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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终于明白了冷漠男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了。
因为我舍不得自己的860RMB,所以随便在自家的小区里,找了一个只认钱的三流医生,花了20元人民币,开了一张假的病假条,上面还超级逼真的盖了一个人民大医院的刻章。
我想或许是做的太假,要不然就是学生会那群人做事太认真,反正我是被揭穿了,露了陷了。
释墨翟出现在老大的酒吧的时候,我还以为是看错了人,要知道,像那种大家的少爷,每天管家都不离身边的人,怎么会来这种乌烟瘴气,败类聚集的地方。当然,虽然我不觉得酒吧里的人都不是好人,但至少在孩童的眼里,在上等人的眼里,这确实是个好人不该停留的地方。
老大看见释墨翟的时候,本来一直在擦杯子的手,突然颤动了一下,看着门口的人,呆呆的。
我顺着老大的视线,看到了释墨翟。
他依旧是一副即使身在百花丛,也可以不染花粉的姿态,对什么都是避而远之。
我想,如果不是他要找我,可能这辈子都不会迈进这种地方。
释墨翟看见我正看着他,所以就朝我的方向走来。
我本想插着这段空档告诉老大这家伙就是我们腐败学院的贵公子,可当我转过身看去时,吧台里早以空空如也。
释墨翟走到我的面前,停下了步子。很适合他的休闲西服,看得出来是为他量身定做的。
释墨翟看着我,
“我今天来,就是想求证一下,某些人是不是真的在生病。”
果然,学生会的人做事很认真。
“那然后呢?”我问。
释墨翟嘴角上扬,笑着说,
“没什么,就是想知道,那天我从医院走后,你的伤势怎么样了。”
我一直以为他已经忘记了,毕竟上次我出现在会馆的时候,他明明是一副不认识我的样子。
我笑了笑,“恩,好多了。”
“那就好。”释墨翟说。
“明天,你来趟学生会馆吧,我找你有些事情需要说一下,这里太乱了,我不想多呆。”
释墨翟微微点了下头,很有礼貌的说了再见,而后,走出了纷杂的酒吧。
第二天,我到会馆的时候,没有看见上回那个名叫隐优的自大男,也没有看见那个似洋娃娃般可爱的女生。
释墨翟看见我后,露出了一个干净的笑容,他把我带到了会馆三楼的四周镶满镜子的舞蹈室。
我疑问,“你这是要干什么?”
释墨翟不说话,依旧是安静的笑。他脱掉了外衫,走到我面前,右手在空中扬了一个优美的弧度,头微低的对我:“美丽的小姐,我有幸可以请你跳支舞吗?”
我傻傻的愣在了哪里,看着释墨翟温暖的脸旁,半天没回过神来。
过了有一会,我很破坏气氛的说了句,
“你这是在耍我吗?”
话说出口后,连我自己都觉得丢人,如果这话要是对零埃说,可能还比较合适,可是现在站在我面前似王子一样有风度的人却是释墨翟啊,为什么我能够不经大脑思考到这种地步。
释墨翟一愣,在嘴里又重复了一遍“耍”这个字。
而后问我,“你的意思是,我在故意取笑你吗?”
我连忙摇头,摆着双手,解释道,“不是,不是这个意思。”
我发现,每次只要是一面对释墨翟,平时在网上和那些不认识的人才讲的粗话,就一个字也讲不出口。
释墨翟说要教我跳交际舞,说是舞会那天每个人都要跳的。
我本来就想要找借口说舞会是不会参加的,可转念一想到昨天晚上他在酒吧说的话,看来是已经知道了我装病的事,所以也就不能在拿这个借口去搪塞他。
释墨翟看出了我在为难,便问我:“有什么问题吗?”
我点点头,说:“我没有舞伴,就算是去了,也没用不是吗?”
释墨翟说,“原来是为了这件事,没关系,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的舞伴。”
“啊!”我不可置信。
什么,堂堂释氏集团的公子居然要在舞会上和我这种平民跳手碰手的交际舞?没开玩笑吧,如果是真的,就算不是心脏窒息而死,也会被群众女们瞪死。
“开玩笑吧?”我问。
“恩。”释墨翟很干脆的回答。
果然,我想也不会和平民一起在那么多人的场合下手碰手。听完他的回答后,心里竟有小小的失落感。
释墨翟接着说“真的,我是你的男伴。”
“喂,你说话不要大喘气好不好。”我说。
“生气了?”释墨翟问。
“哪有。”我掩饰,但是脸却因为他刚刚微微凑进的脸而泛起了绯红。
千宴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在电话的另一端很气愤的对我说:“莫离,那个叫涵裴的女人什么时候出院啊,就算是现在好不了,也别在让零埃去医院照顾她了,行不行!她真的很招人厌。”
我远离听筒,对千宴说:“这样不好吧,你和我都没时间去医院,只有零埃闲,所以......在说了,零埃不也是没有意见吗?”
