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林外史》的作者是吴敬梓(1701-1754),清代小说家。安徽全椒人,幼即颖异,善记诵。稍长,补官学弟子员。尤精《文选》,赋援笔立成。不善治生,性豪迈,不数年,旧产挥霍俱尽,时或至于绝粮。雍正十三年,巡抚赵国辚举以应“博学鸿词”,不赴。移家南京,为文坛盟主。又集同志建先贤两于雨花山麓,祀泰伯以下230人。资不足,售所居屋以成之,家因益贫。晚年,自号文木老人,客扬州,尤落拓纵酒。后卒于客中。敬梓生平最恶举业,费20年心血所著《儒林外史》55回,专写熬中于此者之真相,幽默诙谐,读之捧腹。
《儒林外史》是一部现实主义的长篇讽刺小说,主要描写封建社会后期知识分子及官绅的活动和精神面貌。鲁迅先生评其为“如集诸碎锦,合为帖子,虽非巨幅,而时见珍异”。内容以反对科举制度为主,反映了封建礼教对人的毒害,讽刺因热衷功名富贵而造成的极端虚伪、恶劣的社会风习。作品不但塑造了范进、周进、严监生等科举制度的腐化产物,也塑造了王冕、荆元等高士。
明宪宗成化末年,山东兖州府汶上县有一位教书先生,名叫周进,他为了能够出人头地,荣耀乡里,屡次参加科举考试,可是60多岁了,却依旧是个童生。
一天,他与姐夫来到省城,走进了贡院。他触景生情,悲痛不已,一头撞在了号板上,不省人事。被救醒后满地打滚,哭得口中鲜血直流。几个商人见他很是可怜,于是凑了200两银子替他捐了个监生。他马上就向众人磕头,说:“我周进变驴变马也要报效!”
不久,周进凭着监生的资格竟考中了举人。顷刻之间,不是亲的也来认亲,不是朋友的也来认做朋友,连他教过书的学堂居然也供奉起了“周太老爷”的“长生牌”。过了几年,他又中了进士,升为御史,被指派为广东学道。在广州,周进发现了范进。为了照顾这个54岁的老童生,他把范进的卷子反复看了三遍,终于发现那是一字一珠的天地间最好的文章,于是将范进取为秀才。过后不久,范进又去应考,中了举人。
范进在几十年应试不中的情况下,在主试官周进的抬举下,应试及第。而他自己却由于喜不自胜而发疯。在恢复过来后,他的岳丈胡屠户由以前的对他不屑一顾变为阿谀奉承;同县的“名流”也纷纷巴结。
作为本书中的一个灵魂形象,范进的遭遇揭示了封建社会官场的黑暗,让人读后难忘。
范进将自己的青春年华全耗在科举上,将中举取得功名利禄当做唯一的奋斗目标。几十年屡试不第,也不愿从事劳动养家糊口,其灵魂完全被科举的锁链缚住了。范进中了举,虽然社会地位提高了,但其灵魂完全被科举毒化了,他与张静斋称兄道弟,说明他中举后也成了封建统治阶级中的一员,也会与其他统治者一样欺压百姓。作品通过对比手法写他中举前后的变化,形象地揭露了封建科举对知识分子的毒害之深。
范进中举前遭岳父胡屠户无端辱骂,表现得唯唯诺诺。对岳丈的“教诲”,唯唯连声,懦弱猥琐,甘蒙屈辱,一脸自卑自贱的奴才相。后范进的命运戏剧性地改变,邻居飞跑到集市报信,他将信将疑。回到家,耳闻目睹之后,乐极生悲,“一跤跌倒”,“不省人事”。等几口水灌下,又拍又笑,又跑又跳,喜极而疯。一向沉默寡言的他,一路高歌:“噫!好!我中了!”几十年的怨气,似乎要在这一刻中爆发。然而范进毕竟是一根老油条,张乡绅攀附道贺,他拿腔作调,说什么“久仰”,道什么“晚生”,还胡诌出个“幸得出老先生门下”。由此可见,几十年来,他学识未长,却熏染出了世故圆滑的恶浊之气。范进的言行极富个性化色彩,但透射出丝丝悲凉阴沉的气氛,有如地狱鬼声。纵观他的悲喜剧,仿佛让人看到了一个灵魂扭曲的读书人正举着科举大旗,在众人的蛊惑下狂舞。
范进的一生,没有过多的精神负债,他“单纯”得固执。他可以不顾家,不顾众人的颜面,当一辈子的老童生,他只在乎一件事——中举。他早已熟悉了那一套不知在心中重复过多少遍的官腔,一旦中举,他老谋深算,伶牙俐齿,一切应酬自如,再也不是以前那个点头哈腰,半晌放不出个屁来的范进了。
《儒林外史》全书故事情节虽没有一个主干,可是有一个中心贯穿其间。那就是:反映科举制度和封建礼教的毒害,讽刺因热衷功名富贵而造成的极端虚伪、恶劣的社会风习。这样的思想内容,在当时无疑具有其重大的现实意义和教育意义。加上准确、生动、简练的白话语言,栩栩如生的人物形象塑造,优美细腻的景物描写,出色的讽刺手法,艺术上获得了巨大的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