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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新桥恋人

“出品”法国GaumontInternational

“编剧”雷奥斯·卡拉克斯

“导演”雷奥斯·卡拉克斯

“主演”朱丽叶·比诺什丹尼斯·拉瓦特

“首映”1991年

“故事梗概”

一个惊世骇俗的另类爱情故事,法国曾经投资最高的文艺片,导演卡拉克斯历时三年呕心沥血的创作——爱情可以不食人间烟火,在人间绽放出无法逼视的耀眼光芒。但这只是一场激情四溢的关于爱的痴梦,我们只能在虚幻中陶醉一次,而后跌落在滚滚红尘……

因为患了不可治愈的眼病,米雪儿离家在巴黎街头流浪,她的惟一“家当”就是背后的画夹。一个年轻的流浪汉醉倒在路中央,一辆汽车从他的腿上压过,他竟然已醉得没有了任何知觉。米雪儿望着这个死尸一般的男人,无能为力地离开了。

这个流浪汉叫阿里克斯,他拄着拐杖离开收容所,回到他栖身的塞纳河边的废弃的“新桥”,这是他和另一个老流浪汉汉斯的地盘。阿里克斯这里有个不速之客,那左眼蒙着纱布的流浪画家已经睡着了,阿里克斯翻看了米雪儿的画夹,里面有着惊恐表情的画中人正是自己。

第二天清晨,汉斯要赶走女孩儿。阿里克斯挽留她为自己再画幅肖像,米雪儿作画的时候昏倒,阿里克斯听到她呼唤一个名字——朱利安。阿里克斯在米雪儿身上发现一封信,他在夜半按地址潜入米雪儿的公寓,墙壁上都是绘画,而米雪儿的亲人以为是她回家了——阿里克斯知道她离家出走是为了寻找遗弃她的男友,他被这个境遇悲惨但才华横溢的女孩子深深吸引。

夜晚,阿里克斯在街上表演喷火的杂耍,引来众人围观,米雪儿也获得了片刻欢乐。但白天她颓废而忧郁,精神恍惚地在街上寻找男友朱利安,阿里克斯则跟踪在她身后。地铁里,米雪儿突然听到大提琴的声音,她循着声音奔跑起来,阿里克斯马上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从另一个方向赶在米雪儿之前赶走朱利安。他装作与米雪儿偶遇,回答她琴声来自一个肥胖的女人。米雪儿却发现角落里的烟蒂,她追上朱利安,尾随他回家。

米雪儿用从父亲那里偷来的手枪抵住门眼,而后哀求来应门的朱利安不要那么绝情,但对方却是冷冰冰的回答。米雪儿直接对着门眼扣动扳机,立时间门上出现一个大洞,朱利安轰然倒下。但这一切都不过是米雪儿的想像。

当天正是纪念法国大革命200年的庆典,巴黎一片歌舞升平,到处是璀璨的焰火和喧嚣的人群。阿里克斯和米雪儿在新桥上远望着河对岸人间的欢乐,而后逐渐暗自在心里燃烧起激情——他们开始了自己的狂欢:朝天空随意射击、相拥着大踏步的华尔兹、桥栏上惊险的行走、任四肢乱舞的狂奔、塞纳河上的高速冲浪……铺天盖地的烟花遮蔽了整个夜空。那一晚,两个人沉浸在互相依偎的安全和幸福中。米雪儿告诉阿里克斯,不要再依赖麻醉剂睡眠了,从此以后她都会陪着阿里克斯,教他入睡。

米雪儿想出个“赚钱”的点子:她趁阿里克斯在露天咖啡馆乞讨之机,在饮料里放麻醉剂,待那客人梦游仙境的时候,钱包已在米雪儿手中。他们用得来的钱去看海,在沙滩上裸着身体相拥而眠。

米雪儿发现自己已快要全盲了,她想去博物馆看画,汉斯告诉米雪儿自己有那里的钥匙。深夜,汉斯带米雪儿钻进博物馆,米雪儿骑在汉斯肩上,凭借微弱的烛光摸油画上那凹凸不平的色块。汉斯忠告米雪儿离开新桥,重新开始生活。阿里克斯乞讨归来回到桥上,发现米雪儿不在,认为她离开了自己。清晨,米雪儿回来后,被阿里克斯打了一掌,还发现他自虐留下的伤痕,非常心痛。正当两个人从怨怒变成缠绵的时候,汉斯跌跌撞撞地走在河边时失足落水。