“喂,你傻了是不是,别人不了解他,你还不了解他,像那种傻子,只要你一句话,别说是照顾谁,就算是把心捐了他都愿意。”
千宴越说火越大,高分贝的声音都可以用吼的来形容。
我插了一句题外话。“既然零埃是傻子,那你干什么还喜欢他?”
千宴被我的话塞的顿时没了话语,我以为是被我营养的话语咽的接不下去,结果三秒钟后,就听千宴大喊,
“莫离,想死你就回家!嘟嘟嘟......”
电话挂断了。
嘿!叹气,为什么我莫离的身边总是会出现那么多的状况。回想着第一次认识零埃时的情景,真是酷到了没话说,尤其是当他拿着棒子迎着胡同里昏暗的灯光,薄薄的嘴唇向上扬起,抬升的弧度刚好勾画出一个标致的腐笑,天知道那个时候,零埃到底帅到了哪个大洋去了,反正就是让人无可就药的fans上他。
如此这么一想,千宴和涵裴都喜欢他也并非无道理。只是,情难断呀!
难得今天晚上不用去上班,不用去医院,练习了一下午舞的我,此刻最想干的事,就是抱着我的枕头,昏天黑地的睡上一觉。
但自从我进家门开始,千宴就在我面前,耳旁,一直一直说个不停,说什么就是不想在让零埃和涵裴有来往。
“喂,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千宴拽走我盖在头上的抱枕,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把我深埋在床里的脸向外扯。
“到底行不行,对零埃说别在让他去医院了,别在让他去照顾涵裴了,行不行......”
千宴一边扯着我,一边摇晃着我。
我的脑袋像拨浪鼓似的左右摇摆,一脸迷糊的样子,
千宴见我像到了外太空去神游了一般,拿起抱枕使劲的往我脸上盖。
“喂,你想憋死我呀。”
我大喘粗气,拿开抱枕。
“憋死你算了”
千宴狠狠的说。
“你就那么希望我死呀。”
“对,要不是你那个叫涵裴的女人能认识零埃吗?都怪你,都怪你。”
千宴一边说一边用枕头砸我。
“喂,喂喂,等等,”我边躲边说,
“那也怪零埃,谁叫他那么有魅力的,我怎么知道你们这类型的女生都喜欢零埃这样的。”
“我不管,就是不行。”
“那你想怎么办?”我问千宴。
千宴说,“我明天就给涵裴去人才市场找个保姆专门照顾她,这样你就不用觉得为难了,怎么样?”
千宴张大了眼睛,像是满怀信心的等待着我的审判。
我仔细的想了想,或许这个方法,是最两全其美的吧。
于是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或许就是因为明知道涵裴喜欢零埃,却还答应千宴的提议,怎么想都觉得自己很对不起涵裴,像是小孩子联合起来串通好了欺负别人似的。虽然和零埃说的时候,他没有什么意见,也没说什么,但就是因为这样才会感觉更内疚。
像往常一样,把手中带来的康乃馨插到透明的玻璃花瓶中,看它在水中静静的浸泡着。
涵裴的声音从我的身后幽幽的传来,
“为什么零埃没来。”
我回过身,看见她眼神空洞,盯着自己的床单发呆。
“因为零埃从今天开始就要去上班了。”
我把自己从半路上想好的理由很自然的讲出了口。
涵裴“哦”了一声,然后就不在说话。
觉得有先冷场,于是我拿起病房里的暖壶,对涵裴说,
“我给你打些热水来吧,洗洗头发什么的。”
涵裴不言语,只是点了点头。
我走出病房,路过护士值班室的时候,听见了里面的两个护士小声的议论着。
“你说304病房的那个女生都好了快有一个星期了,为什么还住着不走。”
“谁知道呀,兴许是喜欢医院的消毒水味吧。”
“她有病呀,天天住着那么贵的病房就是为了闻消毒水味。不过你说总来医院照顾她的那个男的是她什么人呀,长得还蛮好看的嘛。”
“怎么,你有兴趣呀。”
“别胡说,一个小孩家家的,我能有什么兴趣。”
“算了吧你,每天都那么勤快的去查房,我看呐,八成是为了看他去了。”
“嘻嘻......”
304,不就是涵裴的病房吗!
