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起,满洲镶白旗人,姓鄂济氏,乾、嘉时期的著名清官。他初任地方官,便因前任官员贪黩而将官府房屋、器物洗刷一番,以示不与贪官同流合污。即使当了巡抚,也仍然是“清介自矢”,官府僮仆仅数人,出入从不前呼后拥,更不用侍从骑车。调入京城后,不置邸舍,以致最终死于寺庙。身居督抚高位,死后竟没有什么家产。他要求属吏极为严格,不许属下渔肉百姓。他“殚心民事”,尽心尽力为百姓做了几件实事。嘉庆皇帝赞扬他“操守清洁,在督抚中最为出众”;《清史稿》在评语中说他在嘉庆期“清操实政为之冠”;江南百姓则称他为一岳青天”。乾隆后期,清王朝逐渐衰落,吏治腐败,贪污成风。就在这种情况下,岳起能够廉洁奉公,实属不易。
岳起,姓鄂济氏,满洲镶白旗人。乾隆三十六年考中举人,经保举授为笔帖式。连续提升为户部员外郎、翰林院侍讲学士、詹事府少詹事。
乾隆五十六年,升奉天府尹。前任府尹贪得无厌,岳起到任后,将房屋、器物全部洗刷一遍,说:“不要沾染那种污迹!”因此与奉天将军相抵触。过了一年,岳起被提升为内阁学士。不久,被派出任江西布政使,尽心于民事。正遇上水灾,出行查勘圩堤,落入水中而患病。皇帝下诏嘉奖他勤政,允许卸任养病。
嘉庆四年,特起用岳起为山东布政使。不久,提升为江苏巡抚,岳起廉洁正直,所用僮仆仅几人,外出时不要前后侍从的骑卒。他禁止歌姬舞女游船卖唱,无事不许宴请宾客、演剧,苏州奢侈的风俗为之一变。上疏陈述漕运的弊端,大致是说:“京城漕米一项积习相传,有些人专门营私舞弊。至于米数的盈亏,米色的纯杂,竟然置之不问。旗了运粮,无处不以米作为挟制,也就造成无处不以贿赂换来通融。追究其原因,沿途的刁难,在于旗丁有帮费;而旗丁能够索取帮费,在于州县有超过额定的征收。革除弊端应当断绝它的根源,而严禁多征,这是断绝弊端根源的根本。请命令有漕运任务的各省,列出条款逐项指明以往的弊端,严行禁革,使旗丁及漕运仓场,没办法再有奢望、抱有侥幸的心理。”皇帝下诏嘉奖他实心革除积弊。常州知府胡观澜勾结盐政征瑞的仆役高柏林,向百姓派捐修江阴的广福寺。岳起上疏说,胡观澜、高柏林虽然被罢官,还不足以服民心,请求将派征的二万余串钱责成二人分摊赔偿,用来修苏州官塘石路、桥道。丹徒知县黎诞登暗示当地士绅列其政绩上报,要求保留官职,实际上此人并不称职,因此,岳起弹劾罢免了他。
五年,岳起代理两江总督。他弹劾了南河工程官员庄刚、刘普等侵吞公款,营私舞弊;莫沄在任职之地设店铺,运货到工地以屯积奇货而获利;几人一起按律治罪。对扬州关超出定额的税银,岳起并不纳入私囊,而是全部上报送京;又核减两省布政司耗羡中的空余款额,将实际存留的银数上报户部;这两项内容均下到户部讨论后准予实行。六年,上疏申请疏通、修筑毛城铺以下黄河河道及堤岸,上游水城洪河、下游萧县、砀山境内的拦河堰,并借公款动工,分五年摊入地亩征收偿还,皇上批准了这一意见。
