形、就业意愿等方面的登记,为毕业生搜集就业信息及时传达给学生,同时开展就业指导与咨询工作。就业辅导部下设总务组、联络组、登记组、推荐、指导组,而其中的联络组、推荐组、指导组不少学校由职业介绍所的工作人员担任,如上海职业介绍所的黄仲友、节敬齐、李骐等就曾在大夏大学、复旦大学兼任职务。另外,各专科以上学校就业辅导部与介绍所时常沟通信息、互通情况,可以说,在业务上有互通、相渗之处。

本文原发表于《档案和史学》2003年第2期

一九四九年新中国建立前后上海对旧人员的接受与安置郝先中中国共产党是在打碎旧的国家机器基础上建立新政权的。旧的国家机器打碎后,必然有一个如何安置旧机构中人员的问题。就上海来看,解放之初原国民党政治、经济、军事、科教、文化、卫生新闻出版等机构的各类旧人员多达20余万上海档案馆案卷B1-1-20,第4页。,接收与安置工作十分复杂和艰巨。稍有不慎,势必造成大批失业和社会混乱,影响社会稳定,危害新生的人民政权。上海市政府在城市接管过程中,认真贯彻中共中央关于处理旧人员的正确方针,结合上海的特殊情况,采取有效措施,平稳地解决了对旧员工的接收与安置。其成功的经验具有十分重要和典型的意义。

一、接收留用旧人员:新生政权的必然选择

1949年的上海已拥有500万人口,是中国最大的工商业城市,最重要的经济文化中心,号称是中国的“半壁江山”。与其他城市相比,上海的社会情况最为复杂,接收难度最大。如何接收、管理这一国际性大都市,对中共是个严峻考验。社会上一时谰言四起:“中共无法管理上海这个庞大城市”,“共产党维持不了三个月”,这些挑衅性的“预测”,显然是对中共执政能力和管理水平的怀疑。中共中央也担心如果在解放和接管两个环节上街接不好,造成进城后停工停电和社会混乱,上海就会陷入瘫痪,变成一座死城。因此,中共中央和毛泽东把解放和接收上海看成是中国革命的“一大难关”。1949年4月25日,毛泽东亲自起草了《中国人民解放军布告》,以通俗的条文规定了军民必须共同遵守的(约法八章)。同日,中央批准了中共华东局制定的《接管江南城市的指示),明确规定了进城后接管城市务必采取的方针:“按照系统,整套接收,调查研究,逐渐改造”中央档案馆编(中共中央文件选集)第18册,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1992年,第241页。。这一策略吸取了东北、华北接管的经验,对接管上海工作起了极为重要的指导作用,也基本确立了对旧人员的接收与安置的准则。

中共对旧人员的安置有过历史教训。北平和平解放以后,傅作义将军旧部军官18万人被遣散回绥远,虽然给每人发了三个月薪水,但还是引起不满,有些人很快变成和平解放绥远的阻力薄一波:《若干重大决策与事件的回顾》上卷,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1991年,第16页。。中共中央批评了这种失误,明确提出对于国民党旧人员“只要有一技之长而不是反动有据或劣迹昭著的分子,一概予以维持,不要裁减”《毛泽东选集》第4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第1512页。,要“包下来”,给予工作和生活出路。薄一波认为“包下来,进行教育,再转入生产的办法比较好。这是有秩序地给饭吃,比把社会弄的乱七八糟好。社会安定了,才会较易于恢复和发展经济”薄一波:《若干重大决策与事件的回顾》上卷,第16页。。当然,中共中央也指出:在这个总政策下,对旧人员的任用安排应该有所区别,同时,中共中央强调,在战争进行、经济困难的情况下,“包下来”并不是原职原薪,原封不动,要同这些留用人员说明政府的困难,适当降低条件,三个人的饭五个人匀着吃,房子挤着住。历史证明,中央的决策是富有远见的。

对旧人员的接收与留用,是上海解放之初新政府必然的历史选择。安定人心、恢复生产是当时的头等大事。上海解放之初,生活物资奇缺,金融混乱,物价波动,群众生活困难,人心浮动,敌特分子乘机兴风作浪。如果大规模清理和解散几十万旧人员,势必造成新的失业和社会混乱,树敌太多,新政权将难以立足。因此,迅速接收旧的政权机构及其各类社会组织、设施,维持社会工作正常运转,成为当务之急。然而,现实情况不容乐观,进城干部和工作人员绝大多数无城市工作经验,对上海的具体情况也十分陌生,业务知识薄弱。一些从老解放区紧急调来的干部大多文化程度低、语言不通,无法适应新的工作环境,有些人只好调回原地区工作,而“以言语通的、地方熟悉能力较强的旧人员充任,两为有利”上海档案馆案卷B1-2-20,第5页。。原来活跃于上海的地下工作者并不一定熟悉各行业的特点,且人数十分有限.因此,只能采取稳健的方针,大量留用旧人员,充分而有效地发挥政府的机构职能,缓解人民政府全民动员的工作方式与日常行政的矛盾。