回到病房,我把空空的暖瓶放在地上,涵裴问我怎么没打着热水。
我笑着说,刚巧没了。
总想开口问涵裴点什么,可当一看到她,就什么也讲不出口了。
正在我犹豫要怎么问她的病情才不显唐突的时候,涵裴比我先开了口。
“莫离,明天你来接我吧,我打算出院。”
我看着她没有精神的眼,轻声的“恩”了一下。
我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怀疑涵裴,因为她现在所做一切,都让我对她无法在相信下去。我也开始思考,千宴对我说的那句,“怎么会那么巧”而产生质疑。
“在想什么呢?”释墨翟见我出了神,便问。
我手支下巴,靠在窗台上,望着远处的景色,摇了摇头。
整个下午,我都没什么精神可言,舞步也常常跳错,时不时的踩释墨翟的脚。释墨翟虽然没说什么,对我心不在焉的状态也不责怪,但我就是不想在往下练。
释墨翟见我向窗外看,便对我说,
“不想练习的话,我就带你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我突然来了兴趣。
释墨翟笑着,牵起我的手,说,
“去过不就知道了。”
和他下了三楼,又穿过一条狭长的走廊,在喷泉处向右拐了个弯,最后,停在了玻璃温室前。
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学校里还有温室这种东西的存在。释墨翟告诉我,这些景观是只对学生会的人公布的。
推开温室的玻璃门,入眼的,是整片整片的红玫瑰,含苞待放,羞涩可人,或是怒放紧簇,娇艳欲滴。每一片花瓣上,仿佛都可以闻见玫瑰迷人的香气,滴滴晶莹的水珠落在上面,点亮了红色的光彩,泛着诱人的红晕。
虽然一向觉得红玫瑰是电视剧中出现的俗得不能在俗的情节,但此刻亲身体会后才晓得,原来身置于此,竟是如此的留恋。
释墨翟拉着我的手,见我一副陶醉的样子说,
“还没完呢,走。”
说完便又牵着我向温室深处走去,在要打开另一扇门的时候,对我说,
“用手捂住自己的眼睛,我不说看,你就不许看。”
“为什么?”我不明白释墨翟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总之不许偷看就对了。”
我听了他的话,用没被他拉着的右手盖住眼睛,在他的指引下,向前摸索着走。
我能感觉到现在自己的脚下是软绵绵的,应该是从温室里出来了吧。因为我迈的步子很小,所以释墨翟格外小心的带着我,好象是走了很久之后,释墨翟才示意我停下来。
停下来后,释墨翟依旧不准我睁眼,然后,走到我的身后,把我的手轻轻挪开,用自己的双手遮住了我的眼睛。在我耳边轻声说,
“我数三声之后,你就把眼睛睁开。”
他说话时温暖的气息,从我耳际处蔓延,让我的脸,不由自主的晕红。
我小声的“恩”了一下,点头答应了下来。
释墨翟轻数:一,二,三。
当他数完三的时候,他的手,从我眼前退下,我睁眼便看见了那漫山的熏依草。
大片大片的淡紫色熏依草,随着风袭来的方向,摇摆着娇嫩的枝干,像海浪一样,一拨又一拨的向我扑面而来。空气中夹杂着淡淡的熏依草独有的味道,幽香,淡漠。
“喜欢吗?”释墨翟问我。
我傻了眼,微微张开的嘴让我看起来很呆。但我却就一直那样的呆着,傻着。
释墨翟拉起我的手,走到熏依草田的深处,对我说,“知道熏依草的花语是什么吗?”
我看着他很好看的侧脸,摇了摇头。
释墨翟笑,露出了洁白的牙齿,说,“告诉你,熏依草的花语是,只要用力呼吸,就会看见奇迹。”
只要用力呼吸,就会看见奇迹......
真的可以相信奇迹吗?他,会给我奇迹吗?
去接涵裴出院的时候,零埃没有陪同,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知道涵裴喜欢他,反正昨天晚上告诉他的时候,他只是单音节的“哦”了一声。
千宴这几天很高兴,无论是在作饭的时候还是在打扫房间的时候,她能从她的口中传来轻快的小调。
千宴喜欢零埃,这我是知道的,我想零埃也是一定知道的。但是我们谁都没说,也从来不去掀开这敏感的话题。我不知道,当一切都说的太明白的时候,大家会不会就这样的有所改变。人是会变的,哪怕是有的时候,仅仅一句话的分量。
我相信人的本性都是善良的,也始终相信着人与人之间有一种感情叫做信任。我相信朋友,所以,我相信所有。
自然,涵裴也是我愿意相信的人。即使,我知道她在骗我。
老大见到涵裴的时候,虽然一副招牌似的笑脸说欢迎光临,但在私下的时候,却把我拉到一边,拽着我的袖子,在我耳边小声的说,
“你怎么把她给带来了?”
“不能带来吗?”我不明白老大的话。
“难道你不知道,零埃没和你说起过吗?”
