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悲壮的挽歌——“11·24”特大海滩纪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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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云溪村彻夜未眠

午夜,正在酣睡中的牟平区姜格庄镇云溪村村长王司英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惊醒。村支书贺传选告诉他,开往大连的“大舜”号滚装船在附近海域遇难,要他马上通过村内有线广播通知全村青壮劳力组织救援。

王司英胡乱穿上几件衣服,一路小跑来到广播室,对全村广播:“烟台开往大连的船在咱海边抢滩,请大家带好雨衣,开着三轮车前去救援。”他一口气广播了3遍。

村里的大喇叭把在睡梦中的村民唤起,深夜寂静的云溪村瞬间沸腾起来。全村870多人几乎全部出动,抱出家里的棉衣被褥,开出了三轮车等大小车辆,顶着寒风,到海边巡查。

短暂的混乱之后,救援行动很快变得井然有序。王司英因为年纪大了,大家就不让他去海滩,而是和妇女主任在家里组织妇女烧水、做饭,准备取暖衣物——他们知道,刚从海里上来的人怕冷。数百名青壮年劳力和渔民,有的步行,有的发动自家的三轮车装满了人向海滩疾驶。

救援工作很快就展开了,武警、公安和部队官兵很快也陆续赶到。但找到的大部分都是被海浪冲到岸边的尸体。

“当时的担架很少,尸体只能由4个人来抬”,贺传英说。他抬了两个人,身上都没有救生衣,估计早已经被海浪打掉了。

海滩上到处是散乱的水果和救生筏、救生衣等,也有不少皮包。但是云溪村的村民们自发地把这些死难者的遗物归拢,上缴给部队官兵,没有一个人将其据为己有。

云溪村第一个到达现场的是该村渔业守护点的守夜人贺传舫(负责看管该村的渔船、渔具和海滩养殖场等),由于当晚风大浪高,他在午夜时到海边巡查,巡查中他突然被海浪冲上来的一个物体击中,吓了一跳,仔细一看,原来是一个救生筏。经验使他预感到海上可能出事了,他急忙奔到守护点的平房内,在靠海的窗台上点亮了两支蜡烛,希望逃生的人能够看到亮光,辨认海岸的方向。之后,贺传舫又到另一个守夜点叫人。途中,他遇到了一具尸体,此时,他确信是真的出事了。来不及多想,他连忙叫出在另一守护点的值夜人贺业军、林业环和海巡队队员华刚三人搬运尸体。后来发现尸体越来越多,四人搬运不及,他们一边到虾场办公室打电话回村叫人,一边在海边大喊:“有活的吗?有活的吗?”这时,从不远处的一个木桩旁传来一声微弱的呼救声,贺传舫连忙跑过去将呼救者背到守护点的火炕上,盖上被子。这位幸存者就是这起海难中惟一获救的女性——董颖。此时,云溪村村民在村党支部书记贺传选和副书记贺传升的带领下赶来了,立刻投入到救援行动中,并在虾场办公室成立临时指挥部,组织救援。这次海难,云溪村村民共救出4名幸存者。为让冻僵的幸存者及时得到治疗,村里组织车辆将他们送到姜格庄镇医院,村民贺传永等随车前往,一直等到幸存者苏醒才离开。

自25日起,云溪村和附近16个村的6000多名群众自发地在4.5公里的海岸线设置瞭望哨,进行拉网式巡查。云溪村群众还自发地为救援部队官兵送衣、送水,军民并肩作战,场面感人。

由于遇难船只抢滩处周围全是云溪村渔民的养殖区,牛网遍布,救援船只无法靠近打捞。为此,云溪村党支部副书记贺传升不顾自己晕船,亲自带人将牛网割断、清除。仅此,群众就损失10万多元,可无一人有怨言。云溪村群众奋勇救援、舍己救人的感人事迹在每个幸存者和死难者家属中广为流传。