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童书控制论之父:诺伯特·维纳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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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少年大学生

1906年9月的一个上午,波士顿市塔夫茨学院的一个办公室里,一场特殊的考试正在进行。

四五位担任考官的教授面对着一个男孩。

“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一位教授和蔼地问道。

“我叫诺伯特·维纳,今年11岁。”男孩儿急急地答道,看上去有些紧张。

“喂!放松些,小伙子,我们只是随便聊聊。”

“好的,先生。”

“你都学过什么课程?”

“我学过代数、几何、德语、拉丁文……”

“很好!你知道恺撒是谁吗?”

“是的,先生。恺撒是生活在公元前100年至公元前44年的人,他是古罗马的将军,也是政治家和历史学家。”

“你了解欧几里得的第五公设吗?它的平行公理是怎样的?”

“欧几里得第五公设是这样表述的:两条直线被第三条直线所截,在截角之和小于180°的一端相交。它的平行公理为:过直线外一点能做且只能做一条平行线。”

教授们相互看看,似乎非常满意。

“你会做矩阵运算吗,维纳。”

“会一点儿,先生。”

教授在纸上写一道题递给维纳,维纳很快就算好了,交回了卷子。

“好极了,完全正确!”

教授们又问了一些哲学概念和著作,维纳对此一一作了回答,现在他已经完全放松了,一点儿不觉得紧张。

最后,教授们略作商议得出了结论。

“祝贺你!维纳先生,你被塔夫茨学院录取了。”

这场考试是专为维纳设置的,虽然维纳的中学成绩和入学考试都很好,但11岁的孩子上大学,这太叫人难以置信了。这在塔夫茨学院从无先例,教授们必须亲眼看看这个孩子,考察一下他各方面的能力,才能作出决定。

塔夫茨学院是一所非常好的大学,由于它离哈佛大学很近,所以很多人都误以为它是哈佛大学的一部分。

新学期开始了,这是与以往完全不同的生活。虽然在艾尔中学维纳也比同班同学小很多,但由于劳拉小姐的特殊照顾,以及有初中班的孩子一起玩,维纳并不特别惹眼。如今与整天穿着西装的人在一起,维纳显得特别与众不同,满校园里只有他还能穿着短裤跑来跑去。在同学眼里,他多少有些像“怪物”,他在社交结伴方面还是十足的孩子气,而在学习方面几乎就是个成人。尽管同学们也欢迎维纳参加他们的自由讨论,但前提是维纳不能像孩子那样大声喧哗或固执己见。维纳在校园里找不到玩伴,他感到有些孤独,他特别想念那些以往的朋友。

新的学习任务也开始了,那些教授的威严仪表与年龄,给维纳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还没有达到步入社会的成熟阶段,他不知应如何与下巴上长着胡子、手里拿着文明棍的教授相处,也不适合学习一些必修的英语课程。他缺少耐心,所以书写的机械动作是他的一个严重障碍,他的书写动作笨拙,省略了许多不该省略的笔画,字写得难以辨认。

但这些并不妨碍他的学习热情与兴趣。第一学期,他选修了著名希腊语教授韦德先生的课程。韦德教授是个博学多才的人。无论是一座雕像还是一种地方传说,无论在直布罗陀海峡,还是到美索不达米亚平原,他似乎对什么历史遗迹都知道。他对希腊古典文学有一种真正诗人般的共鸣,并且还有将这种共鸣传送给别人的才能,维纳在他的关于希腊艺术的讲学中,深深地体验到了这一点。韦德教授博古通今的讲演令维纳十分着迷。

物理课与化学课都是维纳喜欢的课程。他花费了许多时间做了大量的物理习题,以保证自己能正确地建立起物理学观念。在化学课程中,维纳最喜欢的是化学实验,但是,由于他手脚笨拙,眼睛又高度近视,所以他经常打碎器皿。在最后一个学年里,维纳在化学实验室里学习有机化学,每当实验室中传出打碎东西的声响时,守在门口的实验室看门人都会带着夸张的表情,伸着双臂喊道:

“上帝啊,那个穿短裤的大学生又在砸我的家什了!”

