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你好,小确幸
1533000000026

第26章 职业精神 (1)

拥有飞天扫把的失业女青年有人问,职业精神是什么?无他,安守本分。

有个失业女青年幻想自己的职业是做个巫婆兼牙医。

她是如此描述自己的职业生涯的:我是巫婆,每天晚上骑着一支扫把飞翔,在月光的照耀下飞到一片辽阔的坟场。

我派一匹肥壮的黑猫钻到墓穴中去,偷出尸体的头骨。

我用一把小锤子把尸体的牙齿敲下来,装进蛇皮袋子里。

我回到巢穴,把嘈嘈切切地歌唱的牙齿们倒进一个小锅子,用一个铜壶在锅里注满水,然后点燃煤气灶,盖上锅盖,牙齿就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

牙齿煮好了以后,用笊篱捞出来,拿到院子里种进土里,于是到了秋天的时候,我就收获了好多好多的牙齿。

我把牙齿卖给牙医,牙医用来做假牙。

于是我就奔小康了。

如果你常常吃糖,生了蛀牙,可能就会消费到我煮的牙齿了。

这就是职业精神的真谛。

她有飞天扫把,可以开个飞天扫把捷运公司,去跟中国民航竞争,或者进军快递行业;她有盗墓的勇气,还有处理尸体的胆量,如此艰难时世,更是大有可为之处;她还能够培植牙齿,进一步研究攻关,培植活人估计也没问题,我把老公种进土里,于是到了秋天的时候,我就收获了好多好多的老公。

这样就可以开个婚姻介绍所,解决影响社会和谐与稳定的剩女问题。

你看,她有如此之多的厉害能耐,但她只想安分地做一个卑微的牙医诊所原材料供应商而已。

默默奉献的辅导员我对一些稀奇古怪的行当比较有兴趣。

日本人非常注重细节,因此会产生一些匪夷所思的职业。

他们有专门的炒鱿鱼面谈官,就是负责砸别人饭碗那种人,堪称魔鬼终结者。

当然,炒鱿鱼面谈官会施展一些温柔迂回的技巧,令这个丑陋的过程变得略微人性一点,奈何那结果早已注定,无非是猝死与安乐死之别。

看过电影《买凶拍人》的也知道,日本的AV行业中还有勃起辅导员。

她的职责就是在AV拍摄转换镜头的间隙,设法令男优的那儿保持兴奋的坚挺,但又不可以过于兴奋,否则一泄涂地之后,就无法转战下一个镜头了。

通常是那些梦想上镜做女优的,但是还不够闪耀动人的,来充当这个角色。

辅导员这个命名颇为恰切。

我会想到小时候学校里边的那些辅导员,她们的任务同样是要令幼小的精神保持积极茁壮,但又不能过分飞扬以至于搞出事端。

总之,无论何种辅导员,都要遵循中庸之道,是需要相当的技术含量的职业呢。

公司就是学校的升级加强版村上春树说自己始终单枪匹马地活着,从不曾隶属于哪个公司,因此觉得公司这个东西不可思议。

每日跑去公司聚在一起从9点到5点到底搞什么名堂呢?他的朋友插画家安西水丸说:村上君,世界上再没有比公司更快活的地方了。

不正经卖力气也能稳稳地拿到工资,上午到公司即有宴会虚席以待,美女如云随便恋爱,婚外情人手到擒来……照安西君这么说,公司这个东西,可以跟乌托邦伊甸园美丽新世界这些美好的去处划上一个等号了。

就算他说的没错,还是有一部分真相被隐藏了。

他可没提到,能稳稳地拿到的工资,那数额可能刚学会加减乘除的小学一年级学生都可以藐视;宴席嘛或许不少,那是招待客户的,要想伺候好那些难缠的金主儿,喝到胃出血也不算什么稀奇事;若非演艺界公司,所谓美女如云,也未免夸大其辞,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非在身边找,本来数量又不多,何况质量也不好。