米雪儿和阿里克斯的感情与日俱增,他们走在地铁隧道中,米雪儿说她已准备好了在黑暗中过活。阿里克斯发现拐角处有米雪儿照片的巨幅海报——那是米雪儿的亲人张贴的寻人启事,一种新手术可保住米雪儿的眼睛。阿里克斯慌张地带米雪儿转头离开。当晚阿里克斯返回地铁撕掉海报,却发现另一个走道里也贴满同样的海报。阿里克斯把整个地铁隧道的海报点燃。

回新桥的路上,阿里克斯看到运海报的货车,他点燃汽车,也失手烧死贴海报的人。尽管阿里克斯费尽心思隐瞒真相,米雪儿还是从录音机里听到了寻人启事。她在酒里放了麻醉剂,趁阿里克斯熟睡之际悄悄离开。当阿里克斯醒来的时候,发现墙上的炭笔字:“我从未爱过你,忘了我吧”。阿里克斯从桥洞拿出手枪将自己的手打残。最终阿里克斯因为过失杀人被判入狱三年。

阿里克斯服刑两年半的时候,眼睛已经痊愈的米雪儿终于来探望他了,米雪儿承认自己从未忘记过阿里克斯。两人约定半年后的圣诞节,阿里克斯出狱的那天,他们重新聚在新桥,米雪儿告诉阿里克斯,到时候他们可以找个舒适的旅馆度过浪漫一夜。

半年后的圣诞,天上飘着雪,巴黎洋溢着欢乐气氛,修复一新的新桥车水马龙。米雪儿看到踉踉跄跄又欣喜若狂的阿里克斯冲到自己面前,两个人像过去那样在桥上痛快地喝酒聊天。时进深夜,米雪儿告诉阿里克斯自己要回家了,她似乎忘记了自己曾经的承诺。情急之下,阿里克斯拥着米雪儿落进塞纳河。他们被一条驳船所救。船主是一对老夫妇,他们说这是最后一次运输了,而目的地是大西洋。米雪儿轻声说:“我们也去那里”。她和阿里克斯似乎找回了三年前的感觉。

夜色如水,爱意盎然——米雪儿和阿里克斯紧紧依偎着站在驳船的船头,奔向他们未知的彼岸。

“电影欣赏”

这是一部为爱情提纯,不带丝毫杂质的法国爱情片,打破传统法国文艺片沉缓隐郁的气质,总能让你保持激荡的情绪和莫名的感动与惊喜,但又与好莱坞戏剧化的爱情片全然不同。卡拉克斯选择在中规中矩的形态中张扬个性,丰富感人的情节和惟美的摄影让人“目不暇接”,每一分钟都闪烁着亮点,可以自造一个词形容它:“流浪美”——男女主人公释放出生命的全部能量,舞出最狂放的激情,纯真浪漫得令人“愤慨”——现实中的你我一生也等不来这样的爱情传奇。《新桥恋人》是经典爱情的范本:在桥头相拥的镜头,被爱情巨片《泰坦尼克》所抄袭,詹姆斯·卡梅隆把那优美的时刻无限张扬,进行了对真爱的完美模仿。

《新桥恋人》曾经是法国有史以来投资最大的电影,但你从中感觉不到任何花哨,也没有电脑特技,最大的一笔开支也许就花在布景上——那座“新桥”(在剧情中,其实是座破败的被废弃了的巨型垃圾)是为电影拍摄专门搭建的:桥畔那半月形的休憩之所成为流浪者安身的家,当米雪儿把自己裹在大衣中疲惫安睡的时候,阿里克斯切断了她身旁两盏路灯的电源,那一刻,你能感觉到属于家庭的特别气氛。

导演卡拉克斯声称:“我不希望演员有演技,我要让他们迷失在拍摄中。”朱丽叶·比诺什为此片卸掉了全部的外在美,但谁也无法掩盖她内心的光芒。我依然可以感到那种别样的美丽,屡屡遭挫败和伤害的生命,仿佛一个自我放逐的天使,充满震撼人心的悲剧之美。

尽管作品寥寥,卡拉克斯却是个将视听语言玩得极为纯熟的高手。音乐表达主人公的情绪,大提琴是流浪者的上选——米雪儿两段狂奔的情节中,将大提琴的音色与凌厉流畅的镜头运动和剪辑相交织:悲怆而感伤的低音,弓在弦上悲哀地旋舞,一系列密集的镜头切换,现场感十足的跟拍……随着声音越来越近,音乐的节奏也越来越急促。视听结合完美无瑕,挥洒自如。这两段戏把米雪儿曾经的感情经历交代给观众:已是前尘往事,却强烈地停留在心灵深处——从那急促的脚步和紧张的弦乐里,我们切身感受到了米雪儿的痛苦,正是这样的刻骨铭心,才造就了她的心灵放逐和颓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