是啊!在塔夫茨学院的历届学生中,维纳在实验仪器方面所造成的损坏,恐怕是最多的。

还是在第二学年开始的时候,维纳发现生物学博物馆和实验室特别有趣,这激发了他的热情,儿时的梦想又复苏了。他与动物饲养室的管理员、看门人成了好朋友。

起初,维纳只是作为旁听生,和其他学生一起随着生物学教授兰伯特先生,到米德塞克斯瀑布等地方采集生物标本,观察教授是如何收集蛙卵、海藻和其他对生物学有用的东西。

维纳的父亲很想弄清儿子在生物学方面是否真的有前途,为此,他带着儿子拜访了自己在哈佛大学的同事、生物系的帕克教授。帕克教授试着教维纳解剖小鲛鱼,并允许他在工作台上练习。维纳满腔热情地一条一条地解剖着,但是,他的解剖做得并不特别出色,几天之后,他在工作台上发现一张便条,上面写着:“此处禁止解剖鱼!”帕克教授下逐客令了。

在大学的最后一年,维纳决定做一次认真的尝试,他选修了金斯利教授讲授的“脊椎动物比较解剖学”课程。

金斯利教授是一位非常善于启发人的科学家。维纳在8岁时就读过他写的《博物史》,并被其中的内容深深地吸引了。

金斯利教授很快就发现,班上的那位少年大学生头脑灵活,善于领悟,善于将事物分门别类,对课程中的理论知识理解很快。但他的解剖工作做得太快、太草率,必须额外增加些训练。针对这种情况,金斯利教授给维纳许多爬行动物、两栖动物的头骨,看他是否能发现它们之间异体同构的秘密,可是,对这样的工作维纳还是做得太快、太毛糙,他宁愿把大部分时间用在实验室的图书馆,在那里阅读贝特森的《研究生物变种的资料》等一类的书籍,而不愿自己动手去做解剖或去分类。

然而,也有例外的时候。在上人体解剖学课的时候,书本上有一段关于如何结扎动脉和作新的缝合,以便使血液重新循环的实验记载。维纳和他的两个同学对此很感兴趣,他们背着教师跑到实验室,经维纳跟他的好朋友——看门人交涉,他们终于得到一头做试验用的豚鼠。

实验开始了。

“噢!得先给它麻醉一下,有麻药吗?对了,给它嗅一点儿乙醚吧!”维纳慌乱地说。

“从这儿切开吧!这有许多血管。”一位同学说。

“行吗?”

“问题不大!”

“好!切开,结扎上,再缝合。”

“糟了!这头动物死了。”

由于他们没能正确地将动脉与连在一起的静脉和神经分开,实验失败了。

消息传到金斯利教授那里,他大为震怒,因为这种毫无准备的活体解剖,无疑是一种屠杀,如果传到社会上一定会引起反感,从而导致实验室的这种特权被取消。他狠狠地批评了他们一顿,但由于牵头的是维纳,他还是个不谙事理的孩子,所以除此之外,他们没有受到别的惩罚。

大学时期的维纳求知欲极强,兴趣也极广。他还选学了哲学、心理学、工程学……但学得最多的还是数学。他先跟兰塞姆教授学习方程式理论,后来则主要在迪安·雷恩的指导下学习其他数学理论,迪安·雷恩的观点比兰塞姆教授更接近工程学的观点,这对后来维纳的研究工作很有帮助。

父亲仍扮演着双重角色,他对一般大学数学非常熟悉,在数学和语言等文化课方面,他依然对维纳进行着全方位的考察和辅导,他的一连串的骂人话也丝毫没有减少。

1906~1909年春天,维纳用了三年时间读完了大学课程,以优异的成绩从塔夫茨学院数学系毕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