老大话说的越多我就越晕向,完全不理解。
老大一副神经西西的样子,像是知道什么重大的发现似的。
“你什么意思?”我问。
老大扶了扶架在鼻梁上的眼镜,嘴角咧开一个狰狞的弧度,说:“这个女生啊,可是酒吧的常客,家里有钱的不得了,每次来的时候,都会花上很多钱买一个靠近台上的位置,然后等着零埃出现唱歌,而且其他伙计还告诉我,这女生可是送过零埃瑞士手表的,据说价值20万的!”
老大伸出两根手指,在我面前左右摇晃。
“20万!!!”
我刚想大叫,却被老大紧紧的捂住了嘴。
“既然零埃没告诉你,肯定就是不想让你知道,你可别去问他,要是让他知道是我告诉你的,一定炒我这个老板鱿鱼。知道了吗?”
我点点头,示意我不会说的。然后老大才撤下他的“凤抓”。
天啊!20万,就算家里有钱也该有个限度吧,就这么随随便便的买一个手表,随随便便的送一个人。天知道零埃那小子为什么女人缘这么强势,还没怎么样就20万,这要真是有点什么,那还不要什么有什么。
我一边感叹事态的炎凉一边看着不远处的涵裴。
本来今天是因为她说要来找零埃,所以我才把她带来。但要是按照着老大的话,那乞不就成了我在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如果她以前就认识零埃的话,那就不可能不知道零埃有两个月没上班的事,原来我是在明明之中就撞到了枪口上了,只是涵裴知道,但不说而已。
零埃没找到,这是当然的事。
出了酒吧,涵裴问我要不要去她家坐坐,我好奇肯拿20万去掉一个“牛郎”的人家里到底有多有钱,所以也没就拒绝,爽快的答应下来。
进到涵裴的家的时候,还真的有被那么豪华的场景给吓到。该怎么说呢?无论走到哪里都是金黄金黄的闪闪耀眼。就连一盏普通壁灯的灯罩都是用纯黄金打造的。我边看边心疼,钱啊!这是要多少钱才能堆出来的别墅呀!真是奢侈到家了!
涵裴家里养了一只白猫,打从涵裴进门后,那白猫就一直围着她。
涵裴把它抱在怀里,坐到一处落地窗前的台阶上,头斜倚在墙壁上,一双无神的眼睛向窗外望去。
涵裴的手一下一下的抚摩着白猫柔顺的毛,既轻又柔。
“其实我在骗你,”涵裴突然开口说。
我看着她,愣了一小会。过了一会后,我点头,说我知道。
涵裴说,“那你不想知道为什么吗?”
她看向我。
我扬起嘴角,对她笑。
“其实那天纠缠我的流氓是我找的,我知道你每天放学都会从那条胡同经过,所以我事先安排好的。因为我知道你是零挨的朋友,也知道你和他还有一个叫做千宴的女孩住在一起,所以我才想接近你。”
“......”
“怎样,听完之后讨厌我了吗?是不是以后都不会在相信我了。”
涵裴垂下眼,大片大片的阴影打在她柳絮般的脸旁。
我摇头说,“没有,我没有讨厌你。”
“为什么?”涵裴问。
我说,“因为曾经有一个叫涵裴的好女生,确实是为了救我而受伤。所以,我愿意相信她。”
涵裴柔和的脸旁突然绽放了花开般的容颜,她笑得是那么好看。涵裴摇着脑袋说,“你真的是我见过最笨的傻瓜”
傻瓜,在朋友的世界里,我莫离,愿意当一个谁都相信的傻瓜。
那天从涵裴家回来之后,我就开始有意无意的盯着零埃看。
吃饭的时候,零埃看我一直不住的盯着他,便顺手用筷子夹了一大块糖醋小排塞到我嘴里,说,
“你是不是脑袋出现问题了,都看我一天了,你不知道你那色咪咪的眼神很讨厌吗?”
我囫囵吞枣的把嘴里的东西咽了下去,看着零埃小声的问,“20万的手表还好用吗?”
零埃原本一直低着头往嘴里扒饭的脸突然抬了起来,还没吃干净的米粒从他的嘴边掉了。我装做一副很恶心的样子呲着嘴看着他,
零埃眨了几下眼,像是在搜寻记忆里的资料,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我早就躲得远远的了。
只听零埃在厨房大吼道,
“莫离,要是还想让我还你房租的话,你就给我闭嘴!~~~”
嘿!青春总是如此灿烂。
当那个冷漠男看见我出现在学生会会馆的时候,他双手环胸,一副自大外加自恋三等的对我说:“怎么,这么快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什么枝头凤凰的,难道依照他的意思是,我以前都是母鸡不成?