旧机构纷繁芜杂与接管干部人员不足的矛盾,是留用旧人员的另一客观依据。接管上海的干部十分有限,“华野接管军事干部在内全部接管上海干部约计5000人左右。接管重工业、铁路、电讯、航运、工务干部与监督电力、海关及各种主要市政工业的干部均甚少甚弱”中共上梅市委党史研究室、上海市档案馆编《接管上海》上卷,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1993年,第52页。。区区5000人,对于管理偌大的上海所需要的干部无疑杯水车薪。以接管上海市社会局为例,原定接管人员“只有20多人,其中干部仅八九人,其余为学员和勤杂人员”。而该局的旧人员共有376人(其中工勤人员92人)上海市政协文史委员会编《上海解放三十五周年》,上海人民出版社,1984年,第161—162页。。要维持社会局的正常工作,就必须保留绝大多数的原有人员。再以警察局为例,解放之初上海面积611.7平方公里,500万人口中有450万住在中心市区,50万住在市郊。当时,市区秩序极为混乱,车辆违章行驶,摊贩拥塞马路,银牛投机操纵市场,敲诈抢劫案件迭起,盗匪劫贼十分猖狂,治安问题相当严重。在特殊的社会整合时期,要维持这么大面积、这么多人口的社会治安绝非易事。军管会派往各分局的人员中,“大部是济南接管的旧警及济南招收的华东警校学生,其中原解放区干部只有少数,最多每分局只不过4或5人,少的只2人。”《接管上海》上卷,第216页。解放大军南下,接管干部人员缺乏,只有起用国民党旧警察机关的1.4万名旧警察,方可缓解社会治安的压力。

二、旧人员接收留用的基本情况

上海旧人员的构成十分复杂。上到伪市长、伪局长,下至中下级职员,这些人中既有顽固不化的国民党官僚和党棍,也有怀疑观望、立场动摇的中下级职员甚或勤杂人员。除少数顽固的上层分子随同蒋介石溃退到台湾或负罪逃逸,大部分还是愿意留在原岗位上,准备好移交清册,静候接收的。政治上,中下级旧人员中政治成分不太复杂。从原人事处的表册来看,旧人员中“参加国民党和三青团者为数不太多,例如市府秘书处共73人,党团分子25人占34%。地震局963人,党团分子178人占1896。工务局1088人,党团分子107人占10%。一般说来行政部分公开的党团员多些,而技术管理部分公开的党团员较少”上海档案馆案卷B1-1-20,第54—55页。。在经济上,他们依靠薪倖为生,但境遇不佳,收入微薄,“局长级月薪折实合两石四斗米为最高,小职员月薪折实竟至八斗米,伪政府此种待遇,已使大多数旧人员生活处于饥饿状态”上诲档案馆案卷B1-1-20,第1页。。因此,旧人员中多数人害怕失业,要求出路,尤以中下级小职员为甚。旧人员的心态复杂微妙:不少人脑子里充满了歪曲丑化中共的宣传,面临重大的社会变动,他们吃不准中共的政策,倍感前途难测,心里忐忑不安,思想顾虑重重。

上海自解放之日起,接收工作全面展开。1949年5月28日下午,在上海市府大楼,国民党上海市代理市长赵祖康将旧上海市政府印信上交陈毅市长。陈毅对赵祖康率领旧市府人员悬挂白旗、交出旧市府关防印信、保存文书档案的行动深表嘉许。陈毅开诚布公,约请赵祖康在工务局担任领导。并向原市府全体职工发表讲话,希望他们“各安职守,服从命令,办理移交,协助接管,听候人民政府量才录用”中共上海市委党史研究室、上海市档案馆编《接管上海》下卷,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1993年,第81页。。上海解放当日,上海市军管会即宣告成立,陈毅任主任,粟裕为副主任。下设政务、财经、文教、军事四个接管委员会。由此,为期两个月的接收清点工作正式启动。

接管工作前期的重点是,对旧政府机构及旧人员原封不动,自上而下,按级办理,造具清册,并实现清点。约20天左右,市府范围已基本上接收完竣。其他各接收委员会亦按照整套接收和一律留用的原则紧锣密鼓地工作。

政务委员会的接收对象是旧的国家机构。共计接管下列部门:原国民党上海市政府所属财经、卫生、工务、公用、教育、地政、民政、警察、社会等9个局,统计、调查、人事、秘书、会计、新闻、外事、总务、交际等10个处,20个市区公所,10个郊区公所;原法院、检察院、监狱等司法机关11个;原国民党中央财政部所属税局、货物局等。除原调查处、统计处第三科的人员大部逃跑外,上述其他单位的员工绝大部分留在原岗位上听候接管,共接管旧人员45280人。熊月之主编(上海通史)第11卷.上海人民出版社,1999年,第7页。

财经接管委员会执行没收国民党官僚资本的政策。接收对象为原国民党市政府及其中央政府在沪的银行、工厂以及财贸、商业、交通、邮电等机构411个单位。其中工厂157家,接管的物资有黄金24600两,白银36万元,金元券21万亿元,台币2.4亿元,台糖3.5万吨,粮食47万石,新旧好坏不等的汽车18万辆,汽油4887万加仑。在上述各机构服务的旧员工153万人。《接管上海》上卷,第91页。这些企业是“原封不动”地接收过来的,旧员工如愿意继续服务,则保持原职原薪。

文教接管委员会共接收原国立大专院校19个单位,包括讲师、助教、研究员及职员工人2836人。公立中小学和其他教育机构521个,教职员工8884人。新闻出版方面接管和实行军管的单位共47个,其中报馆通讯社20个,书店印刷厂24个,广播台及器材厂3个。上述各单位旧人员共2429人。文艺方面共接管单位18个,其中电影9个单位,戏院4个,交响乐队1个,俱乐部1个,美术馆1个,剧校1个,演剧队1个,共有员工907人,技术人员165人。《接管上海》上卷,第9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