其实,公司最大好处是,有了它可以不用动脑子安排那么多无所事事的光阴,公司自会替你安排得满满当当。

作为一个组织,它不是什么美妙天堂,也不是令人恶心的地狱,乃是当年学校的一个升级加强版。

假如你曾经深得老师欢心,分数也高高的,在公司肯定比较好混,假如当年成天逃学,学习成绩惨不忍睹,也难以成为公司的好员工。

当然,不能成为好员工的家伙,也未必与公司无缘,他或许可以成为公司的创办人。

世事就是如此难料。

《飘》的作者就是一份全职工作玛格丽特·米切尔接受采访,记者问她曾经做过什么职业,她说,身为《飘》的作者就是一份全职工作。

你要晓得,这会引起一个同样是写字的人多么强烈的嫉妒啊。

我就没办法这么说:身为《你好,小确幸》的作者就是一份全职工作。

我还要做其他的兼职,譬如,在一家三流小报做记者,走路时眼神儿还要机灵点,不至于错过躺在地上的钞票,如此这般,我才可以在这个世界上悠然地存活下去。

那些小概率事件捡到钱这种事情,一百元可谓是恰到好处,数额太大,收归己有未免有负疚感,数额太小,又不值得庆幸。

保罗·奥斯特写过《红色笔记本》,村上春树写过《东京奇谭集》,都讲述了生活中真实发生过的一些小概率事件,充满了匪夷所思的巧合,虽然有些巧合看上去毫无意义,但也不失趣味。

在这荒谬的世界上,如果有人从未遇到一枚小概率事件,那这个事实本身就堪称小概率事件了吧。

还好,人生长河流淌至今,我遭遇过不止一枚,发生之时惊奇不已,后来却渐渐遗忘,以下事件过去不久,还能清晰地记得……

我的脖子令我很不爽前年,在洱海边某个青年旅馆住了4天,没事就从书架上抽本书,歪在阳台上的躺椅翻上几页。

有一本书给了我很大的愉快,书名叫我的脖子令我很不爽,虽然它的包装相当差劲,但我读得可是喜上眉梢。

因为它的作者可是《当哈利遇上莎莉》、《西雅图夜未眠》、《电子情书》的编剧兼导演。

收拾行李的时候,犹豫了30秒钟,要不要把这本书顺走,因为和老板混熟了,实在不好意思下手,就万分惋惜地放下了。

想着回头在网上书店总能找得到吧。

结果是到处缺货,只好登记了一下E-MAIL,就忘到脑后了。

大半年过去了。

某一日,睡觉竟然不小心落了枕,脖子只敢小心地在锐角范围内缓缓地转动,还能听到颈椎里边克拉克拉地响,就像木乃伊电影里埃及古墓的防盗门开启时那种生锈的声音。

我硬着脖子坐在电脑前,一边用左手揉着脖子后边的痛点,嘴里还咝咝地吸着气,一边右手鼠标点开Hotmail信箱,一封新来的邮件映入眼帘:《我的脖子令我很不爽》已经到货。

捡到一张百元大钞某一日,我和朋友走在青岛的八大关,介绍说:你看,这些破落的老别墅,当年可都是有钱人住的啊……一辆奔驰轿车从我们的身边轻盈地驶过,扬起满地的落叶。

朋友喜悦地大喊一声:果然是有钱人住的地方啊!冲上前去,从落叶堆里捡起一张百元大钞来。

我们用它吃了一顿好饭,剩下10块钱,决定做点好事,到处找不到乞丐,就买了5张彩票,权当捐助了吧。

没想到又中了5块钱的小奖,一人买了一球冰激凌,高高兴兴地吃完了。

好像是躲在暗处的命运之神跟我们开了一个甜蜜的玩笑。

要知道,捡到钱这种事情,100元可谓是恰到好处,数额太大,收归己有未免有负疚感,数额太小,又不值得庆幸,何况它又选择那个时刻来临,简直如同一件锦上添花的礼物,让我们觉得自己被眷顾了。

陪TAXI走完最后一段路当然,也有人生灰暗的时刻。

2008年是我的本命年,晦气的小概率事件可谓层出不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