我瞪了冷漠男一眼,没支声。
冷漠男见我不理他,便走得离我近了些,似趴在我耳边,懒洋洋的说:“觉得我们家墨翟怎么样,是不是彻底的迷上了。”
我把他搭着的肩膀向下一滑,顺势躲开了他亲昵的动作。
冷漠男知道自己在自讨没趣,所以看见我依旧不理采他后,便坐到沙发上,翘着腿,点了根烟。
似洋娃娃的漂亮女生进来后,闻见了空气中弥漫的烟味,装做很呛样子的对冷漠男说:“隐优,我拜托你可不可以不要在会馆里抽烟,你这样是属于迫害我成为第二烟民,吸多了对我的皮肤不好。”
冷漠男傲慢的开口,“那也没有办法呀,谁叫会馆里来了一个身上喷着劣质香水的女人,闻烟味总比闻劣质的化学商品味好吧。”
洋娃娃女生听完他的话后,瞥向了我。
什么劣质香水,我是从来没有喷香水的习惯的,这个冷漠男,为什么每次都要和我作对,难道有一天不作对就会死了不成。
我皱眉,说,“我是从来不喷香水的。”
洋娃娃看了我,吃惊的说,“不会就是她吧,墨墨君说的那个找好了的舞伴。”
“没错,就是她。”冷漠男肯定。
“怎么会,这和我给他介绍的比起来也差太远了吧。”
洋娃娃女孩说话依旧沿袭着以前的过于直白的方式,听得我的脸上是青一阵白一阵。
难道我就真的那么差吗?虽然我算不上美得倾国倾城,但起码也是五官端正,不至于把我刻意说的那么差吧。
“差是差了点,可是墨翟他好象很喜欢。”
“什么?墨墨君喜欢?真的假的,骗人的对吧?”
冷漠男摇摇头,说,
“真的,如果不喜欢的话,怎么会带她去温室,而且还让她去看谁也不让看的熏依草田。”
“什么什么什么?!!墨墨君带她去看了熏依草田?真的吗?”
洋娃娃女孩的脸突然转向我,那三个字“真的吗”是对我说的。
我点点头,说,“恩,是去看了,很大片也很漂亮。”
“不会吧!”洋娃娃女孩大喊道。
“为什么不会?”我好奇,不明白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话是什么意思。
洋娃娃女孩走到我面前,用圆滚滚的大眼睛上下打量着我,然后又围着我饶了三个圈,最后几乎是坐在了地上哀号道。
“为什么你可以啊,墨墨君虽然让我去温室看他养的玫瑰,可是却从不让我踏进熏依草田半步,为什么你就行!”
冷漠男站起身,整理了下褶皱的上衣,狂傲的说,
“所以说,看来墨翟是喜欢她。”
“哇......奚落不要,不要墨墨君喜欢这种人。”
这种人,难道我人很有问题吗?我一不残疾二不散光,三没前科四没犯罪的,为什么就被无缘无顾的划分到“这种人”的行列里。
名叫奚落的女生用黑漆漆的大眼瞪着我,说,“你不要高兴的太早,告诉你,墨墨君是有未婚妻的人了,你和他不会在一起的。”
什么?释墨翟有未婚妻!为什么他从来没提起过。
“未婚妻?”
名叫奚落的女生见我突然间由晴转阴的脸,有些小开心的说,
“当然了,未婚妻,是墨墨君的未婚妻!”
“你们在说什么?”释墨翟不早不晚的刚好从会馆门口出现。
我看着他,然后僵硬的一笑。径直的从他的身边走过,眼,看都没有看他一下。
我的心情很糟,糟到了想砸东西,回到家后,我拿着自己的抱枕把它狠狠的往墙上扔,千宴见我狼哭鬼号,便从厨房里拿来一块抹布塞到我嘴里,一边塞一边说,“有时间在这鬼叫的话,还是想想这个月的房租该怎么办吧。”
钱,钱,钱,我真是陪了money又折兵,不,是折美男!
其实本来就没期待,无论是对待爱情也好,亲情也好。在这个世界里,我一直都很明白,人的一生注定都要孤独。从降临到这个世界上的时候,我们就是一个人来,最后,也终要一个人去。有的时候也赞同,“只要无所期待,就好”这样即简单又索然无味的话语但却是格外残酷。我不知道对于生活我们应不应该抱有期待,就像是每一个人都会在成长的迷茫中问自己存在的意义。少年时的彷徨,少年时的梦想,少年时眼中的世界,所有的一切都仿佛印着青春年少的章,无论章盖在什么颜色的纸上,那都是我们浮华的年少所独有的记号。或许那记号代表甜蜜,或许那记号代表童年的苦涩,也或许,那记号已经变浅,只剩下让人回忆的片段。但是,终有一天,我们年少时憧憬的未来会伴随着成长的味道悄然而至。
只是,希望那时,我们,还会期待。
“奚落,你是不是很不喜欢我?”