八年,岳起入京朝见皇上,因病留在京城,代理礼部侍郎。正值孝淑皇后安葬于陵墓,因会奏折内措辞不妥,革职留任。不久命免去代理的礼部侍郎,随即病故。皇帝深切地惋惜他,赠太子少保衔,按原职给予赏赐和抚恤。
岳起没有儿子。皇帝了解他的家产,方知仅有房屋四间,田七十六亩。按照以往惯例,八旗人员去世后没有继承人的,其财产归公。皇上因岳起家境清贫,将这点财产留下赡养他的妻子,如果妻子死了,便作为官府代管产业,用来作为祭扫、修整坟墓的费用。这是特殊的待遇。岳起的妻子也很严厉正派。岳起为巡抚时,一日亲自到毕沅家没收其财产,晚上回家后,喝酒稍有些醉意,妻子正颜厉色地说:“毕公因沉于酒色,没有保住家产,你难道不考虑以此为戒,还要再效仿他吗?”岳起向她认错。岳起到京城后,没有官邸居住,病死于寺庙之中,妻子始终以纺织为生。苏州百姓特别思念岳起的德操,称他为“岳青天”,后来编成歌谣来赞颂他,说他可以称得上是与汤斌一样的清官。
“原文”
岳起,鄂济氏,满洲镶白旗人。乾隆三十六年举人,议叙,授笔帖式。累擢户部员外郎、翰林院侍讲学士、詹事府少詹事。五十六年,迁奉天府尹。前官贪黩,岳起至,屋宇器用遍洗涤之,曰:“勿染其污迹也!”与将军忤。逾年,擢内阁学士,寻出为江西布政使。殚心民事,值水灾,行勘圩堤,落水致疾。诏嘉其勤,许解任养疴。
嘉庆四年,特起授山东布政使。未几,擢江苏巡抚。清介自矢,僮仆仅数人,出屏驺从,禁游船声伎,无事不许宴宾演剧。吴下奢俗为之一变。疏陈漕弊,略曰:“京漕积习相因,惟弊是营。米数之盈绌,米色之纯杂,竟置不问。旗丁领运,无处不以米为挟制,即无处不以贿为通融。推原其故,沿途之抑勒,由旗丁之有帮费;旗丁之索帮费,由州县之浮收。除弊当绝其源,严禁浮收,实绝弊源之首。请下有漕各省,列款指明,严行禁革,俾旗丁及漕运仓场,无从更生观望冀幸之心。”诏嘉其实心除弊。常州知府胡观澜结交盐政徵瑞长随高柏林,派捐修葺江阴广福寺。岳起疏言观澜、柏林虽罢逐,尚不足服众心,请将钱二万馀串责二人分偿,以修苏州官塘桥路。丹徒知县黎诞登讽士绅胪其政绩保留,实不职,劾罢之。
五年,署两江总督。劾南河工员庄刚、刘普等侵渔舞弊,莫澐於任所设店肆运货至工居奇网利,并治如律。扬州关溢额税银不入私,尽以报解;覈减两籓司耗羡閒款,实存银数报部:并下部议行。六年,疏请濬筑毛城铺以下河道堤岸、上游永城洪河、下游萧、砀境内河堰,并借帑举工,分五年计亩徵还,允之。
八年,入觐,以疾留京,署礼部侍郎。会孝淑皇后奉移山陵,坐会疏措语不经,革职留任。寻命解署职,遂卒。帝深惜之,赠太子少保,赐恤如例。
无子,诏问其家产,仅屋四间、田七十六亩。故事,旗员殁无嗣者产入官。以岳起家清贫,留赡其妻;妻殁,官为管业,以为祭扫修坟之资。异数也。妻亦严正,岳起为巡抚时,一日亲往籍毕沅家。暮归,饮酒微醺。妻正色曰:“毕公躭於酒色,不保其家,君方畏戒之不暇,乃复效彼耶?”岳起谢之。及至京,居无邸舍,病殁于僧寺,妻纺绩以终。吴民尤思其德,呼曰岳青天,演为歌谣,谓可继汤斌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