我一本正经的问我眼前正对我横眉竖眼的奚落。她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嘟着樱桃般的小嘴把脸向一边转去。
“我喜不喜欢你和你有关系吗?”奚落一副小孩子撒娇的可爱样。
“当然了,因为我是当事人,你说你到底为什么不喜欢我?”
“不是不喜欢你,是讨厌你!”
“为什么?”
奚落瞪着我,一副明知顾问的架势说,“你说呢,当然是因为墨墨君找你当舞伴了。”
“就因为这点所以你才讨厌我?”如果奚落真的是只为这一点小事而反感我的话,那只能说明一点,奚落小不点,你太萌了!
“其实也不是了”奚落把架在胸前的双手放下,顿时像泻了气的皮球一样,眼睛向下一搭,说,“记得我上次对你说的墨墨君的未婚妻的事吧,其实,打从我第一眼见到你我就觉得你很像她,”
“她?”
“恩,就是齐堇然,墨墨君和她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堇然不但人长得漂亮,而且还很善良,她十五岁的时候就开始收留没有家可回的孤儿,而且啊,她常常去教堂为那些保受战争煎熬的人们祈祷,她说,如果世界没有纷争,如果人们都可以多体谅别人一些,那么这个世界,便会是最美的天堂。墨墨君喜欢她,我也喜欢她,可是现在,我不喜欢她了,也不想让墨墨君在喜欢她。”
“为什么?”我深深的不解。
“因为,她不要墨墨君了,本来他们是会在一起的,也打算在墨墨君十八岁那年订婚,可是,堇然突然说要离开,于是,她便瞒着我们所有人,一个人去了我们找不到的地方,我知道墨墨君伤心,可是他却什么都不说,常常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温室里,每天对着那些堇然栽种的玫瑰发呆,时间长了,他就不再笑了。我之所以讨厌你,是因为我怕墨墨君把你当做堇然的替身,这样对你不公平,也对堇然不公平。”
“所以,所以你才每次见到我都摆出一副很刁蛮的样子,对吧?”我笑着问奚落。
奚落点点头。
我用手抚过奚落像洋娃娃一样的卷发,对她说,
“放心,你的墨墨君永远都不是除了堇然以外第二个人能够抢走的。”
“你不伤心吗?”奚落问。
我摇摇头,“不伤心,因为我和他之间,本来就什么都没有。”
本来就什么都没有。对啊,是什么时候起,开始觉得自己的人生变得忧伤的呢?我不是谁的谁,谁也不是我的谁,我们一开始就在原地踏步,只是我希望,我们曾经向前迈出过。
释墨翟,本来就不是我的谁。
我躺在软绵绵的草地上,头枕在手臂上,闭着眼睛,感受着阳春N月的暖意。释墨翟走到我的身边,坐了下来,盯着我看了有一会儿后问我,
“为什么不去练习舞蹈,嫌闷吗?”
我缓缓的睁开眼,被突然射入的阳光伤到了眼,我本能的用手去遮,但释墨翟的身体却抢先一步的挡在了我的面前。
释墨翟的影子重重的打在了我的身上,我皱着眉,看向他一直很明亮的眼。
为什么此刻,在他的眼里,我找不到一点忧伤的影子,难道忘记了自己对爱的坚持了吗?
我坐起身,摆摆手,示意他让开挡住我欣赏熏依草的身体。
释墨翟坐在我身边,离的不到一拳的距离。他的身上,永远都有着熏依草淡淡的花香,我大吸一口气,狠狠的闭上了眼睛。
“不开心吗?这么闷闷不乐。”释墨翟温柔的问。
我摇摇头,懒得讲话。
释墨翟又问,“是因为我吗?因为从刚才到现在你一句话也不和我说。”
我把头转了个方向,看向释墨翟安静的侧脸,犹豫了半天才讲出口,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恩,可以。”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释墨翟的瞳仁微微颤动,像一捧平静的湖水,被我投入的石子扰了清静。
释墨翟嘴角牵起一丝浅浅的笑,对我说,“你真的想知道吗?”
我点点头。
“好,那我就告诉你。其实,我第一次看见你,不是在那次送你去医院的时候。第一天开学,我看见你拎着重重的皮箱向宿舍楼走去,当时我还以为你是住校生,所以那个时候就常常站在窗子边看,希望可以捕捉到你的身影。但是我整整等了一个月,你都没有出现,然后我就想,干脆在学校里举办一次大型PART,让所有学生都参加,这样的话,我就可以见到你了。只是没想到,和你第一次见面时竟然是那种场景,当时我还真是吃了一惊,看见你浑身是伤的样子也很心疼,但是你却一直都在担心那个昏迷的女生,所以我就觉得,我真的没有喜欢错人。”
听完释墨翟长长的话语后,我问了一个很不知羞的问题。
“你这算是在对我表白吗?”
释墨翟抿着薄唇笑,看着我一脸傻到家的样子轻轻的点了点头。
我的世界突然间百花盛开,喜悦打从心底往外涌。我傻傻的乐,一脸桃花泛滥的样子。
要知道,我莫离终于在沉浸了十九年之久后,拐到了一个美上了天的大帅哥,别说我高兴了,就连打CS狂谬杀人也没这么兴奋过。明明刚才还一副人生灰暗的心态,没想到仅仅是释墨翟的一句话,就让我的人生重新燃烧起了生机的活力。你要问我有多高兴,我可以这么告诉你,就算是拿一千万和我换释墨翟我也不换。
后来我把这句话原封不动的告诉给了千宴,千宴冷眼盯着我,讽刺我道,“一千万?哼,还不换呢,在过不久连住的地方都没了,我看你换不换。”
“不换就是不换。”我甜蜜样的大喊到。
千宴丢过来一个肥猪抱枕,咬牙切齿的说,
“快给我上班去,不知道这个月我们连米都吃不上了吗!!!”
我从脸上拿开对着我脸的肥猪抱枕的屁股,一脸幸福的说,“赚钱?恩,赚,为了我和墨翟的幸福生活我也要努力打工。”
“还墨翟呢,真恶心,这么快就连姓都省了。”千宴咧着大嘴,一脸的鄙视。
我缓缓的开腔,道,“我知道某些人是在妒忌我,因为我现在很幸福,所以我原谅你。哈哈~~~!”
“你呀,少臭美,人家只是跟你表白,又没说要和你交往,你这么高兴做什么。”
千宴的一席话就像是一盆泼来的自来水,把我瞬间的激情全部浇灭。
对啊,释墨翟只是和我表了白,又没说要和我交往之类的话,那这么说来的话,自己岂不是白开心了。但是这年代表白不就代表着要和对方交往吗?可是有钱人家的小孩很难说的,谁知道是不是心血来潮。但是释墨翟又不像是那种人,不过有的时候有些事也很难说的......
只是瞬间,我的大脑就因千宴的一句话陷入了死机状态。
这个死千宴,怎么就那么看不得别人幸福呀。
我想很矫情的说,我不管,反正释墨翟已经说喜欢我了。所以,姑且,就算是已经交往了吧。
我大字型的躺在床上,对我美好的未来进行着快乐憧憬。
“为什么我现在感觉到某人的周围都流动着怪异的气氛。”
涵裴接过我手中的熏依草,对站在门口的我说。
“有吗?”我笑着差开话题。
涵裴放下手中的熏依草,双手环胸,眼眉一挑,语调故意提高几分,说:“没有吗?干嘛没事就送我熏依草,肯定是你有秘密瞒着我,说,是不是恋爱了。”
我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涵裴,
“哇!你好厉害,你是怎么知道的,我有对你讲过吗?”
涵裴脸上黑线垂下,看着我一副幸福的小女人样,叹气摇摇头道:“就你现在这副鬼样子谁看到会猜不出来呀,看不出来的人一定是瞎子。坦白吧,对方是不是我认识的人?”
“这个......”我故意装出一副很害羞的样子,十指相互纠结着。
“什么嘛,这么小气,都不对人家讲。”涵裴陪我打趣,装小女生的娇柔样。
“其实也没有什么了啦。”我拿起涵裴放下的熏依草向放在桌上的水晶花瓶走去。
涵裴做了个身上的鸡皮疙瘩掉一地的动作对我说:“莫大小姐,我拜托你,不要装的那么嗲行不行,我真的快要恶心的死掉了。快点说吧,那人是谁,我认识吗?”
我点点头。
“不会是零埃吧!”
涵裴的脸色瞬间突变。
零埃,零埃!怎么会是零埃呢,我可不喜欢牛郎一样的家伙。
我看着涵裴那张既想知道答案,又怕真如她所料的脸,便开始大笑。
我指着涵裴的脸说:“诶~~~,你这脸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吓人。”
涵裴虽然不像千宴那么暴力,但是在这种时候,她还是很没有犹豫的一掌劈了下来,打得我直呼好疼好疼。
涵裴揉着我的头,说:“谁叫你笑我,明明知道我是什么心情,却还在这里耍我。”
我弩着嘴,瞪大了水汪汪的大眼睛一副受气十足的看着涵裴,用哭腔说道:“没有啊,我只是觉得你刚才的脸很特别嘛,所以想多看一会,结果目的还没达到你就来了个降龙十八掌,打得我都要吐血了。”
“对不起”涵裴边揉边说。
“谁叫你是故意的,明知道我在乎的是什么却还拿他当引子让我上勾。”
涵裴转过身,摆弄着桌上的熏依草。
“那涵裴,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我一脸小狐狸的样子凑到涵裴身旁。
“说”涵裴单音节的准许我接着往下问。
其实这个问题真的是我很久以前就想问的,早在遇见千宴的时候我就想知道答案。可是当时就是没给它当回事,可现在呢,当我越发的觉得零埃这小子的魅力势不可挡后,我就越想对这谜底一探究竟。
于是我便问无论什么时候看怎么看,都很漂亮的涵裴说:“你为什么喜欢零埃呀?天下的美男那么多,多零埃一个的不多,少零埃一个不少,而且零埃又不多金,到底是哪里好,让你这个大家千金为他神魂颠倒,恩?”
涵裴听后对我的脑袋又是狠狠的一敲,道:“钱?小姐,你还真是拜金主义者,一个人的好坏不能用钱去衡量,钱虽然有的时候也代表了一个人的......”
“好好好,涵裴大小姐,我只不过是问你为什么喜欢零埃,你不用给我讲那么多的大道理,这些我都懂,你只要说重点就好。”
我捂着自己的耳朵,装出孙悟空听唐三藏念紧箍咒一样的痛苦表情。
涵裴把我手从耳朵边拿下,口气柔情的说:“好,我知道了,讲重点,这就告诉你......”
我所了解的涵裴,是一个从小生活在物质文明与精神文明相互协调发展的家庭。涵裴的父母都是国家的高干领导,打从涵裴一出生,她的将来就已经被寄托所有希望于她的父母铺理的平平坦坦。涵裴说,等到大学毕业,她就要去英国留学。
那时我看着眉眼间没有一点喜悦之色的涵裴问到,你不高兴吗?涵裴点头说,是,我不高兴,因为我想见的人不在那个城。
涵裴想见的是零埃,她说,她想他,即使面对面,亲眼看见他,也还是会想他。
涵裴告诉我,其实在两年前,也就是涵裴十七岁那年,她就已经和零埃相遇过。
涵裴说,二年前的那天,雨下得很大,大到了让她听不见周围嘈杂的雨水声,大到了让她的视线始终模糊不清。然后,就是在那不被上天眷恋的天气里,涵裴遇见了零埃。
一个穿着白色上衣,手持透明雨伞,刘海挡住清秀的眉眼的大男孩。
那时的零埃喜欢白色,所以,他的怀里才会抱着一只同他上衣一样颜色的小猫。
小猫浑身沾满了泥巴,大片大片的污泥把它瘦小的身躯遮盖的像穿上了衣服的花猫。左左右右都是,像衣服上的补丁一样。
零埃右手打伞,左手温柔的抱着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小猫,低着眼看着面前挡住了自己前进的道路的狼狈女孩。
零埃面无表情,对着眼前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衬衫的女孩说,你这样子淋雨会感冒的。
女孩缓缓抬起头,顺着零埃的鞋子向上看。
涵裴说,那个时候的她,狼狈得很。全身上下都被淋湿了不说,头发也缠绕在了一起,尤其是挡在额头上的刘海,全都不自觉的粘了起。然后,涵裴就是以这样的姿态,看向零埃那张似妖精一样让人经心动魄的脸。
零埃蹲下身,把伞递到两人的中间,对涵裴小声的说,你知道吗,你的眼睛是很少见的单凤眼,我也是头一次看见真人版的,所以为了你漂亮的眼睛也不可以哭,明白了吗?在说,更何况,现在天空也在哭。
原来在零埃的眼里,来自上天的馈赠竟是天空的眼泪。天空,在哭......
涵裴说,当她听完这段话,抬起眼睛去看说话的主人的时候,刚好看见零埃嘴唇向上弩起。那个既性感又调皮的弧度,很是让她心动。然后,就因为这个,涵裴喜欢上了零埃。
涵裴指着角落里正在晒着暖太阳睡觉的小白猫说,“知道为什么我要给它取名叫小零埃吗?”
我摇头。
“因为,那是零埃送我的。他说,我在雨里瑟瑟发抖的样子,很像这只可怜的小猫,明明全身的毛发是雪白的,但却偏偏要固执的要染上污渍。其实,我不想雪白,只想做零埃怀里曾经拥抱过的那只小猫,即使它曾经被众人所遗弃......”
涵裴将熟睡中的猫咪抱起,脸温柔的贴在猫咪柔软的毛发里,阳光打在她单薄的双肩上,好似拥有一双天使雪白的翅膀。
她的眼睛,怅然若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